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乾，這一關其實很簡單，只要能走出這片戰場，你就算通過了考驗。”通天教主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為唐乾指點迷津。

“這關真變態啊！”唐乾心里腹誹一句，強忍著心中惡心，邁開步子向著前方走去，腳下盡是鮮血形成的水汪，踩下去黏糊糊的。

這種時候，唐乾也沒心思再整幾句高大上的詞語來表現一下了，心中只想著趕緊通關，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血腥味實在是受不了。

但很可惜，在這考驗中，那如山的壓力半點也沒有減少，導致他的步伐如同龜爬一般，再看看這一望無際的血色戰場，真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才能過關。

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盡量低著頭，不去看周圍那慘烈的場景。

可即便不去看，那無孔不入的血腥味也會讓唐乾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斷臂殘肢，而戰場上那繚繞不散的沖天戰意時不時爆發出的嘶吼聲更是讓他心煩氣躁。

“呼！呼！呼！”

唐乾大口的喘著粗氣，緩解著心中的煩躁感，抬頭看了看前方，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尸山血海，似乎自己剛剛拼命的前進，都只是徒勞，即便再走十年，也不可能走出這片戰場。

此時此刻，唐乾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了放棄的想法，自己何必這么辛苦呢，反正混沌鐘說了，通天教主欠了妖族因果，就算不能通過登仙之階，他為了了結因果，也會幫自己擺平廣成子的。

只要自己放棄了，這如山的壓力就會消失，也不用待在這片令人作嘔的戰場了，反正自己有混沌鐘，就算沒有圣人指點，自己的修行也能一帆風順。

再說了，自己也是被逼無奈，反正根本不可能走出這片戰場，現在放棄和堅持一會再放棄也沒什么區別，何必多遭這個罪呢。

……

“據我所知，這么多年，從未有人闖過這第三十五道登仙之階，看他臉上的掙扎，恐怕也要失敗了。”烏云仙望著水幕，緩緩說道。

“唉！原本以為能多一個小師弟，現在看來希望有些渺茫了。”無當圣母嘆了口氣，頗為惋惜的說道。

“沒事，少一個小師弟，師姐你還可以多個師侄，金靈師姐不是想收下他嘛！”羽翼仙笑著說道。

金靈圣母聞言，掩嘴輕笑道：“不錯，我至今也未收下什么中意弟子，今日倒是動了收徒的念頭，到時你們可要記得備一份賀禮。”

“啊！還要賀禮，我可是窮的叮當響。”羽翼仙怪叫一聲，開始哭窮。

“那就把你的羽毛拔下來，估計也能煉兩件法寶。”金靈圣母顯然沒打算放過他，惡狠狠的說道。

羽翼仙聞言，嚇得雙翅一振，遠遠的躲開了金靈圣母，看的眾人哈哈大笑。

……

血色戰場中，唐乾內心還在不斷的掙扎著，猶豫要不要放棄，通天教主的身形卻在此時從半空浮現而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唐乾，冷冷的問道：“為什么不走了？是想放棄了嗎？”

唐乾輕輕抿了抿有些發干的嘴唇，并沒有否認，只是緩緩說道：“我只是看不到通過的希望。”

“那就是想要放棄嘍！我不需要聽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如果是，我立刻送你離開這里。”通天教主厲聲問道。

唐乾愣了一下，嘴唇輕啟，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是……”

“是”字到了嘴邊，腦海中卻驟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鐘鳴，讓唐乾好似醍醐灌頂般，腦海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心中煩躁消失的無影無蹤，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不是！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走出去。”

通天教主眼含深意的望了唐乾一眼，卻沒有再說什么，身形悄然消失，廣闊的戰場中，再次剩下了唐乾自己。

“好兄弟，多謝了。”唐乾的手掌放在胸前，心里默默說道，他明白，在圣人意念之下出手，混沌鐘必定擔負了莫大的風險。

不過有了混沌鐘這一聲鐘鳴，唐乾的思緒也變得清晰起來，就連無孔不入的血腥味也不再那么的刺鼻。

重新審視這一片血色戰場，唐乾突然升起一抹明悟，這片戰場根本是走不出去的，因為它一直都存在于自己心里。

只有自己真正適應了這戰場的血腥，抱著一顆平常心看待這里的時候，才能走出這片戰場，打破幻境。

想通這一切，唐乾心中也不再抗拒這片戰場，而是四處走動，嘗試著去了解、去融入這里，去理解那一聲聲嘶吼中蘊含的戰意。

不知過了多久，唐乾漸漸的適應了濃郁的血腥味，堆積如山的尸骸在他眼里也成了司空見慣的景象，見到一些支離破碎的尸體，甚至還會幫他拼裝回去。

“身處血色戰場，卻能閑庭信步，足以看出你已經克服了恐懼，走出了心中的戰場，這一關，你通過了。”

通天教主聲音響起，整個血色戰場都如同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見，重新露出了長長的白玉階梯。

“這是第五關，我倒要看看后面還有什么考驗。”唐乾充滿斗志的看著面前的階梯，似乎身上的壓力都變小了許多。

碧游宮中，一直關注著唐乾的多寶道人也松了口氣，贊嘆道：“我還以為他要失敗了，沒想到竟能通過，實在是出乎意料。”

通天教主卻沒有說話，眉頭微微皺起，心里不斷思索著剛剛感受到的那股力量，那是屬于混沌鐘的波動，作為先天至寶，他對這股力量熟悉的很。

“即便是先天至寶也逃不過我的感知，剛剛那股力量好似無根之萍，應該只是他接受東皇太一傳承時繼承的一道威能。”通天教主心中默默猜測道。

“師尊是有什么事煩心嗎？”多寶道人察覺到了通天教主的異樣，出言問道。

“沒什么，只是剛剛察覺到一些事情。”通天教主搖了搖頭說道。

他終究是盤古正宗，天道圣人，雖然想要尋一個先天至寶鎮壓氣運，卻也不會因為只察覺到一些波動，就去為難一個小輩，這不符合他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