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小川別墅的二樓,兩個人正站在陽臺上,遠處是一抹夕陽。
褚南江單獨找陸小川說了一番話,第一句便是要把五千萬送給陸小川。
陸小川沒想到褚南江會說出這種話,他看了看銀行卡,又看了看褚南江。
不難看出,褚南江表情真誠,絕不是在開玩笑。
“你給我干什么,這是你們兄弟倆的錢。”陸小川看向遠方。
褚南江先把銀行卡塞到陸小川手里,然后鄭重其事的說:“就是因為這樣,你更應該把錢收下。”
“哦,這我就不大明白了,說說你的理由。”陸小川好奇問道。
褚南江嘆氣道:“原本我和云鵬的感情就極好,一起進入的博雅軒,后來因為狗頭金的事,我們倆又一起離開。為了出一口氣,尋求真相,我們來到南江市。直到你的出現,幫我們報了仇,還讓錢德貴搭上了五千萬。真正的導演和主角應該是你,我們兄弟倆應該感謝你才對。”
陸小川笑道:“僅僅是因為這些?”
“可能你不知道,當初博雅軒是想讓我和另外一個人拿著狗頭金來南江市,但我堅持要拉上云鵬一起,想著交易成功以后,他也能拿到獎金,得到公司的重用。沒曾想狗頭金被盜,他算是受到我的連累。”褚南江悵然道。
陸小川安慰他說:“你也是一番好意,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能控制的。”
褚南江點頭道:“是啊,人算不如天算。可我心里過意不去,想著如何補償他。好在他還有一個手藝,那就是化妝水平很好,以后跟在你身邊,你還能用得上。”
“你把他交給我,不怕以后出事?”陸小川問道。
“經過這件事,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些錢要是交給他,我擔心他會亂花,不如放你這里。”褚南江一本正經的說。
陸小川摸著下巴說:“你真的那么相信我?”
“咱們現在是一條船的人,不信你,還能信誰?”褚南江呵呵一笑。
“好吧,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五千萬,我收下了。”陸小川答應下來。
褚南江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盯著陸小川的臉說:“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你想起誰了?”陸小川問道。
“陸小川。”褚南江說。
陸小川笑道:“你糊涂了?我就叫陸小川啊。”
褚南江搖搖頭說:“我說的是華夏鑒寶之神陸小川。”
陸小川頓時一怔,隨后若無其事的說:“是嗎?哪里像?”
“除了長得不像,哪里都像,他也會習慣性的用手去摸下巴……”褚南江瞇著眼睛說。
“是嗎?可能是巧合吧。”陸小川轉而問道:“你見過他?”
褚南江回憶道:“之前陸小川參加過幾次華夏鑒寶大賽,他作為嘉賓出現。我近距離和他接觸過,還和他握過手,說過話……那種感覺,就像是現在。”
陸小川微微笑道:“借你吉言,但愿我能像他一樣,成為鑒寶之神。”
褚南江連連擺手道:“還是算了吧,他前不久成了車禍,死了。”
陸小川也長嘆一聲,跟著說道:“唉,可惜,可惜。”
二人正在說話間,孫龍出現在了他們身后,褚南江沒有察覺,陸小川卻發現了。
孫龍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確實可惜。”
“啊?!”褚南江被嚇一跳,驚訝的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陸小川笑道:“他早就在這里了,你說的太投入,沒注意到他。”
褚南江定了定神說:“那你們聊吧,我下去和云鵬說兩句話。”
陽臺上只剩下陸小川和孫龍兩個人,孫龍板著臉,似乎并不高興。
“你看到錢德貴是這個下場,是不是心里有點矛盾?”陸小川主動問道。
孫龍面無表情的說:“錢二爺被殺,難道不是在你算計之內嗎?”
陸小川聽得出來,孫龍誤會他了,隨后坐到陽臺的一張椅子上,扭了扭脖子說:“這件事不在我的計劃當中。”
“哦?你不是想把二爺置于死地?”孫龍又問道。
“雖然他想殺我,但是我只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后不要招惹我。我早就說過,我不擅長殺人,更不喜歡殺人。”陸小川說。
孫龍卻說:“褚南江和蔣云鵬他們難道不想,陳靜茹難道不想?”
“他們有這個想法,后來等到錢多多被抓,他們的氣消了,也就不再想去殺錢德貴了。人都有惻隱之心,又不是趕盡殺絕的亡命徒。”陸小川說。
孫龍想到警察趕來,陸小川讓錢德貴趕緊走,看來確實是想放錢德貴一條生路。
“這么說,龍三殺死二爺,完全是一個意外。”孫龍盯著陸小川說。
陸小川點頭道:“當然,我沒想到鄭斌會去襲擊龍五,龍五的死亡給龍三造成刺激,他本來就是個職業殺手,在那種情況下,開槍打死錢德貴,很正常。”
孫龍也是人,他自然了解人的情緒,要是換成他,看到親弟弟被人打死,估計也會和龍三一樣。
“你知道他是職業殺手,為什么還要幫助他逃走?”在孫龍看來,龍三殺死鄭斌,已經算是給龍五報仇了,再去殺錢德貴,有些過分,而陸小川還放走了龍三,說明陸小川在偏袒龍三。
陸小川反問了一句:“那你為什么不抓住他?”
孫龍一愣,皺眉道:“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那是你沒想要插手這件事。錢德貴救過你的命,可你知道他不是好人。龍五的死亡和錢德貴有直接關系,而且龍家兄弟是他找來的人,你潛意識里認為,錢德貴落得這種下場,也是自作自受。”陸小川像是能夠看透別人的心事。
孫龍的表情有點糾結:“我,我不知道。”
“那我再告訴你,龍家兄弟對外宣稱是職業殺手,其實他們之前總共殺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是當地的村霸,搶占他們家的財產,兄弟倆被逼無奈,情急之下殺死了對方,屬于正當防衛。另外兩個人,他們是兩個騙子,警方也一直通緝,后來他們騙了一位富豪的錢,富豪讓龍家兄弟殺了那兩個人。”陸小川說出其中緣由。
孫龍瞇著眼睛說:“你倒是調查的很清楚。”
“大海的人脈廣,亂七八糟的人都認識,他查出來的。要謝的話,你去謝他吧。”陸小川說。
孫龍追問道:“不止因為這些吧?”
陸小川又摸了摸下巴:“更重要的是,當時的龍三情緒激動,有槍在手,要是警察沖上來,他寡不敵眾,為了活命,你認為他會怎么做?”
孫龍臉色一變,沉聲道:“挾持人質。”
陸小川點頭道:“沒錯,我們兩個人不怕他,但是褚南江和蔣云鵬,還有李老先生和衛東,他們很可能會受到傷害,不放他走,極有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悲劇。”
孫龍冷笑道:“恐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怕他會對警方說出你的計劃,警方如果知道真相,只怕你們這些人也會受到懲罰。”
陸小川微微笑道:“我不否認你的說法。”
“你不怕放走了他,他還會繼續殺人?”孫龍反問道。
如果龍三以后從事殺人的職業,那么將有更多無人慘死在他的手上。
陸小川頗為自信地說:“周婷送他離開的時候,留下了聯系方式。只要我和他取得聯系,我就會讓他吸取教訓,金盆洗手。”
孫龍又提出了一個疑問:“警方調取了監控錄像,怎么沒有看到周婷和趙大海?他們是放走龍三最直接的人。特別是周婷,只要稍作調查,就能知道是她把龍三拉進出租車的。”
陸小川笑道:“那就要多虧一個人的幫忙了。”
“誰?”
“蔣云鵬。”陸小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