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蓮生以及夏千珊此時也已經站在了參賽的人群中,正偷偷的打量著眼前這位云海閣的大修士。
此人已年過半旬,盤起的頭發上橫插著一根看上去已有些年份的木簪子,黑白相間的胡須,一塵不染的深藍色道袍,于輕風負劍而立。
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之韻。
老者撫了撫胡須,開口道:“我乃云海閣執事,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洪執事。
此次入宗試煉由我全權負責,下面,我就與你們講述一下此次試煉的規則!”
洪執事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此次試煉,兩日為期,凡抵達山門前者皆可入云海閣修行。
其中,前三者可直接晉升為內閣弟子,授予劍道真傳。
其后者,入外閣,負責宗門瑣碎,待他日修為精進方才可入內閣。
此次試煉,危機四伏,生死不論,各憑手段!
好了,差不多就這么多,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嗎?”
洪執事話音剛落,人群就如同炸了鍋一般。
“什么?危機四伏,生死不論?還會鬧出人命的啊!算了算了,本小姐不參加了!”
“修行之路本就崎嶇坎坷,這才不過剛開始呢!后面的危險何止這般?”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小命比什么都重要,家中的榮華富貴他不想么?不比了不比了!”
“沒本事的繡花包,早點回家抱娘們去吧!想什么修仙呢!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
孤蓮生看向夏千珊,本想說點什么,可在看到她轉過來看向自己無比堅定的眼神后,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隨著一部分公子、小姐的相續離去,人群中的討論也不再那么激烈了。
這時洪執事再次開口:“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試煉吧!”
說罷,洪執事揮袖轉身走向了斷崖邊,長劍一揮,“叮”的一聲,長劍便插入了懸崖邊的巖石之中。
洪執事伸手從袍袖中掏出了一塊木令,往身前一送。只見木令懸空而起,停留在了洪執事身前。
洪執事袖袍一卷,雙手掌心向前緩緩推出,懸空的木令隨之光芒大盛。
人群中,有人看清了那塊木令上所寫的文字,指著木令大聲道:“你們快看,那塊木牌子上好像寫著字......”
“行木令?”
“是法寶嗎?”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伴隨著那塊行木令光芒大盛的同時,懸崖邊的地面竟開始了輕微的震動。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破破破”一連數聲驚響,腳下的巖石突然崩碎,鉆出數十根手臂粗壯的藤蔓。
這一幕,直把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
藤蔓破巖而出,蜿蜒曲折,延伸向大峽谷的上空,朝著對面懸崖的方向延伸而去。
與此同時,懸崖邊的眾人也看到了對岸的懸崖上,同樣有數十根粗壯的藤蔓蜿蜒而來。
兩邊的藤蔓最終在大峽谷的上空交匯,穿插間,竟是交織在了一起。
“這就是仙術神通?”
“太夸張了吧?這就是修仙者?這就是大修士?”
“我去,這次真的長見識了!”
“......”
在眾人的目光中,兩邊藤蔓不斷的向對面延伸,不知不覺中,竟是在空中編織成了一張巨網。
“砰砰砰!”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巨藤直接撞入眾人身前的懸崖巖石之中,發出巨響。
當眾人再次將目光轉移到懸崖外的峽谷上空時,無一不驚掉了下巴!
我看到了什么?
一張由巨藤編織而成的長形巨網竟硬生生的架在了峽谷上空。
看著這橫跨了百丈深淵的藤網巨橋,眾人此時心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是震驚!
這樣壯闊的奇景,豈是這些凡人能想象的到的。
對于他們而言,眼前之景不是神跡也勝似神跡了。
可正當眾人走向懸崖邊,盡情的欣賞眼前壯麗之景時。
作為這一切制造者的洪執事已收回了行木令,拔出了地上的長劍,負劍轉身,看向了眾人。
他緩緩開口:“試練正式開始,兩日后的此時便是此次試煉結束之時!”聲音不大,卻字字攝入人心。
隨著洪執事話音的落下,早站在懸崖邊躍躍欲試之人直接縱身越向了那張藤網長橋。
其中為首的竟是一個身背白布籮筐的書生。
而還站在懸崖內的人,則一個兩個爭先恐后的沖了上去,唯恐比別人慢了半拍。
為的不僅是爭個名次,更是想親身體驗一把仙術的神奇。
可就在眾人一股腦沖上巨藤后,感受到身體因藤蔓而不斷晃動,看著腳下深不見底隨時都有可能墜入的深淵時。
全都悔青了腸子!
可礙于面子,也沒人退回懸崖,都硬著頭皮在向前走。
在人群相對靠后的孤蓮生此時還未走出懸崖,抬頭看了看天色。
‘現在大約是巳時,也不知道后面的路還有多長,看來也不能不抓緊了!’
孤蓮生心想著,便招呼上了夏千珊,一起走向了懸崖邊。
“讓開,讓開!”
孤蓮生和夏千珊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身后傳來的驅趕聲,兩人聞聲轉過頭,看向了身后。
說話的是一名身穿橙色勁裝的魁梧男子,在其身后有著九名相同打扮的精壯男子,瞧著如此統一的著裝,想必應該是某人的護衛。
果不其然,在這十人的包圍中,正站有一名衣冠華貴的粉面小生。
不到二十歲的模樣,穿金戴玉,嫩白的皮膚,不俗的長相,一看就是個大戶公子哥。
少年略一抬手,擺了擺。
那些本圍繞在華服少年身邊的護衛迅速向兩邊分開,呈兩列整齊的排開。
這架勢,這排場,很難不讓人暗暗猜測他的身份。
“抱歉!手下人不懂禮貌,兩位見諒了!”
華服少年抱拳施禮,可口氣中無不透露著上位者的氣息。
孤蓮生看著眼前這位華服少年,又看了看他身旁這十名不俗的護衛。
‘這些人看樣子就不好惹!沒必要橫生枝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趕緊進行試煉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孤蓮生語氣平淡的開口:“無妨!”說著,便拉著夏千珊站到了一邊,給他們讓開了道。
當隊伍最前的那名護衛,也就是剛剛開口說話的那位,在走過孤蓮生身旁時,不禁將頭高高的昂起,目中無人的斜眼撇向孤蓮生。
仿佛在說:‘算你小子識相!’
可就在這十名護衛連同其主子就此借著孤蓮生讓開的道走過時,那名華服少年似乎發現了什么驚喜一般。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摸著下巴轉過身,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夏千珊。
第五章高空險行
孤蓮生見狀,心道不好。
‘真是紅顏多禍事,又招來了一個登徒子!’
向前跨出一步,半擋在夏千珊的身前,靜靜的看向華服少年。
伴隨著孤蓮生的舉動,那守護華服少年的十名護衛竟同時將手放在了腰側的佩刀上。
個個肌肉緊繃作勢欲拔,神色警惕的盯著孤蓮生,似他若再有什么異動,便會立即拔刀而出,將其絞殺當場。
在場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而在場的,唯獨那名華服少年有持無恐,坦然自若的站在其中,面帶笑意的看向兩邊劍拔弩張的氛圍。
華服少年嘴角微微翹起,斜眼瞥向身邊的護衛,略一抬手,訓斥道:“干嘛呢!別嚇著這位美人兒了!”
十名護衛聞言,全身緊繃的肌肉略微有所松懈,重新站直了身,但手卻一直搭在腰間的佩戴之上,從未離開。
華服少年滿意的轉過頭,無視孤蓮生,直接看向他身后的夏千珊,用溫和的語氣開口。
“這位美人,不用緊張!你看,本少也是來參加試煉的。”
說著,華服少年還不忘張開手臂,展示了一下身旁的護衛。
“不如隨本少同行如何?本少在這里承諾,定保你入云海閣,怎么樣?”
華服少年見夏千珊似不為所動,又補充道:“怎么,不信?你可知本少是什么身份?”
夏千珊確實不知,微微搖了搖頭。
一旁的護衛見狀,來事道:“沒眼見!聽好了,站在你們面前的可是玄天域皇室三皇子,祁皇子!”
祁皇子瞥了一眼身旁說話的護衛,滿意的點了點頭,胸有成竹的看向夏千珊,靜靜的等待她的回復。
站在中間,被當作透明人般的孤蓮生并沒有打算出言干涉。
因為,在他看來,夏千珊和他也才不過是剛剛認識罷了,雖救過她一命,可畢竟沒什么大的交情,他可沒那么愛管閑事。
更不是什么老好人。
相比之下,作為一個無牽無掛的獨行俠,或許更適合他的本性。
所以,就算夏千珊選擇了跟了眼前這祁皇子。孤蓮生也不會為此感到驚訝和惋惜。
或許,這可能對她而言是個更好的選擇。
人吶!最不該多的就是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抱歉,祁皇子!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有同伴了!”夏千珊看向孤蓮生,并不失禮貌的拒絕道。
孤蓮生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向夏千珊,四目相對之下,對她不禁多出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