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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護(hù)身符

只見方正鄭重的點點頭,正色道:

“舅舅,方正記住了,我一定夾起尾巴做人!”

剎那間,魏忠賢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剛剛進(jìn)宮的自己。

“對了舅舅,我還要跟你說件事。”

方正緩緩道

“明日午時,我就要領(lǐng)牌出城,去河南嵩山抓捕罪犯。”

“又要出差?還是去河南?”

魏忠賢面露不虞之色,他實在不想自己的侄兒去外面冒險。

剛剛聽他講述江陵之行,就把自己嚇得夠嗆。

現(xiàn)在又要去嵩山,來回好幾千公里呢。

“不行,不許去!”

“舅舅,我還沒說完呢。”

魏忠賢怒了,狠狠給了方正后腦勺一下

“臭小子,有話不能一塊說完?非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當(dāng)是大姑娘拉屎呢?”

經(jīng)過半晌的交談,此時的舅甥倆,才真正的像一對爺倆。

方正捂著腦袋委屈道:

“哪是侄兒想去啊,還不是那個陸文昭,他點名讓侄兒出差,就連駕帖都已經(jīng)給刑科審核過了,現(xiàn)在侄兒的名字,已經(jīng)在刑科和錦衣衛(wèi)掛上了號,更改不得。”

魏忠賢氣的干瞪眼,卻無計可施。

他是九千歲不錯,可是有些事情,還真不是誰官大誰說了算。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

某些事情你去找大領(lǐng)導(dǎo),不一定好使,但是找到具體辦理此事的基層人員,給你出個證明,蓋個章就把事情解決了。

“舅舅放心,我這次去,也就是抓幾個小毛賊,出不了什么岔子。”

方正也是寬慰魏忠賢。

地方與京師不同。

天高皇帝遠(yuǎn),若是地方造反,即使京師出兵鎮(zhèn)壓,趕到那,黃花菜都涼了。

若是大明開國的時候,還不敢有人作亂。

可現(xiàn)在,大明皇朝已經(jīng)出現(xiàn)頹勢。

政令下到地方,經(jīng)常出現(xiàn)陽奉陰違的事情。

加上朝中黨派林立,許多地方官員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站隊。

今天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明天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朝廷政事糜爛至此,由不得魏忠賢不擔(dān)心。

“好孩子,你等著,我去跟皇上求詔書。”

魏忠賢大手放在方正的肩膀拍了拍,心里在做著斗爭

“咱們老李家的人,不惹事,也不怕事,公差你只管去做,到了地方上,遇到危險,就可持此調(diào)動當(dāng)?shù)匦l(wèi)所兵士!”

“謝謝舅舅。”

方正的這聲謝,發(fā)自肺腑。

皇帝的恩寵,并不是無限的,用一分就少一分。

朱由校明面上是醉心木工,不理朝政。

其實就是把魏忠賢推出去做擋箭牌,用來緩和皇權(quán)與君權(quán)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這是帝王權(quán)術(shù)。

魏忠賢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現(xiàn)在坐上高位,已經(jīng)是身不由己。

魏忠賢可以不考慮自己的身后事,畢竟他也沒有后了。

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就是方正。

只要方正沒事,李家的血脈就斷不了。

他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有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從東廠出來,天色已是全黑。

謝絕魏忠賢留他吃晚飯。

方正心里想的是,家中還有個美艷小廚娘,都一天沒見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跑了。

心念至此,手中的皮鞭不自覺地加重了一些。

方正的這處宅子在西直門附近,距離東華門有一個時辰的路程。

方正馬快,只用了半個多時辰便回到家。

沒錯,這里已經(jīng)可以稱之為家了。

方正將馬拴在門口的拴馬石上,抬腿便朝大門走去。

“啪啪啪——”

方正抓著門環(huán)叩門。

“這小妮子,居然把門給栓上了。”

方正嘴里抱怨著,心里卻很高興。

角門很快被人從里面打開,從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正是黃蓉。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進(jìn)來吧。”

小丫頭撇撇嘴,傲嬌的留給方正一個背影。

方正也不以為意,關(guān)上門,跟在黃蓉的身后往里屋走。

黃蓉在前面挑著一個燈籠,昏黃的燈光從不透明的燈籠紙透出來,籠罩在女孩身上,有一種不真實的朦朧感。

來到飯廳,黃蓉轉(zhuǎn)身道:

“飯在鍋里,自己去盛。”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方正一把拉住她的柔荑道:

“黃姑娘,我留你下來不是白吃飯的,難道你連最基本的利益都不懂嗎?”

黃蓉疑惑道:

“什么禮儀?”

“當(dāng)然是老爺回家,丫鬟要把洗臉盆端過來啊,還有,身為一個女仆,難道不應(yīng)該幫老爺盛飯嗎?居然還要老爺自己動手,該打!”

方正一手抓著女孩的手腕,用手在黃蓉的小臉上輕輕拍了一下。

黃蓉忽然感覺好像有什么電流在身上劈里啪啦亂竄,心跳加速,俏臉與大手觸碰的地方散發(fā)出一股熱力,一下就燒的臉頰發(fā)紅、滾燙。

一雙瑩潤玲瓏的小耳朵,在方正的注視下變得粉紅。

猶如朝霞般迅速蔓延到脖頸、面頰上。

方正忍不住喉頭滾動,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唾沫。

古代的女孩子,都是這么敏感的嗎?

方正自認(rèn)沒有什么特殊癖好,可是看到那雙嫩嫩、粉粉的耳朵,眼神就好像被黑洞吸引過去。

他覺得自己口舌發(fā)干,身體不由自主的前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美色在前,什么法律、道德,好像都阻攔不住開閘的洪水。

這一刻,房間里的空氣都凝結(jié)了。

飯廳里似乎彌漫著一股粉色的煙霧。

“噼啪——”

飯桌上,油燈燈芯忽然爆裂出聲,打破了這極度曖昧的氣氛。

忽然有些慌亂的掙脫開去,兩只杏眼瞪著方正:

“你這個登徒子,居然敢拍本姑娘的屁,屁,哼——”

女孩子到底臉皮薄,始終說不出那個股字。

“還想讓本姑娘給你盛飯,做夢去吧!”

忽然一邊說,一邊跑出了飯廳。

方正輕舒了一口氣:“佛祖保佑!差點被河蟹大神盯上。”

吃完黃蓉精心準(zhǔn)備的四菜一湯,方正來到黃蓉居住的廂房外。

“篤篤篤——”

方正輕輕敲著木門。

“不在!”

房間里,黃蓉就像一只鴕鳥,撅著屁股跪在床上,把腦袋埋進(jìn)被褥里。

方正無奈道:

“黃姑娘,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道別?

黃蓉滾燙的臉頰瞬間冷靜下來。

打開房門,方正就站在門口,絲毫沒有進(jìn)來的意思。

“你說道別是什么意思?”

方正伸出手指,就要觸碰到黃蓉身上。

黃蓉卻早有防備,身子往后急退,罵道

“登徒子,居然敢騙本姑娘?”

黃蓉面色不善,她以為方正要對她圖謀不軌。

方正笑道:

“你誤會了,我是想把你的穴道解開,從明天起,你就自由了。”

“你有這么好心?”

黃蓉滿臉警惕,顯然并不相信方正說的話。

“你也太小瞧我方正了,莫說你現(xiàn)在沒有武功,就算你穴道未受制,我方正要想拿下你,也絕非難事。”

黃蓉原本還滿心警惕羞澀憤怒,一顆芳心亂撞到現(xiàn)在都沒有平息。

可方正的話落在耳朵里,黃蓉的那些小心早就消失了。

她自然知道,方正說的都是實話。

黃蓉放下抱在胸前的雙手,走到方正面前,不敢置信道:

“你,真要放我走?”

方正用行動說話,拇指與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張,手指如一枝蘭花般伸出,在黃蓉的神門、天池兩穴拂過。

黃蓉面色一喜。

短短幾息時間,溫潤醇和的內(nèi)力便從丹田出發(fā),運行周身經(jīng)脈。

穴道被點,就好像河流被人從中截斷。

穴道解開,內(nèi)力的河流重新開始流淌。

感受到身體里內(nèi)力運行,久違的安全感重新回來了。

黃蓉抱拳拱手道

“方正,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多謝了!”

“黃姑娘,從你嘴里聽到一個謝字,可真不容易。”

黃蓉恢復(fù)武功,心情大好,問道:

“對了,剛剛你說跟我道別,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紙面意思。”

方正其實不舍得放黃蓉走,可是自己此行生死未卜,與其將俏黃蓉像黃鸝鳥一樣困在這深宅大院,還不如打開牢籠,讓她展現(xiàn)自己的風(fēng)采。

“切,你不說,我還不愛聽呢!”

咣!

房門被關(guān)上,方正碰了一鼻子灰,便自己回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方正經(jīng)過黃蓉廂房門口,發(fā)現(xiàn)木門敞開。

方正問道:

“黃姑娘?黃姑娘?”

叫了幾聲,里面并無人應(yīng)答。

方正抬腿走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已是人去樓空,床鋪上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少女身上淡淡的桃花香。

“咦?這是什么?”

方正眼尖,桌子上一張白紙,壓在茶碗底下。

方正拿起紙張,只見上面只有一句話

“江湖路遠(yuǎn),咱們有緣再見,贈——登徒子。”

“這小妮子。”

方正握著紙張,腦海里忍不住浮現(xiàn)起少女的巧笑嫣然。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方正收拾好心情,將褡褳掛在馬背上,往北鎮(zhèn)撫司而去。

剛到北鎮(zhèn)撫司門口,負(fù)責(zé)拴馬的門子陸川就迎了上來,接過方正手里的韁繩。

“方爺,您來的可真早!”

方正翻身下馬,跟他打了聲招呼,便進(jìn)了衙門。

剛來到辦公室,方正迎面撞上了盧劍星。

盧劍星滿面紅光,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大人,卑職升任百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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