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堤婭把那條腐爛的手臂丟到一旁，提著劍一步步走向卡佩西，這場戰斗，終于要畫上一個句號了。她眼中閃爍著怒火，將這陰冷的山洞燃盡，這次前來完全出于自己的本心，而非神的命令，她曾忐忑不安，但如今殺敵的機會就在眼前，她必須做出抉擇。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卡佩西跪在一邊，血紅而模糊眼里滿是兇狠，即使生命危在旦夕，他也不會放棄撕裂對手的機會。

“叛徒！死吧！”烏堤婭舉起劍，用劈開山巒的力氣向卡佩西劈去。

在炫光之間，烏堤婭的劍被擋了下來——是奈卡蒂亞，他手里握著那根法杖，死死擋住烏堤婭的劍鋒。

“奈卡蒂亞大人。”烏堤婭迅速收劍，向奈卡蒂亞行禮。身后的卡佩西用盡全身力氣，把自己的身體遁入到陰影中逃走了，地上留下一灘烏黑的血跡，發出腥臭味。

烏堤婭捏著拳頭，但表現得十分冷靜，奈卡蒂亞收起那根法杖，落在地面上，眼睛里的失望和清冷仿佛鐵氈上的巨錘，要把烏堤婭的心敲碎，他環視著山洞里的一切，緊繃的嘴角抽搐一下，低頭說：“你為何要違抗我，烏堤婭？”

“聽候您的發落。”烏堤婭冷冷地說，奈卡蒂亞心中一陣刺痛，他走過去輕撫著烏堤婭的臉頰，痛心地說：“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的，你還要給我們帶來災禍嗎？”

“她剛才救了我們！”

奈卡蒂亞循聲看去，江靈正站在祭臺上，周圍環繞著若隱若現的氣浪，瞳孔的中間映射著一個世人無法理解的圖案，但是奈卡蒂亞一眼就可以認出那個圖案，屬于某位舊日支配者。

“你......你是它的？”奈卡蒂亞的眼中充滿驚慌，甚至有一絲殺意，烏堤婭說道：“似乎是一位神選者。”

“我叫江靈，是一名話劇演員。”

“話劇演員，那你為什么會？”

“因為那些故事是真的。”江靈打斷道，接著他注視著祭臺上的鐵盆，里面有滋養它的養料。

“我一直都以為，舞臺上演出的東西都是杜撰的傳說，但多年來一直纏著我的噩夢和那些聲音，讓我漸漸相信......”江靈看著自己的雙手，面部表情漸漸猙獰，似乎快要控制不住，“直到最近我發現，這些血肉......似乎可以抑制這種情況。”

奈卡蒂亞緊盯著他，然后對烏堤婭說道：“烏堤婭，殺了他。”

烏堤婭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奈卡蒂亞大人？”

“我說，殺了他。”

烏堤婭握緊劍，但是沒有出手，奈卡蒂亞看她猶豫，就說道：“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之前的犧牲了嗎？”

“我當然記得，大人。”烏堤婭做出戰斗姿態，“可是，他是個凡人啊！”

“他已經被阿爾瓦撒控制了心智，趁他現在還沒徹底變成怪物，趕快解決。”

這是，江靈的眼里仿佛被一束強光射中，頓時只覺置身海浪上的一葉扁舟中，他感覺自己的腦漿快要迸裂出來，五臟六腑都已經改變了位置。

“額啊啊啊！”江靈倒在地上，吐出一口白沫，這白沫上竟然還有不知名的蠕蟲在扭動。

“烏堤婭！動手！”

烏堤婭盯著江靈，但是沒有動作。

幾串光箭如流星雨一樣灑向江靈，頃刻間，他的身體變得千瘡百孔，鮮血從中噴濺出來，就像噴泉噴出玫瑰的花瓣，江靈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雖然軀體已經被刺出成千上萬個孔洞，鮮血只在幾秒內就流盡，但實際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已經是最安逸的死法了。

隨后，烏堤婭瞪大眼睛，猛地轉過頭看向奈卡蒂亞，奈卡蒂亞的手里還有未散去的魔法余暉。

“奈卡蒂亞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