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的兩只手放在身前,抬起來俯首,閉了閉眼,道:“謝公主恕罪。”
虞念看了看他,沒說話,只是又回到軟塌上,撐著下巴,重新闔上眼。
過了一會兒,才道:“回去吧。”
隨后男人便緩緩起身,看了一眼輕寐的人,轉身走出了殿外,輕輕帶上了門。
這樣做怕也是沒什么用的,公主心思縝密非常人能及...今晚,大抵還是暴露了。
回到清風殿,屋內沒有燭火,只依稀辨別得清楚物什,忽然之間便亮了一盞夜燈,也照清了屋內的人影。
“如何,探到多少?”男人的聲音不似明珠公主面前的溫潤,而是幾近無起伏的聲調。
“我們的人探到,虞帝當年的確從一對西蕭商人夫妻手里尋得一副傳世水墨,因為事情已久,知情的人大都離世…其它的,暫且未知。”長風單膝跪地陳述著事情。
“宮外如何?”楚珩點了點頭表示知曉,接著問道。
“他讓您不用擔心,更別插手,能處理好,問題不大。”長風一字不差的重復出來,聽的楚珩都能想像到那個人的語氣是怎樣的。
“嗯,知曉了。”楚珩看著那明明滅滅的燭火,被窗外的風帶著,仿佛下一刻就熄了。
殿內只他一人,從前如此,如今依然如此。
翌日
鳳儀殿
“聽說,你昨日去了虞念的榭酒宴?”
鳳座上端坐著一位女子,通身氣質典雅賢淑,但看人時卻不怒自威,把她兒子嚇的夠嗆。
三皇子平時最怕他母后,被這么一問,結結巴巴的開口:“兒,兒臣...”
“去都去了,有何不敢說的?”皇后江懷寧一身紫色宮裝,聲音帶著威嚴與些許斥責。
“敢做不敢當,不是男兒所為”皇后娘娘又開始了對她兒子的教導,“身為皇子,猶豫不決,優柔寡斷,你將來如何替你父皇分憂,替天下人分憂?”
三皇子真的怕了他母后,連連說著:“......去了去了,兒臣去了還不行嗎。”
“去作何?找虞念的麻煩?”皇后娘娘一針見血,反問著。
“不是。”某皇子理直氣壯。
“是嗎?”女人淡淡反駁,接著說著:“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不許跟虞念有過多來往。”
“可兒臣...”
“嗯?”皇后看了虞潭一眼,后者便不敢說話了。
江懷寧又道:“平常沒事兒,就在你自己宮里待著,少出去”
而后看到自己兒子被他說的低頭,似是知道錯了。
語氣便又放緩道:
”那十五日的禁足還沒讓你學乖?”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三皇子灰頭土臉任他母后數落。
“那你再跟我說說,前幾天的夜里,你做了什么?”江懷寧沒看虞潭,只像在說母子間體己話。
虞潭冷汗都下來了,他就知道瞞不過他母后:“死,死了。”
“可處理干凈了?別讓人留下把柄。”皇后語氣平緩。
三皇子連連應是,又說殿內有事,便回去了。
待看不到虞潭身影時,江懷寧才在鳳座上稍稍松了口氣。
“娘娘,別太勞心了。”玉嬤嬤給她端來清茶,勸著。
“不知何時才能懂事。”
江懷寧像是在對嬤嬤說,又像是在對她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