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當然知道。”杜勒笑道。

捷琳娜瞪了他一眼，說道：

“還真是和喬治那個倒霉蛋一樣，說話不注意場合?！?

“對了，堂姐。弗蘭這里的古代王國是什么情況？”杜勒想起在了格爾吉斯湖里看到的遺跡，他對這個也很好奇。

“你對這個也感興趣？”捷琳娜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解釋道：

“大致應該是第二文明時代的小城邦，距今有兩千三百年左右，相關的文獻很稀少，你也知道大毀滅的恐怖，我還是從一塊石碑上了解到的信息。”

這個世界的通史杜勒是知道的。

現在這個時代被稱為第三文明，開始的時間就是兩千一百年前。

久遠的古代，有過兩次文明，最后都因為各種原因毀滅掉了。

大毀滅，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人最恐懼的詞匯。

而這也和這個世界的月亮有關系。

據說每一千年，就有可能在換月的時候出現異變，那時候不但世界的超凡力量被扭轉，而且無盡冰川中的恐怖魔物也會出現，來毀滅世界上的智慧生命。

最為標志性的景象，就是在換月節的這天，月亮會同時出現紫藍青紅這四種顏色。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人們都很重視換月節。

每年的這四天，皇帝陛下也會在這天放開宵禁，宴請官員和貴族。

“這個城邦有什么特別的？”杜勒又問道。

他依稀記得，格爾吉斯湖的大魚都集中在湖底的廢墟。

從那里，可以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能量。

捷琳娜的眼中冒出了精光，她說道：

“也許你不信，但很神奇的是，那個城邦是一個完全按照律法運行的社會。石碑上詳細記錄了九次民事案件的宣判，以及二十一個觸犯法律者的懲罰?！?

“最奇妙的則是，他們有一種職業，專門幫助有糾紛或是犯罪的公民，替他們解決律法問題?！?

律師！

杜勒立刻聯想到了這個職業。

阿爾芙樂帝國雖說是以律法立國，但面對龐大的國家機器，犯罪者沒有任何人會提他們辯護。

給一個人定罪，所有的流程，都只會經過帝國各個機構來完成。

就算是出現了誤判或是抓錯人的情況，也只能等律法審查院來發現，并去糾正。

如此，杜勒也算明了，為什么捷琳娜會對弗蘭這里的古代王國這么感興趣。

他們勞倫斯家族的人就是帝國律法的制定者和參與者，捷琳娜對一座完全由律法控制，并看起來更進步的城邦感興趣，簡直再正常不過。

捷琳娜的眼中依然泛著光，畢生為律法獻身，是勞倫斯家族的使命。

她向杜勒問道：“你是地主，有沒有聽過相關的消息，或是看見過什么遺跡？”

沒有直接說出答案，杜勒想讓捷琳娜多忙碌幾天，好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于是他說道：

“要說弗蘭這里最讓人覺得奇怪的，肯定就是格爾吉斯湖里的那些大魚?！?

“我倒是偶爾聽漁民們談起，那群大魚大部分時間都會貓在湖底的某處地方，十分有規律。”

捷琳娜不住點頭，神情很興奮：“這倒是個值得調查的信息，格爾吉斯湖也許會藏著那個城邦的秘密?！?

“需要我派些人幫你嘛？堂姐?！倍爬諉柕?。

捷琳娜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又不需要別人保護，一個人調查還方便點?！?

一名中階奧術師有多強大，杜勒已經領教過了，絲毫不懷疑捷琳娜的話。

說完，捷琳娜披上了斗篷，說道：“晚上我去弗蘭圖書館看看，就不回來吃飯了。”

“好的?！?

走到門口，捷琳娜轉過臉，說道：“在弗蘭你怎么樣都好，但若是在洛斯里克，千萬要和平民保持距離。”

捷琳娜的語氣很意味深長，杜勒清楚這其中的厲害，于是說道：

“堂姐你放心。”

捷琳娜離開后沒有多久，賈斯汀就帶著艾爾莎一家來到了弗蘭城堡。

看著足足十個孩子跳下了車，杜勒才清楚，艾爾莎的肩膀上承載的是什么。

艾爾莎的弟弟妹妹們長的都很漂亮，相比之下，他們的父母就顯得很普通。

女仆小姐的父親頭發已經花白，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青色長袍。

她的母親臉上滿是皺紋，暗紅色的頭發不像艾爾莎那么有光澤，仔細看，還有不少的白頭發。

看見杜勒后，這一大家都露出了怯怯的表情。

倒是有一個年齡稍大的女孩好奇地打量著杜勒。

艾爾莎像個百靈鳥一樣，一下車就直奔杜勒面前，介紹道：

“少爺，這是我的父親老約翰，還有我的母親伊芙。”

都是很尋常的名字，和他們的身份一樣普通。

老約翰有些局促地上前，拉著妻子給杜勒行了個撫胸禮，然后說道：

“感謝您的感慨，愿月神照亮您的道路?！?

夫妻倆身后的孩子們也同樣如此。

杜勒樂呵呵地笑道：“今天是換月節，不用這么局促。”

老約翰點點頭，招呼了大兒子一聲。

后者從車里扛出了一袋面粉，還有幾頭曬成干的兔子。

老約翰從兒子手中接過這些食物，憨笑道：“這面粉是新打的，兔肉干是艾爾莎母親的拿手好菜，請您嘗嘗?！?

杜勒沒想到這人來了，還帶了些東西。

他扭過臉看著艾爾莎。

這姑娘的臉有些紅，小聲說道：“這是父親的一點心意，少爺您就收下吧。”

“好！賈斯汀你把東西拿去廚房?！倍爬照f道。

光頭大騎士接過老約翰手上的東西，大踏步朝廚房走去。

杜勒于是朝大廳走去，對艾爾莎一家子說道：

“咱們進去休息會，先聊聊天喝喝茶，等時間差不多了，再開宴席?！?

換月節的晚餐通常會晚一些，等看到藍月完全轉化為青月后，才是吃飯的時候。

平日寧靜的城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艾爾莎那幾個年紀最小的弟弟妹妹當然是坐不住的，開始在碩大的城堡里做起了捉迷藏的游戲。

老約翰一開始制止了下，杜勒表示不在意后，他也任由孩子們玩耍，只是提醒道千萬不要打壞東西。

艾爾莎則忙前忙后，端出了茶水和點心。

廚房里也漂出了食物的香味。

杜勒看著周圍熱鬧的一切，感受到了久違的節日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