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寂,月色蒙蒙,慕容寒眼睛隔窗凝望,遠處腦海里飛旋著冷月公主的身影,此時孤單的慕容寒,才仿佛感覺到初冬的真正寒冷和寧靜。
他在屋內來回踱步,心里籠上一層愁云,襲過一陣陣揪心的疼痛,他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跑到外邦。
時間似乎故意和他作對,他覺得時間慢極了,很久也不過一個時辰,他無法平息自己的內心,只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涌動著難以遏制的情緒。
這世上永遠存在著一些無奈,而這種無奈也永遠無法改變,這或許是命運的捉弄,冷月公主不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國王,自己雖然已經和冷月公主分開了,但依然希望冷月公主能夠平安順遂。
慕容寒按耐不住心中焦急的情緒,他終于一個人跑出屋,來到馬棚牽上一匹馬,他騎上馬,快馬加鞭的朝外邦方向駛去。
冬天的夜空在茫茫的大地襯托下,更加深邃幽藍,慕容感到冬夜的孤獨和凄涼,幾顆星星在遠處跳躍著,一會兒,那星星便隱沒在深藍的夜空中,天空像被墨水涂抹的一樣墨藍。
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一切靜悄悄的,只有馬踏在雪地上,“噠噠……”的聲音。
早晨,慕容清新來到慕容寒的房間,想來叫他吃早飯,可是發現慕容寒的房間空無一人,慕容清新又走到馬棚,發現慕容寒的那匹馬也不見了,他猜想一定是父親先行一步了。
慕容清新和上官歸遠吃過早飯,他們一起去馬棚牽了兩匹馬了,晨溪不舍得遠遠看著慕容清新。
慕容清新騎上馬,他回過頭,看了晨溪一眼,雖然有心中萬分的不舍,但是因為現在要著急救母親,所以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大聲說:“晨溪!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會來的。”說完快馬加鞭的疾馳而去。
晨溪雖然遏制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熱淚,但是哽咽著卻已經說不出話來,用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她用力的揮了揮手。
上官菲菲和捷舒等人也站在大門口,向漸漸遠去的兩個人揮手告別……
白雪皚皚的叢山屹立在藍天之下,連綿起伏的山峰重重疊疊連接在一起,好像一條蜿蜒的銀龍,這高山山勢非常陡峭,使人難以攀登,而且雪質松軟,非常容易坍塌和雪崩。
慕容寒一個人已經走了幾天幾夜,他騎在馬背上奔馳在這雪山之下。
暴風雪越來越猛,刺骨的寒風夾雜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風搖撼著樹枝,狂嘯怒嚎,馬艱難的向前走著,忽然從山上傳來“隆隆”的聲音,雪從山上猛的傾瀉下來。
“不好!雪崩了!”慕容寒凌空飛躍躲過一劫,他的馬被雪埋上了。
莫容寒使用輕功,飛躍了好遠,終于停了下來,但是在這荒郊野嶺沒有馬了,慕容寒一籌莫展。
這里白雪皚皚,荒無人煙。慕容寒繼續向前走。
這時看見不遠處一個臉上蒙著白紗的女子騎馬過來了。
蒙面女子走到慕容寒的跟前,“吁”叫停了馬。
蒙面女子拽住馬的韁繩,“前面是發生雪崩了嗎?”
慕容寒回頭看了看那坍塌下來的雪堆,“是啊,前面發生了雪崩,我的馬被雪埋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真是太危險了,你人沒事吧?”蒙面女子淡淡的問一句。
慕容寒回過頭看著馬上的蒙面女子,“我本來是想去外邦的,可是這馬卻忽然被雪埋住了,這雪崩真的是太危險了。”
這時把蒙面女子從馬背上跳躍下來,大驚失措的說:“慕容寒!你是慕容寒嗎?”
慕容寒被白衣女子這樣一叫,不禁有些慌頓。
“我是慕容寒,請問女俠是……”
“我是逍遙!”
慕容寒不知是驚喜還是疑惑,“你是逍遙仙子?”
“是啊,我是逍遙仙子!”
慕容寒說:“真的是你嗎?”
逍遙仙子解下臉上的面紗,熱淚盈眶,“是我呀,難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慕容寒已經人到中年,他的面容已經滄桑,但沒想到逍遙仙子的面容竟然和年輕時一模一樣,容貌清秀靚麗,完全沒有變老,連頭上梳的發髻都和年輕時一模一樣。
慕容寒用顫抖的聲音說:“逍遙,真的是你?”
逍遙仙子說:“這么多年沒看見你,你到哪里去了?”
慕容寒走到逍遙仙子的跟前,他不僅十分的愧疚,說:“自從和你分開之后,我去凌云峰找我的好朋友司南風敘舊,恰巧司南風的一個孩子,和我很投緣,所以我就帶這個孩子隱居起來了,隱居了二十年。”
逍遙仙子疑惑的問:“什么?你帶著司南風的孩子隱居,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叫慕容清新嗎?”
慕容寒解釋說:“我也是今年剛剛和我的兒子相認的,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冷月公主竟然還為我生下一個孩子。”
“我從前見過你的兒子,和你年輕時長得很像。”
慕容寒說:“逍遙,你現在怎么樣了?”
“我……我一直在松山等你,年輕時我向你表白,你拒絕了我,我不相信你真的這樣的狠心,我就一直在我們當初分開的地方等你,我猜想你一定會過來找我的。”
慕容寒低下了頭,“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我從來就沒有埋怨過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夠解開心中的結,能夠接納我。”
慕容寒看著她,沉默不語。
“我悄悄把你當成了生命,你卻只把我當成過客。”
慕容寒脫口而出:“自從遇到慕容清新,我的心結才打開,我才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那你這些年在哪兒了呢?”
“我這些年我領著我的徒弟司南子恒一直辛苦隱居在山里,你干嘛這么癡癡的在這等我呀?”
逍遙仙子深情的說:“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等你,本來就是一廂情愿,哪怕這么多年我依舊愿意,我不相信你會一去不返。”
慕容寒的心被融化了,那此時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慕容寒試探著說:“你能將你的寶馬借給我嗎?我要騎著馬去外邦。”
逍遙仙子不解的問:“你去外邦干什么?”
“冷月公主在外邦受到危險,他和國王都被囚禁起來了,我要去解救她。”
逍遙仙子說:“冷月公主已為人妻,你還想著去幫他。”
慕容寒解釋說:“他是已為人妻,我并沒有要去搶她的意思,我只是幫助他們而已,這是以朋友的身份,幫助她和她的丈夫,還有她的兩個孩子。”
逍遙仙子說:“慕容寒,你真是豁達了,你終于不為情所困了。”
“自從我遇到我的兒子,我才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糾結于過往。”
逍遙仙子雙眼炙熱的盯著慕容寒,“你不糾結于過往,你難道把我都忘了嗎?我這些年一直在等你,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慕容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逍遙仙子,你真的是太傻了,你為什么這么多年一直在等我呢?”
逍遙仙子用手捋著被吹散的頭發,把頭抬得高高的,目視著慕容寒,“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慕容寒刀刻般精致的五官,視野中帶著那種威嚴,一雙洞穿一切的狹長冷眸,襯托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但當和逍遙仙子對視時,目光竟然有些躲避。
逍遙仙子見慕容寒這樣拘謹,便岔開話題:“外邦的人也蠻兇悍,一個人根本這不行,不如我讓我的逍遙幫一起去幫助你吧。”
慕容寒說:“你竟然有自己的幫派了?”
逍遙仙子自信的說:“自從我學會了武功,然后就召集許多武林高手加入我的逍遙幫,雖然表面上開的是客棧,但實際上個個武功高強,我領著逍遙幫的武林高手一起去幫助你。”
慕容寒激動的說:“有你相助,真的是三生有幸。”
逍遙仙子說:“我們這就騎上馬回逍遙幫。”
慕容寒直言不諱:“好!逍遙仙子真是仗義,在關鍵時刻挺身相助!”
“跟我客氣什么?快上馬!”
說完逍遙仙子直接躍上了馬背,而慕容寒也緊隨其后,一個輕功也飛躍到馬背之上,兩個人一前一后騎在馬背上。
逍遙仙子握緊韁繩,喊了一聲“駕”,用雙腿猛夾了一下馬肚子,馬伸長脖子發出長長的嘶鳴,飛快的朝逍遙幫奔馳而去。
慕容寒和逍遙仙子兩個人騎上寶馬,經過了幾個時辰風馳電掣般的疾行,終于他們來到村莊,回到逍遙客棧。
然后集結了所有的逍遙幫的人,他們浩浩蕩蕩的朝外邦進發。
慕容清新和上官歸遠比慕容寒晚走了幾個時辰,他們也快馬加鞭的朝外邦疾馳而去。
自從他們走后,晨溪的心情就比較落寞,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也不出來。
上官菲菲來到晨溪的房間,看見晨溪正坐在窗前發呆,她走到跟前遞給晨溪一個大蘋果。
上官菲菲關切的說:“晨溪,你怎么不高興?是又在想慕容清新了嗎?”
晨溪接過蘋果,咬上一大口,“這個蘋果真甜啊,好久沒有吃到這么甜的蘋果了。”
上官菲菲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又想慕容清新了?”
晨溪不安的說:“我是想他了,我聽別人說外邦路途遙遠,而且外邦的人特別兇狠殘暴,我真怕他們三個人遭遇到危險。”
上官菲菲不在意的說:“他們三個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上次你被二皇子囚禁在皇宮,慕容清新不是一個人就將你救回來了嗎?”
“上次是二皇子大婚,場面比較混亂,慕容清新趁人不備將我救回來的,可是這一次是沈將軍和王后將冷月公主和國王他們囚禁起來,他們一定是非常防備,布下了重重機關。”
上官菲菲接著說道:“父親的武功高強,許多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慕容清新武功也很高,最厲害的應當屬慕容清新的父親,他如果當年不被為情所困的話,他就應該能成為武林盟主,你說他武功是不是最厲害的。”
“可是他們畢竟人少呀,外邦的人那么多。”
上官菲菲長長的一聲嘆息,“唉,如果我去就好了,父親偏偏不讓我去,我武功也很厲害的。”
晨溪繼續吃著蘋果,“你父親是心疼你,怕你受到傷害才不讓你去的,你可是你父親的心頭肉啊,他怎么能夠舍得讓你去冒這個險。”
上官菲菲不解的問:“冷月公主已經嫁給外邦國王那么多年了,慕容清新的父親怎么對她還是念念不忘的?”
“不得語,暗相思,兩心之外無人知,難道他們默默的相愛?”
上官菲菲也吃著蘋果,她歪著腦袋說:“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了,既然冷月公主嫁人了,慕容清新的父親就應該放手。”
晨溪有些贊同上官菲菲的說法,“我覺得慕容清新的父親應該放手了,他的心情已經比較豁達了,他這次是救冷月公主和他的丈夫,我覺得他已經解開這個心結了。”
這時捷舒走了進來,她手里拿了兩個山楂糖葫蘆。
上官菲菲看到母親拿著糖葫蘆進來,高興的說:“母親,誰做的糖葫蘆?”
上官菲菲的母親笑盈盈的說:“妙怡看見晨溪不高興,特意給她做的糖葫蘆。”
上官菲菲假裝生氣的撅嘴說:“這個妙怡也太偏心了,只看見晨溪不高興,就沒看見我不高興嗎?”
捷舒笑著說:“這不也為你準備一個糖葫蘆了嗎?小丫頭一天凈吃醋,你們兩個快吃吧,這個糖葫蘆又酸又甜的。”
上官菲菲接過兩個糖葫蘆,然后遞給晨溪一個。
晨溪接過糖葫蘆,小心翼翼的咬上一口,這個山楂很酸,酸的晨溪皺起了眉頭。
上官菲菲則毫不客氣的直接咬下一整個的山楂,肆無忌憚的吃起來,雖然很酸,但是她還是瞇著眼睛,將這一整顆山楂吃了下去。
捷舒看著上官菲菲狼吞虎咽的樣子說:“女兒啊,你吃東西怎么也不像晨溪那樣小口呢,一點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上官菲菲不屑地說:“人言落日是天涯,望盡天涯不見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要自由自在的。”
她的母親直言不諱:“我看啊,就是你父親把你慣的一點沒有規矩。”
上官菲菲一臉傲嬌的說:“哼,誰叫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了呢?”
桃花灣一片祥和,她們卻不知道危險正一步步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