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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霧開

虎爪山,山道中行人漸多。

其中有一名樣貌堂堂,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步一腳印地上山,他身上有股奇妙的氣息,加之左臉一道斜長的疤痕,因此頗惹人注目,時而有人看向其背影。

月余時光匆匆而過。

魏宇個頭長高不少,身材也比以前健碩許多,眼神露出健康的亮色,像自幼習(xí)武。

人流中,漸漸抵達小廟。

魏宇并不停留,在許多人震驚的目光中,步步沉穩(wěn)地往上走,昨日最后一次上山,足足在白霧中走了五個多時辰,只是依舊走不到盡頭,也沒得到回應(yīng)。

清晨踏入,回到山腳時幾近入夜。

以他目前的體力,每日基本只能上兩次山,起初魏宇還只想深入一點,看對方能不能聽見,到了后來,基本是為了磨練自己,才繼續(xù)深入,一直到筋疲力盡,方才叩拜下來,說著一模一樣的話語。

魏宇能感受到自身的變化很大,反倒沒那么想要找到神通者了,他暗自決定,今日挑戰(zhàn)挑戰(zhàn),看能不能一次走七八個時辰,出來便見到夜色……

這些時日,魏宇基本默認(rèn)對方不會應(yīng)答,因此早已將回到山腳,當(dāng)作便捷的修行手段了。

他不是那么固執(zhí)的人,既然人家實在不樂意收你,那就到此為止,等到進入白霧無法得到有效的提升,那便是魏宇離開之時,至于找不找得到神通者,已沒那么重要了。

值得一提的是。

隨著一次次的上山,魏宇除了身體素質(zhì)有了質(zhì)的飛躍,還能清楚感覺到,丹田內(nèi)有一股暖流旋轉(zhuǎn)。

那些暖流正是將手放在藏經(jīng)閣的木板上時,魏宇曾經(jīng)體會到的,即便無人指導(dǎo),魏宇也能隱隱感覺到,當(dāng)?shù)ぬ飪?nèi)的暖流流通全身時,將會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所以,這些天來,魏宇不單將搏獅掌和穿巖拳的幾招,練習(xí)得越來越精妙,還時常打坐,試圖讓暖流突破關(guān)卡,但畢竟從未學(xué)習(xí)過,不懂得牽引暖流,因此無論如何嘗試,那些暖流始終無法突破關(guān)卡。

最多最多,僅似有上升,然后便跌落。

好在他并不急于求成,耐著性子一次次上山,既然體內(nèi)的暖流和身體素質(zhì)都有增幅,那就代表爬山有效。

魏宇撥開草葉,眼前隱見白霧。

他一步踏入,對于如今的他來說,白霧之路基本跟普通道路并無區(qū)別,如履平地,至少前半段是如此。

輕松地走出一段距離,忽然魏宇目光閃動,只見前方似有一道單薄人影,他心中發(fā)熱,忍不住激動,一個月來,白霧中從未出現(xiàn)過其他人,而今有其余人出現(xiàn)……

是誰,不言而喻!

魏宇不禁加快腳步,飛速靠近,只是在靠近之后,目光又黯淡下來,因為隨著深入迷霧,前方人影愈發(fā)清晰,能看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背影。

著尋常綠色布衣,扎好一條辮子垂在腦后。

此刻女子渾身顫抖,似隨時站不穩(wěn)。

這不可能會是霧中仙人,令魏宇略有驚奇的是,那女子分明隨時可能摔倒,卻硬是咬著牙,艱難前行,哪怕走出的每一步都要耗費全身力氣。

“姑娘是?”

魏宇心底微動,出聲一喚。

女子身子一顫,受了驚嚇,當(dāng)時就差點跌倒,魏宇眼疾手快,抓出女子手肘,勉強扶穩(wěn)。

“多、多謝仙人相助!”

女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年齡顯然不大,低著頭,頗為緊張道:“小女、小女是李莊來人,家母說,家母說這山中有神仙,曾說過,只要小女想來求仙,便、便可來這山中求見仙人……仙師,請受小女一拜!”

少女似認(rèn)為魏宇是霧中仙人,始終低著腦袋,作勢便要下跪叩拜,態(tài)度畢恭畢敬。

魏宇臉色微變,連忙抓得更牢了。

他一邊道:“等等,姑娘誤會了,我并非霧中仙人。”

少女渾身一僵,聽出魏宇的聲音雖不甚波動,但明顯是個少年人,仙人自不可能是少年,她驚疑不定地抬頭,看到一張俊秀的臉,只是左臉的疤痕略有嚇人。

少女呼吸一頓,臉色發(fā)燙。

魏宇同樣看清女子的臉,這女子年齡的確不大,大致十四五歲,臉色蠟黃,樸實無華,但五官很漂亮,尤其是那對水汪汪的眼睛,甚為靈動。

他心知少女認(rèn)錯人很尷尬,微微一笑:“這霧中的路很難走,你站穩(wěn)些。在下魏宇,并非霧中仙人,是了,姑娘說的那番話,可確有其事?霧中真有仙人?”

少女見魏宇不提認(rèn)錯人的事,臉色稍緩,“小女,小女月晚花,見過公子。”

她說完便要將手抽回來,魏宇自然放手,只是這少女的體質(zhì)尋常,能在白霧中走出這么遠已是極限,魏宇剛放手,就要跌倒,魏宇反應(yīng)迅速,又一把抓住。

“公子不敢當(dāng),我想你應(yīng)該站不穩(wěn)了,就這么說吧。”

“……謝公子。”

月晚花的臉又燙了。

魏宇前世雖未娶妻,但時代所致,抓抓手肘根本沒什么大不了,自不在意。

而月晚花不同,生來便鮮少跟其他男性相處,更別提被男子抓住手肘,而今渾身不自在,偏偏情況特殊,若松手,只會摔下來,屆時更尷尬。

魏宇看不到月晚花低下的臉,笑道:“月姑娘,你適才說的能復(fù)述一遍么,這霧中真有仙人?”

他清楚記得月晚花將自己誤認(rèn)仙人時,說出的一串話,其中清楚道明了仙人的存在,這讓魏宇不得不怦然心動,迫不及待想問個清楚。

須知無論證據(jù)有多么明顯,仙人現(xiàn)身前,魏宇的懷疑也只是懷疑,倘若月晚花知道詳細,那就不一樣了!

“這些是我娘……家母告訴我的。”

月晚花聲音很輕,全無防備道:“家母說,家中祖宗曾見過仙人,幫過仙人忙,仙人曾說,凡我家有欲求仙者,方可到漁城虎爪山找,我也不知真假……”

“祖宗?那有些年頭了,為何不早些來?”

“我娘說,我家世代經(jīng)商,且相隔漁城較遠,所以家里人都不對虛無縹緲的求仙感興趣。除卻祖宗之外,也從未有人見過仙師,只是到我爺爺那一輩,家中出了變故,一家人為躲仇家,遠居李莊,過村中生活。”

月晚花道:“這些年家里越來越窮,我娘忽然想起求仙一事,他們年紀(jì)大了,所以我娘讓我來找仙人,只要我能夠成仙,或有所機緣,家中情況便能轉(zhuǎn)變了……”

魏宇恍然大悟。

若家境殷實,小日子過得不錯,倒的確很少有人樂意跋山涉水,去找未必存在的仙人。

月晚花過來,是實在沒有辦法。

“那你爹娘呢?”魏宇問。

“爹娘都有事情做,抽不開身,若帶我過來,又求仙無果,那日子會更難過,我是一個人來的……”

“你可知那仙人名諱?”魏宇目光閃動。

月晚花搖搖頭,“我娘說,祖宗告訴過后人仙人名諱,只是大家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就忘了,不過爹爹好像提到過一兩句,然而我與娘親都記不清了,但既在山中,跨過這陣迷霧,應(yīng)該就能找到仙人了吧。”

魏宇心中一嘆。

他暗道這女娃未免太老實了點,若能輕易跨過迷霧,如今也不會這么難辦,只是月晚花的話,讓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若真是仙人允諾,總該不會反悔吧?

跟著這女子,或許真有點機會!

“實不相瞞,在下也是來求仙的,走了許久,方知迷霧古怪,不單寸步難行,還有可能將你送回山腳,不過,仙人應(yīng)在山中,不如你我同行看看?”

“真的可以么?”月晚花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這女娃若非遇上我,估計遲早被人生吞,也虧得她那倒霉爹娘舍得讓她一個人出門……”

魏宇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這女娃能安然走到這里,證明旻國治安還真不錯,他笑了笑:“自無不可,你一個女人家到這不容易,我陪你走一遭。”

“有勞公子了……”月晚花仍無防備。

魏宇也不多說,一手扶住少女,并肩探入白霧,只是并沒走多久,便微微氣喘,他雖力大無窮,領(lǐng)著少女也能勉強前行,可畢竟更耗費力氣,大致走了三個時辰,魏宇便脊背冒汗,有種走不下去的感覺了。

他腳步微頓,呼吸更重。

少女很單純,卻并非不會察言觀色,很快注意到魏宇的異樣,略有愧疚道:“公子還是一人前行吧,我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應(yīng)該可以走過去的,不能誤了公子求仙……”

魏宇微微一怔,心底莫名觸動。

他躊躇許久,咬牙一嘆,心知以他目前的狀況,不可能突破昨天的五個時辰了,既然都會被傳送出去,不如讓良心稍安,于是道:“正巧我也走不動了,就在這里吧,你我叩拜仙人,仙人法力無邊,或許聽得到。”

“……好。”月晚花乖巧地點頭。

二人雙雙跪下,向前叩拜,魏宇深吸口氣,沒抱多少希望,高聲道:“俗子魏宇,懇請仙師收入門下!”

“俗、俗子月晚花,懇請仙師收入門下!”

月晚花也不知仙人能否聽見,心下略慌,一時來由都忘記了說,只學(xué)著魏宇開口。

兩道聲音漸漸消散于林間,并未翻起漣漪。

“估計又得爬一遍了……”

魏宇心底苦澀,做好回到山腳的準(zhǔn)備,可就在他抬起頭的瞬間,震驚布滿了臉,但見郁郁蔥蔥的植被映入眼簾,前方是蔓延向上的漫長山道,泥土與植物的芬香鉆入鼻,耳邊有“嘩嘩”的流水聲,蟬鳴偶爾飄蕩。

陽光落下,金子般滾來。

霧,竟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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