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牛二蛋脖頸上項圈的解開,牛二蛋像是解開了束縛一般,牛身周圍泛起一陣陣的波瀾,牛眼睛中赤紅一片,漆黑的牛角散發出凜冽的寒光。
艾迪看著牛二蛋的變化,頓時心頭一陣發怵,這頭牛不會說話不算話吧,看這樣子是要把自己個給撕了,剛想叫出聲,就被牛二蛋蹄子懟住了嘴,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你干什么,我剛剛被解開束縛,一身牛勁沒處使喚而已,你怕什么,咱是兄弟你怕什么。”
牛二蛋一直被項圈束縛著自身的力量,這個張全特別奇怪,不僅僅禁錮著肉體的力量,還閉鎖著肉體的靈性,要不是遇到艾迪,他怕是這輩子牛生無望了。
好在艾迪幫他解開了項圈,這種沒有任何東西的束縛,讓他都不由得伸了個懶腰,顯然,這個懶腰的的確確把艾迪嚇到了。
牛二蛋繞著偏殿四周走了一圈,最后在偏殿床鋪的位置停了下來,牛角對著床鋪狠狠的刺了下去,抬頭就掀翻了大床,而他動靜顯然驚動了大殿外守著的匪幫人員。
“愣著干什么,趕緊爬到我背上來。”
“哦……”艾迪急忙爬到牛二蛋的牛背上,雙手抓著牛毛,牛二蛋唯一和普通的牛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角和毛,黑色的牛角,牛毛長還柔滑。
“抓好了,這次讓你看看咱道家的不二遁法:牛遁!”穆然之間,牛二蛋眼中赤紅之色更勝以往,牛角漆黑寒光隱隱有著破開虛空之勢。
“牛二哥,那個六角星不帶走嗎?”
“帶走干什么,那是個束縛定位用的,閉上嘴,牛哥帶你出去。”
只見偏殿房門打開,尼亞剛探出腦袋查看房間的時候,就立馬被一陣風大力掀飛,偏殿房門立時破開成一個大洞,大殿內眾人聽到響聲后紛紛回頭張望。
只見一陣詭異的風吹過后,尼亞向著大殿成拋物線落地,眾人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出事了,有幾個趕緊沖進偏殿內查看,破損的大床一地狼藉,以及一個六角星在被踩碎的飯盒旁邊靜靜的躺著。
肯帝亞最大的農場普斯林農場內部,一座地下堡壘中人群躁動,因為,出事了。就在艾迪為牛二蛋解開脖頸上的項圈的時候,就已經被其中一個感應到了,這原本沒什么,因為異獸幼崽和主人建立更深層次的聯系之后,他們的主人都會給他們解開這道封印。
可是這個封印的解除,有點太快了。這才不到4天的時間,就已經解開了,明顯是異獸擁有迷惑主人心智的能力,對的,肯定是這樣的。
當即就有人把這個消息傳給了霍頓先生,收到消息的霍頓頓時有一種懵逼的感覺,就像是你自信滿滿的給孩子買了一個玩具手雷,誰承想這玩意竟然是個真家伙,這就算了還讓孩子給弄炸了。
霍頓原本是想著給徒弟一個歷練,結果出了這么大的變故,原本驅車去港口的心思也沒了,干脆動身前往最近的光明教堂,急用光明教堂內部的傳送陣傳送到了普斯林農場中。
“拜見圣審判大人,圣審判大人,一個小時以前束縛異獸的項圈被解開,經過判斷,是當事人自愿的為異獸解開的。”
普斯林農場內部的藍色傳送陣亮起,霍頓從藍色門戶中走出,立馬農場管理菲斯特就快步上前匯報事件進度。
“哦,你是說我徒弟自己解開的?他還沒入教,也沒有被種下光明神印,你告訴我他是自己解開的。”
菲斯特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心中早已經把那頭異獸給千刀萬剮幾百遍了,不過還是開口回答出他的猜測:
“大人,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認為是我們的失誤,這頭異獸應該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因為項圈的束縛想要解開不僅僅需要光明的力量,還需要您弟子資源奉獻的一滴鮮血。”
“你的意思是這頭異獸是蠱惑類型的異獸?”霍頓略加思索后問道。
“是的大人,不排除這個可能。”
“項圈最后感應的地點在哪里?”
“在距離我們農場七百多千米的城寨,那里早就被廢棄了,現在被匪幫占據著。”
“匪幫?立馬以我的名義,召集這里的所有執法隊,控制住這個地區,如果那里的一只蒼蠅因為你的疏忽飛了出去,你就接受來自光明的凈化吧!”說完,霍頓掏出懷里的錢包,丟給菲斯特。
“大人請放心,屬下一定嚴防死守。”接過霍頓錢包的菲斯特明顯底氣更足了,隨即準備以霍頓先生圣審判名義召集執法隊開始行動。
那座曾關押著艾迪的廢棄城寨,匪幫的眾人絲毫沒有察覺大禍臨頭,盧修斯雖然隱隱覺得有什么大事發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還有什么地方能讓他一個匪幫頭子心生不安的。
想著想著盧修斯突然想到,一定是那個富家小少爺和他的牛消失不見了,自己心疼肉票罷了,聽著手下人的匯報,除了心里一絲不安之外,就覺得好好的肉票沒了惋惜而已。
現場找到的只有一個六角星的標志,盧修斯手里把玩著六角星,看著手下的一群人正在玩著賭博,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最大的不安是他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哪里?
“尼亞,你開著我的車出去到鎮上買點啤酒。”尼亞聽到盧修斯的吩咐,一時之間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老大不是不喝酒的嗎?從他加入匪幫之后,就沒見過老大喝過酒。
不過尼亞也沒對盧修斯的吩咐質疑過,拿過鑰匙就出門開車去了。
“咚……”一聲撞車的聲音傳來,盧修斯暗道一聲出事了,當即招呼手下悍匪進行警戒,幾個人合力把城堡大門關上。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匪幫眾人就已經裝備好了武器,手里的家伙事兒也是提前上膛。
匪幫里面的瘦小安克疑惑的問盧修斯:“老大,怎么了?”
“不知道,從那個小家伙消失以后,我心里就一直特別不安。”
“不就是少了一個肉票嘛。過幾天我再給你綁一個回來!”
“特碼的,少一個肉票我至于這么大架勢嗎?我剛剛那種預感來的更強烈了,尼亞出門買啤酒,是開的我的車,他…撞車了!”
“然后呢,這小子開車技術不行啊!”
盧修斯看著匪幫疑惑的眾人,臉上嘲笑起來:“呵呵,尼亞技術不行,整個肯帝亞市都沒有行的了。”
“那他是……”
“全部噤聲,我懷疑是以前的仇家找上門了,能夠一聲不吭的,說不定是殺手。”
盧修斯的猜測讓匪幫眾人臉色蒼白,專業的殺手,別說他們全部了,就是麥肯蘭國家的親王人家都刺殺成功過。
“咚…”城堡大殿的大門好像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支撐著大門的鐵栓頓時斷成兩段。
下一刻,大殿大門炸裂開來,煙塵四散,整塊大殿門變成了木屑,門上的鐵釘變成了利器一般,和飛出的木屑一同向著大殿四散,猶如霰彈槍一般。
大殿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到說不出話,“啊......”隨后有人被飛濺的木屑鐵釘打在身上就是一道傷口,血流如注,受傷嚴重的人不由得慘叫起來,聲嘶力竭。
盧修斯叫喊著穩定匪幫人群,這時候如果亂套了,那么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畢竟是刀口舔血過來的,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可是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那就死的太憋屈了,關鍵這敵人打自己一伙人還用得著大炮嗎?以往都是出動警察火拼一下就完事了,這是要干什么?
大殿門外,一道人影緩緩踱步走向大殿之中,來人左手抱著一本厚厚的大書,右手在書上翻動著,看著煙塵四起的大殿,皺了皺眉頭,揮揮手一道微風自人影始,吹散了大殿中的煙塵。
煙塵散盡,大殿中哀嚎呻吟聲四起,盧修斯這才看清楚自己這邊的局面,匪幫眾人有掩體的都沒事,站在大門附近的有五六個人受重傷,距離大門最近的兩人化成了一灘血肉被炸飛在墻上。
盧修斯望著門外走進來的人影,憤怒沖破理智,抱著手中的機槍就對著人影開始掃射。
“光明-守護。”人影嘴里輕吟咒語,一道明亮的屏障覆蓋在其周遭,盧修斯望著射出的子彈在人影身前的屏障靜止下來,盧修斯滿眼的絕望,這已經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你們這里誰是管事的?”人影撤去身前的屏障,對著大殿內眾人說道。
“我...我是,你是誰?”盧修斯丟掉手中的機槍,哆嗦著對人影回答。
“你就是管事的,我是普斯林農場的負責人,我叫菲斯特,我農場里這幾天丟了一頭牛,發現在你們這里,所以過來找一下!”人影看著哆嗦的盧修斯,開始自報家門。
菲斯特不知道圣審判大人為什么不讓以找人的名義去找,只能用農場的牛丟失了找牛這種蹩腳的話來糊弄人。
盧修斯則是滿臉苦澀的看著菲斯特這個神秘的農場主,心里則是有一種想要跳樓的沖動,你這是找牛?我要是能活下來跟別人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沒人相信好嗎,你跟我說找牛?
嗯......牛,不會是那頭吧?這么巧的事讓自己碰上了?
看著盧修斯思索的樣子,菲斯特以為這家伙想要騙自己,抬手就準備給他點厲害嘗嘗,盧修斯見狀立馬大喊:
“有有有,有一頭牛,脖子上戴著一個項圈的牛。”
菲斯特聽到這里,收回了準備施加懲戒的光明咒術。
“牛呢?”
“不見了。”
“嗯?”
“是真的,一個小孩說那頭牛是他的,就帶走了。”
“你說謊!”
這時候從菲斯特身后傳來一個聲音,菲斯特聽到后立馬回身鞠躬道:“霍頓大人。”
霍頓身著白色牧師風衣,站在盧修斯身邊,周身散發的威壓讓菲斯特都不敢多說什么。
“菲斯特,搜搜他,六角星應該在他口袋里。”
“遵命。”菲斯特上前在盧修斯的身上摸索著,不一會,一個六角星的標志就被搜了出來,拿著六角星,菲斯特恭敬的遞給霍頓,接過六角星的霍頓撇了一眼后繼續吩咐菲斯特。
“外面的人都叫進來,把這里的人都綁了,分開訊問,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遵命!”
菲斯特轉身向著門外走去,而匪幫的一行人看著這個給他們恐懼的存在走出去后,只剩下一個老頭在這里,而那個人明顯是要出去叫人了,瞬間人群中有人就起小心思了。
霍頓看著人群中不善的眼神,沒說什么,而盧修斯則是滿眼哀求的望著匪幫眾人,希望他們不要再搞事了,他在老人的身邊清楚的感覺到這個老人比之前的菲斯特更加恐怖。
“嘭......”一聲槍響,來自人群中一個瘦小的人影站出來,對著霍頓開了一槍,正是安克,他因為身材矮小,剛剛的爆炸中又有掩體護著,才沒有被波及到,看到老人獨自一個人,身為悍匪的他終于按捺不住了,掏出了腰間的手槍站起身對著老人就是一槍。
安克知道菲斯特出門是叫人,等人進來了,那他們就是真的完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槍,對老人沒有絲毫的影響。
因為,安克槍里射出的子彈在霍頓身邊停了下來,被他伸手捏住,還平靜的看了一眼安克。
安克呆住了,看著老人手里還拿著他剛剛射出去的子彈,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而堅定自己觀念的就是把手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出去,可是他沒有機會了。
霍頓懷里的法杖飛出,被他握在手里后,立馬顯現在安克身邊,安克周圍的人立馬被這一幕嚇的滾爬到一邊,而盧修斯則是驚奇的看到身邊的霍頓變成了一道殘影。
“光明-焚滅。”隨著霍頓手中法杖輕點在安克額頭后,安克立時化成一道耀眼的白色火焰,甚至連慘叫都發出一聲。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眼神中的恐懼更添幾分。
而全程目睹著一切的盧修斯則是呆立在原地了。
他想起來自己曾經的一個承諾,是他劫掠那個村子時對他們許下的諾言,收下了他們的財貨,保證不殺他們。
盧修斯失信了,他違背的承諾,因為他曾經違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承諾,而這次,顯然要實現了,他聽清楚了老人施法時說的話,光明。
這是來自光明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