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虞念話語落下的瞬間。
皇帝與明珠公主同時視線一轉,看向顧星。
顧星:“......怎,怎么了?我連動都不能動?”,男人心虛的回看兩人的目光,他剛剛換了個姿勢,這就被發現了?
壓著他的人似乎也累了,輕而易舉就讓顧星調整了一下。
虞無祁凝眉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問他:“朕最后問你一遍,是否有人指使你?”
“沒有!”顧星說的快麻木了。
虞無祁疲倦的按了按太陽穴:“把人帶下去,關押起來。”
顧星:我等到了!
所以被人薅出去的時候顯得有些躍躍欲試,甚至比帶著他的人走的還快。
......合著監牢成天堂了唄。
迎著眾人的注目禮進來,李公公顯得格外受寵若驚。
隨即看到了皇上的冷臉,李德絲毫沒猶豫,當即跪下請罪:“奴才有罪,該罰。”
虞無祁冷哼了一聲:“回來的真快啊。”
李德冷汗都下來了,因為覺得那個說辭有些不靠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皇上,奴才去取那名冊時,出了點兒意外...”
“朕看出來了。”
李德:“......”
虞無祁正了神色“所以,名冊上人數可對?”
李德俯首恭敬回道:“今日榭酒宴,明珠殿進宮人員四十五人,如今還在殿內的四十四人,少一人。”
虞無祁眉毛一挑:“哦?少的那人是誰?”
“白瀅。”
“那就沒問題了,李公公,可看到殿外一位粉衣公子了嗎?”虞念道。
李德又面向明珠公主“看到了。”畢竟那種長相,想讓人忽視都難。
“那就是白瀅。”虞念淡淡看了一眼殿外,如今雖然入了暑天,但夜間風還是涼的。
李德:“???”
李德:“!!!”
虞念緩緩站起來,微行半禮:“是非如何,相信父皇心中已有決斷,兒臣就先回去了。”
虞無祁點了點頭:“委屈你了。”
殿外天色黑的似墨,容易讓人聯想到,明早陽光是否會穿破云層,突破重重黑暗,重新照亮世間。
虞念看了一眼皇帝,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背后傳來皇帝的聲音:“明日一早,將蘇妃給朕帶來。”
“奴才遵旨。”
得,這是說給她聽的。
虞念走到殿外,看了白瀅一眼,白瀅跟在明珠公主身后,隨著她一路走回了明珠殿。
月色下美人神色淡淡,白瀅看不清前方人的臉,揣摩不出公主心情如何,故而沒有貿然出聲打擾。
“公子此番受驚了,回去后定要請大師日夜禱念。”虞念對身后一言不發的男子交代著。
白瀅聞言輕笑著回“是,白瀅記著了。”
虞念無法不多想這件事。
她并不覺得那些人會好心到把白瀅丟在最不該丟的地方,她能感受到好像有誰助了一把,將復雜的局面簡單化了。
一石三鳥。
暗中助了她,她欠了個人情;將計就計,陰了丞相一把;救了白瀅,悅茗閣無論怎樣都得給幾分薄面。
此人是誰暫且不論,心計倒是上等,就是不知道何時會顯露目的,這次的事跟他有沒有關系還不知道,如果有,此人若不為她所用,斷然不能留。
殺之,以去心頭之患,方為上策。
龍華殿與明珠殿相隔并不遠,兩刻功夫便能走到。
很快,虞念讓人拿自己的宮牌,送樂師出了宮,她看到白瀅時,卻叫住了他。
只見女孩兒走到白瀅面前輕聲囑咐了幾句什么,后者也輕點著頭,最后微施一禮作勢告別,卻又被叫住“公子稍候。”
白瀅不明所以的等了一會兒,出來的人是公主身邊的竹雪,拿了一小罐東西遞給他:“白公子,這是雪顏膏。”
男人下意識撫著手腕上的青紫,不只手上,身上怕已經不能看了,他笑了笑,像春日柳風:“替白瀅多謝公主。”
竹雪向他微福了福身:“公子好走。”
虞念渾身酸軟,進殿便偎依在軟塌上,折騰了大半夜,她現在倒是不困了,就是有點兒累。
她闔著眼,沒什么力氣睜開。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微涼的手撫上她的額頭,輕輕按摩著,今日竹雪的手法怎么變了,不過,還挺舒服的。
“樂師們可都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