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在源安村是名副其實的大地主,地多錢多,宅子也修得無比富麗奢華,就差把有錢二字掛在門匾上。
哼唧哼唧……”小豬有些不安地蹭了蹭任青凝的手。
任青凝順勢揉了揉小豬的腦袋,雖然是野豬,但它們渾身都很干凈清爽,出生沒多久的絨毛也柔軟好摸,像是幾坨移動的小毛團,喜人可愛。
趙家的丫鬟們上前攙扶馬車上那位據說是新夫人的姑娘,不想一掀開簾子,第一眼看到居然是好幾只憨厚可掬的小豬。
任青凝抱著小豬下了車。
“來人,把夫人請進屋好好伺候著。”趙世祥大手一揮,心想總算把人弄回來了。
任青凝和劉氏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了一個院子。
等屋里只有她們兩個人時,劉氏迫不及待地開口,“小青,你這是做什么?”
“娘,別急。”任青凝悠哉地坐下感受了一下床褥,還不錯,柔軟且厚實。
怎么可能不急?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纖長的睫羽低垂,任青凝輕聲道,“我們抗拒又怎樣,趙世祥能放過我們嗎?”
理是這個理,可她女兒清清白白的閨女,怎么能……劉氏想到這,不由得抽泣出聲。
門外的丫鬟聽得唏噓不已,可憐了這對母子,落到趙世祥手里不知會被折磨成怎樣,活得最久的一位夫人,也只不過才活了半年而已。
“你們還在碎嘴,不趕緊把東西送進去?”此時響起一個呵斥聲。
丫鬟們一看,原來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翠月。
“翠月姐姐怎么來了?”膽大點的丫鬟開口問。
“還不是因為少爺娶親的事,”提起這事翠月臉上忍不住浮出幾分煩躁,“老夫人讓我過來把把關。”
趙家子嗣繁多,但嫡子只有趙世一個祥,偏偏趙世祥是最扶不起的爛泥,繼承家業已經指望不上了,就連娶親都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好女兒,老夫人心里那叫一個愁啊。
聽說趙世祥又看上了一個鄉下的姑娘,老夫人急忙派人過來看看,要是個好姑娘就留下,她作為婆婆也會搬來監管趙世祥,起碼得讓這個兒媳平平安安地生下個大胖孫子來。
丫鬟們推開門,“任姑娘,奴婢先伺候您洗漱洗漱吧。”
翠月好奇地地看著屏風后那道纖細的身影走來,一身灰撲撲的衣裳,長相倒是水靈清麗的完全不似鄉下女子,尤其是那雙微帶笑意的眼睛如琉璃般清透,被這么看著,仿佛能刨開眼睛,挖掘出人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翠月頓時感覺呼吸一滯,略帶慌亂地移開視線,。
任青凝:“你們都下去吧,我不習慣被別人伺候著。”
“是。”
丫鬟們放下手里的東西,低著頭順從地出了門,一陣冷風吹來,翠月恍然回過神,她居然也這么聽話地退出了房間,明明還沒打探清楚那任青凝的為人性格。
任青凝把身上的舊衣解下,換上了新的暖和的棉衣,還幫劉氏也換上了新衣。
挽月宗兩個隱身的女弟子見此情景,不禁嗤笑搖頭,果真是沒見識的凡間村姑,宗門里什么好東西沒有,會缺了她衣服穿嗎?這下被逼婚,看見幾件新衣服就走不動道了。
“師姐,”一個女弟子忽然察覺到不對,“這里陰氣好像有點重。”
“有嗎?”被喚師姐的女弟子不以為意,“區區幾個小鬼而已,凡間哪里沒死過人。”
師妹有些擔憂,“要是任姑娘出了什么事……”
“師兄不是給她畫了護身符嗎,反正死不了。”
劉氏身體不好,一天黑便耐不住睡下了。
任青凝合著雙眼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體內運行著心法,絲絲縷縷的靈氣滋潤著這具身軀,充實著靈力。
以現在這速度,最多一個月,便能順利筑基了。
“好冷啊……”
若有若無的呻.吟聲響起,如無形的寒風隨著聲音浸入骨髓,徹骨的寒冷。
“我好冷啊……”
任青凝眼簾也未掀,“冷就多蓋幾床被子。”
那聲音靜默了片刻,緊接著寒風大作,緊閉的窗扇無端敞開,被刮得砰砰作響。
“我好餓啊……你,能不能給我點吃的?”
“我好餓啊……”
那聲音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幽幽的落不到實處。
“砰砰砰——”木門被狠狠敲響,一聲急過一聲。
任青凝終于忍不住起身,擰眉對門口道,“餓了不知道自己去找吃的,擱這討飯呢?”
“哼唧哼唧……”地上趴的幾只小豬也被吵醒,憤憤不平地附和哼唧。
“砰!砰!!砰!!!”這架勢幾乎是在砸門,帶著點氣急敗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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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趙世祥一臉煩躁點頭,“知道了我知道了,娘,你大晚上的跑來干什么啊?”
“我來看看新兒媳不行嗎?”趙老夫人模樣富態衣著端莊富貴,嚴肅著臉道,“我告訴你,你也都這個年紀了,不能再瞎玩了,你必須給我定下這個趙家的少夫人!”
“你都還沒見過她呢,定這么快干什么?”趙世祥一看見老娘就心煩,要不是她忽然跑過來,現在他都該顛鸞倒鳳好不快活了,就是因為這娘太愛管著他,不然他也不會從主宅搬出來另立門戶。
見這兒子油鹽不進的樣子,趙老夫人嘆了口氣,無奈軟了語氣,“我替你求的長命鎖可要好好帶著,沐浴更衣都不可摘下,知道嗎?”
“帶著帶著呢。”趙世祥敷衍地扯出卡在肉脖子上的那條鏈子,心里想著這玩意兒這么膈人,待會兒就扔了。
“娘這是為了你好!”老夫人一看那不爭氣的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你,這婚事就這么定了,趕在年前辦好,就算是鄉下窮苦姑娘,你也得好好待人家,不準再像之前那般,不然,我非得打斷你的腿!”
好不容易唬住了趙老夫人,趙世祥滿腹憋屈怒火,“管家,那小娘子安排在哪,帶本少爺去看看。”
老夫人剛叮囑過不能讓少爺胡來,管家叫苦不迭,“少爺,已經這么晚了,任姑娘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