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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烹狗宰主人

來此之前,鄭舉舉已經見過曾與寧無缺說話的那位少女。

按照那少女之意,想要寧無缺今天晚上能夠留下來,并邀請他前往她的住處,與她說些關于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愛情故事。

這可把鄭舉舉激動壞了。

不過,那少女又有交待,此事不可勉強。如果寧無缺不愿意留下來,那就讓他離開,等他下次過來再與他見面談及此事。

所以,鄭舉舉有了寧無缺的許諾,心里也就定了下來。如此,也好交差。

出了天水閣,就見劉銘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對著寧無缺一陣傻呵呵的笑。

寧無缺喜出望外,笑道:“劉叔,是爺爺讓你過來等我回去?”

劉銘點了點頭。

寧無缺轉身望向趙守初道:“把凌煙和楊姑娘放在你車上,她們的馬車走前面。我們坐劉叔的馬車,走后面。”

趙守初點頭道:“這樣最好!”

一炷香后,兩輛馬車,一前一后朝裕王府徐徐前行。

馬車里。

寧無缺神色凝重,沉聲道:“守初,你還知道皇帝為何單獨要把我抓起來,關押在京兆府大牢?”

趙守初沉吟片刻,道:“我曾問過父王,他也猜不透陛下此舉真正意圖。”

寧無缺又問:“那你還知道,我父親擇日就要回京?”

趙守初眼中露出驚訝神色,小聲問道:“你父親說的?”

“父親來信說,趙云瀾召他回京擔任兵部尚書。”

趙守初神色一緊,失聲道:“陛下這是要削了鎮北侯的兵權!”

寧無缺點頭道:“爺爺明兒早朝上,應該會向趙云瀾遞交辭呈。”

趙守初沉默片刻,無奈道:“陛下這是有意打壓你們寧家啊。”

“所以,舒老狗這次借韓先樹之事咬我二叔,其實就是趙云瀾暗中授意。換句話說,趙云瀾是想借韓先樹之事大搞文字獄,將朝中某些反對他的人全部清除!”

寧無缺說的很直接,而趙守初聽的后背冷汗直冒。

寧無缺看了他幾眼,問道:“你對朝中時局怎么看?”

趙守初迎上他的目光,沉聲道:“怠于政事,濫用奸臣,朝政昏暗;肆意斂財、驕奢淫逸、喪德敗行。以至于流民失所,叛亂頻生,內憂外患,大楚每況愈下。”

寧無缺沒想到他看的如此透徹,冷笑道:“如此看來,大楚距離亡國也為時不遠了!”

在寧無缺現代思維認知中,封建王朝的更替那是世界最底層的運行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但他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時,他對原有的認知思維產生了動搖。

他隱約覺得,這個世界與現世存在非常大的差異,尤其是玉生煙的出現,讓他更加深信自己的揣測。

“月神不現,大楚將亡。這八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個月神又是指的什么?”

聽到這八個字,趙守初的酒意徹底消散。

“無缺,這八個字,我聽過就算了,莫要再對任何人說,包括你爺爺他們。不然,必招殺身之禍!”趙守初神色凝重道。

寧無缺從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在故意回避這個敏感的話題。

“我記住你的話了。那你還能告訴我,月神到底是什么?”寧無缺追問道。

這個話題似乎如同禁忌,趙守初欲言又止,遲遲不愿開口。

“無缺,我相信,如果時機到了,寧老爺子應該會告訴你一些關于月神之事。而他既然沒有告訴你,定然是有他考慮。所以,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這些。”

說到這,趙守初看著寧無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寧無缺擠出一絲笑容,道:“說的那么神秘,那我不問你就是。對了,那我就問身邊的事。”

“什么事?”

“趙云瀾傳口諭,讓楊穎與你形影不離,那你晚上睡覺怎么辦?”寧無缺笑嘻嘻問道。

趙守初瞪了他一眼,如實道:“我睡里面的房間,她睡外面的房間。我們倆,井水不犯河水。”

“哦?那你就沒朝那方面去想?”寧無缺故意問道。

趙守初道:“滾!我是那種無恥小人嘛。”

“楊穎的身份核實過沒有?會不會被人冒名頂替?”寧無缺問道。

“派人去揚城核實過了,確有其人。”

寧無缺道:“我的意思是,你身邊這位是不是帶著楊穎人皮面具的假楊穎,她可能是趙云瀾放在你身邊的一把匕首。”

沉默片刻,趙守初開口道:“有這個可能性。但眼下,她是真的楊穎,還是假的無關緊要。哪怕她是頭豬,我也得把她帶在身邊。”

寧無缺笑了笑道:“幸好不是一頭豬,而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她就有弱點。只要能夠找到她的弱點,就能把她拉過來,站在你這邊。這樣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趙守初嘆息道:“你能這樣想,陛下也自然想得到。所以,他壓根不會擔心楊穎會站在我這邊。”

寧無缺皺眉道:“那只有一種可能,趙云瀾手中有楊穎最在意的人或物。我們可以大膽猜測,如果楊穎的父母沒有死,那么被砍頭的就是替身。楊穎身在郢都,那她的父母很有可能也在郢都。”

“那你認為陛下會把楊穎父母藏在哪里?皇宮?”

寧無缺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道:“皇宮人多眼雜,眼線眾多,突然多出兩個陌生的大活人,遲早會被人察覺。所以,我判斷,不在皇宮里。”

“那會在哪里?”

“在一個趙云瀾能夠絕對控制,而且又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說到這,他們二人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異口同聲道:“詔獄!”

“只要能確認楊穎父母就在詔獄,那楊穎這個人的身份也就確認無疑。到時候再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楊穎這顆明棋就失去了作用。”

趙守初露出贊賞的目光,笑道:“無缺,怎么蹲了一回大獄,感覺你變了個人似的,猴精、猴精的。

寧無缺故作深沉道:“當你經歷過生死一線時,你就會明白的。”

趙守初“嗯”了一聲道:“我會跟父王說明此事,讓他派人去查。”

“不過,此事務必要謹慎。趙云瀾一旦發現你們有動作,必然會有應對,到時候就更加被動。”

“這個我明白。對了無缺,舒老狗那邊,你想怎么辦?”趙守初問道。

提到舒老狗,寧無缺眼中閃過一道兇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舒老狗都想著把寧家趕盡殺絕,我怎能放過他!”

聽到這句話,趙守初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說說看,你要怎么做?”

寧無缺沉思片刻,沒有直接回答,目光炯炯有神道:“守初,你既然對時局有如此判斷,你又要怎么做?還只是繼續做你的混世小魔王?”

趙守初心中一凜,這個話題要是說起來,似乎有點大逆不道。

“父王乃陛下胞弟,雖談不上手足情深,但陛下自登基以來,對父王還是很好的。父王也深知伴君如伴虎,所以不愿過多染指朝中權力,主要精力用于從商。哪曾想這幾年,王府生意與內府司產生了沖突。父王屢次避讓,但內府司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寧無缺因在現世對歷代王朝變法有過深入研究,知道朝廷除了類似戶部存在的國家財政機構,皇帝還有個人的小金庫。

一手抓國家財政,一手抓私人府庫。

最早漢武帝好大喜功,熱衷戰事。打爽了收不了手,回頭抄家伙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政府沒啥錢了。于是,就把自己的私房錢補上還不夠后,漢武帝就開始去問鹽鐵商人要錢。

這就涉及到非常專業的領域國營與私營之爭。

而這內府司就是趙云瀾的私人寶庫,支撐他的驕奢淫逸。

所以,他絕對不能接受一個可以比肩內府司的存在。

“守初,如果你是趙云瀾,會如何看待裕王所掌控的財富?”寧無缺冷聲問道。

趙守初額頭滲出細細冷汗,沉吟片刻,道:“陛下會問裕王,身為親王,朕給予的榮華富貴難道還不夠,為何還要想著富可敵國?”

“如果你是裕王,又要如何回答?”寧無缺繼續問道。

趙守初想了許多種應對,但都無法讓陛下感到滿意。

不滿意,那就心存警惕之心。

“如果我是趙云瀾,不管裕王如何回答,我只會做一件事。”寧無缺不緊不慢道。

“什么事?”

寧無缺目光變得陰冷起來,注視著他道:“誅殺裕王。其一攫取財富,其二去除隱患,其三震懾朝臣,一箭三雕!只不過,他還缺一個機會。”

趙守初倒吸一口寒氣,問道:“什么機會?”

寧無缺冷笑道:“裕王是他的胞弟,他要等一個殺之而又不用背負手足相殘罵名的機會。守初,你猜猜,是什么?”

趙守初思緒混亂,不知如何回答。

“趙云瀾把楊穎送到你身邊,或許還有另外一層用意,那就是告訴裕王,他已經知道你與韓先樹之間的關系。如果推測是真,那么這場文字獄還只是開始,很有可能會燒到裕王身上。”寧無缺繼續加碼。

“你的意思是,陛下會給父王扣上謀逆之罪?”趙守初顫聲道。

寧無缺搖頭道:“他當然不會這么做,但有人會幫他做。而他要做的就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而又公正嚴明的模樣,然后下旨抄家接管裕王所有一切。”

“無缺!”趙守初制止他繼續往下說。

寧無缺知道,真相往往很殘忍,但人家已經把劍架脖子了,難不成真要混吃等死。

“守初,你不是問我對舒老狗要做什么嗎?只是,我告訴你了,你敢跟我去干嗎?”

寧無缺在大牢里就已深思熟慮,他要開展真正的自救計劃。

這次寧家是有驚無險,但代價是父親削了兵權,爺爺被迫辭官。

如果下次再有類似危機,寧家還有什么籌碼可以與趙云瀾交換?

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趙云瀾這個老賊,已經惦記著寧家,干掉寧家也只是遲早之事。

但他不想死。

或者說,再活一世,他不想留下“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無盡遺憾。

他更想體會“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情悲壯。

所以,他要干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這件事他需要強大戰友做支撐。

趙守初是最好兄弟,也是他最理想戰友。因為,裕王與寧家一樣,都被趙老賊給盯上了,他們有共同目標。

但他還需要知道,趙守初在這件事上到底有多大的魄力與決心?

倘若趙守初左顧右盼,猶豫不決,那他就會遵從老爺子的意見,與趙守初漸行漸遠。

“無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趙守初神色認真而又凝重。他已經明白,方才寧無缺那番話是為他做了鋪墊,倒逼他下定了決心。

寧無缺暗自松了一口氣,會心一笑道:“烹狗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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