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完全死機了……

對于中午看到的那一幕，駱傾寒與陳墨的kiss，許諾沒來得及傷心難過，大腦就斷線了。

一下午都是渾渾噩噩，根本沒有聽進任何課，安吉拉和韓綾在她身邊圍著她聊天，逗她開心，她也只是機械地陪笑，完全沒有在意她們在說什么。

沈若風見她實在奇怪，比在那日暴風雨時還要失魂落魄的樣子，只是現在是平靜的失落感，似乎連她自己都未察覺，上課拿錯課本，筆記本一片空白，寫的答案也是文不對題。

“喂，許諾……”

他把手在許諾她面前晃了晃，這家伙完全視而不見。

眼神……完全死掉了。

陳墨，和駱傾寒嗎？

一下午她的腦子里只有這兩個名字，還有爵士部的那一幕，似乎連心都來不及痛了，在看見他們kiss的那一剎那，許諾只覺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個人，不管是在未來或是現在，也許自己呆的這個位置一直都不對，也許作為那個邊緣人士，才是最好的選擇。

腦子亂成一團，她就這樣盯著課桌，不斷思考著，整理著這一個個事情發展。

是啊，陳墨跟自己分手了，他是自由的，他的戀愛，他的選擇，他想與誰在一起，他都有權去選擇，自己怎么也無法去左右他的思想吧？或許……他也真的到了厭倦的時候，跟那么一個總是帶著謊言與他在一起人，這樣的情感多半也會日漸消散吧？

啊——我終于了解了，即便在回到過去，即便我們擁有了那一絲渺小的緣分，即便它如此奇跡的把我們綁在了一起，但是終究沒有結果，也許神明就是為了不讓我執著，才讓我回到過去，讓我看到這樣的結果。

原來一切終還是無緣嗎？

不斷思索著那短短幾月的戀愛，它充滿了甜蜜，在自己的人生中占了極大一部分的幸福，陳墨的溫柔模樣，還有話語，每天與他上學放學的場景，他給自己彈鋼琴的模樣，全都歷歷在目，無法忘記。

這份戀情，它真實的存在過。

“你在做什么？”

在教室后門，許諾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冷冷的，卻讓自己心動不已。

“已經放學了。”

當許諾滿眼含淚抬頭看時，陳墨正向自己走來。

已經放學了？

許諾這才回過神來，天已經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紅色，歸鳥叫著回巢，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沒什么……”

許諾趕緊擦了擦眼淚，這是許久以來，陳墨再一次跟自己說話。

“中午……那個時候……”

許諾仍舊想要試探下，中午那個場景，是否是錯覺。

“陳墨……你跟駱傾寒交往了嗎？”

她充滿憂慮的目光看著自己，陳墨的心就無法平靜，她滿眼的期待，像是在等待一個生與死的答案那般懇求自己給予她一個回答，陳墨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擠壓著般喘不過氣。

我好想抱她，我好想把她擁入懷中……可是……我沒有資格給她幸福。

“沒有。”

陳墨冷冷的聲音，他撇過頭看著窗外，不再看許諾。

淡淡的兩個字，令許諾原本懸著的心，慢慢地歸位了，似乎終于能松一口氣。

兩人站著，無言，明明是最相愛的兩個人，卻再也找不到話題了，許諾看著他的側顏，他似乎沒怎么變，只是目光冷漠了些，聲音淡然了些，只是這樣的變化，就好像把兩人的心隔得再也沒有辦法貼在一起了。

“你，會跟她交往嗎？”

許諾問的小心翼翼，每個字，她都斟酌一番。

陳墨并沒有立馬回答，他看著窗外的風景，也是這樣的季節，這樣的時間，自己第一次在教室等她，想給她自己的外套，想要關心她，那時一切都那么美好，充滿期待，即便那時自己只是跟她一起走去車站，也讓自己異常幸福，恍惚間，都已經一年了。

“不會……”

陳墨不想再待在這里了，待在跟許諾同個空間變成了一種煎熬，他總是忍不住想張開雙臂去擁抱她，忍不住想親吻她，但每每自己這樣想著，那個黑暗的未來總是冒出來。

短短十年嗎？只能在一起短短十年而已嗎？真是異常殘忍！

他抓起書包轉身就準備回家。

“陳墨……”

她溫柔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是自己最喜歡的，永遠令自己心動不已。

“陳墨……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我們……真的要分手嗎？”

她又帶著幾分焦慮的語氣，疾步走到自己面前，攔住了去路。

“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她瞪著那雙無辜的眼睛，含著眼淚。

陳墨望著她，一眼也未從她的臉上移開過，好像在仔仔細細地記著她的容貌，每一處細節都不愿意忘記。

“你知道結果的，我沒辦法給你幸福，到頭來……你還會再痛苦一次……”

完全被她打敗了！完全沒辦法對她言辭犀利，對她用著那些殘暴的言語讓她傷心，只要她一哭，自己就沒有任何辦法。

“我不會后悔與你相遇，即便那是短短的幾個月，我都沒有后悔回到現在告訴你，我的心意……”

許諾見他語氣有些柔軟，便大著膽子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我從以前，在那個未來，還有現在，我的心里都是有你。”

陳墨沒有甩開她的手，許諾的手太溫暖了，讓自己忍不住想要握緊。

“我的葬禮，是什么樣的？”

陳墨試著想用玩笑的語氣問這句話，可說出口卻又變得無奈。

“我的葬禮……大家是不是哭成一片？”

許諾沒有辦法回答，那個陰郁的葬禮，像是恐怖電影般的情節，自己想要忘記，卻怎么也忘不了。

“其實你不用過分在意，從以前……我就有這種感覺，可能你不知道，我們家族的男性基因似乎都不太好，都沒有長壽的，我父親，雖然人高馬大的，但是他的身體也一直不好……雖然我從來沒有想過可能自己也會英年早逝，但因為你的出現，確定了這個問題。”

陳墨艱難地甩開了許諾的手。

“我會早做心理準備的，迎接死亡的。”

“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

許諾顧不了那么多，她早就想再次擁抱陳墨了。

“讓我陪著你，讓我們一起找應對的辦法，讓我在你身邊……不要放棄我，不要……放開我……”

許諾緊緊地抱著自己，令陳墨崩潰，所有被壓制的悲傷感，在這時候一點點泄露蔓延開來。

“許諾……我不需要這樣的感情，你難道不明白嗎？我不想在臨死前，看到你在我的病床前哭泣，我也不想……帶著遺憾……我們之間真的回不去了，真的沒有辦法……”

“一定會有辦法的！就像我回到此刻，就像這個奇跡一樣！一定會有辦法啊！”

她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哭的一塌糊涂。

“我……已經沒有想要尋找這個奇跡的心情了……”

陳墨再次推開了許諾的懷抱。

“不要……再對我有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