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吻很冷，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白粟直接就被他逗樂了，他以為自己是誰，還讓她給他解釋？

“封先生，我跟你似乎還沒熟到這個地步？”

她看出季時禮和封聞洵似乎關系不錯，于是把冷淡的目光投向季時禮。

“季先生，這位是你的朋友？能不能讓他先把我的手放開。”

她口吻輕飄飄的，卻暗含幾分嘲諷。

“他現在這樣真的很沒有禮貌。”

季時禮突然被點名，短暫的愣怔過后，立馬開口對向封聞洵。

“封兄，白小姐之前一直在加州，不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你快把人放開！”

葉少珩是在場唯一一個明白封聞洵是怎么回事的，他猶豫了下，也對著封聞洵開口：“封哥，你該不會以為粟粟是你的心上人吧，不可能的，她是土生土長的港城人，根本就沒去過水城。”

葉知桓也沉聲開了口：“封總，港城不是水城，不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請放開白小姐！”

封聞洵充耳不聞，一雙殷紅的眼睛，就定定看著白粟。

所有人，每一個人，都在對封聞洵表達同一件事，那就是他認錯人了。

眼前這個女人，她雖然有著和他記憶里那人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聲音，甚至連笑吟吟看人時的微表情動作都那么像，可連她自己，都親口否認了他的猜想。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封先生，我看你是認錯人了。”

封聞洵原本堅定不移的心，忽然也有些動搖了，抓著人的手，也有了松動的跡象。

白粟察覺到他力道的衰弱，趁機甩開了他的手。

下一秒，封聞洵卻猛然又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直接在上面留下一圈紅痕。

白粟當場皺了眉頭。

多年不見，狗男人一點沒變，還是這么暴力。

“跟我走，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封聞洵黑著臉，不由分說拉著白粟大步走向旁邊的休息室，連帶著咣的一聲把所有人關在了門外。

白粟聽著微型耳麥里傳來的蔣經理問是否需要安保的聲音，神色淡然地對封聞洵揚了揚眉，沒了再跟他耗下去的心思。

“封總……”

下一秒，男人驟然附身靠近，厚重的香煙氣息嗆得白粟咳了一聲，她眼底閃過一抹冷然。

在她的地盤，他以為他還能欺負她？

果斷摸到墻邊的暗扣，給蔣經理下達了調取保鏢的命令。

身體上，她沒怎么掙扎，順從地被封聞洵壓在墻上，臉上神色無奈，抬眼看人時，唇畔卻帶了抹柔柔的笑。

看在封聞洵眼中，如同蓄意勾引。

“封總，跟第一次見面的女士這么近距離的接觸，是你們內陸人的特色，還是你個人的習慣？”

封聞洵沒答她的話，而是伸出手，撩起了她頸側的長發。

在看到一枚熟悉的紅色小痣后，他一直緊繃著的面孔終于多了點笑意。

細長的手指，帶了點懷念的溫度，輕柔地摩挲了下對方白皙的頸部。

他摘了眼鏡，隨手扔到遠處，沒有了那一層鏡片的阻礙，在房間里氤氳的燈光之下，他用一雙深邃的眼眸，細細描繪了一遍眼前人的輪廓。

他勾著唇，英俊的面容從冷峻變成了愉悅，定定看向她，笑道：“別裝了，白嬌嬌。”

“我很熟悉你的身體，有些地方是騙不了人的。長得像也就算了，可你連頸側的小痣，都和我熟悉的那人一模一樣。”

他低頭，在白粟幾乎沒怎么變過的淡定表情中，柔了目光。

“找了你三年，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嬌嬌。”

他俯身，想去親吻她的唇，想讓她好好地切身體會下他的想念。

白粟一直以一種看馬戲一樣的心態在這看著他表演，雖然她不知道在她走后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

但顯然，她認為她和封聞洵不是這種在重逢后可以溫情脈脈敘舊的關系。

頭一偏，他的唇瓣落在她的側臉。

“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

封聞洵今天耐心出奇的好，白粟不配合他，他也沒生氣。

眼前的重逢來之不易，他難得放低一次姿態，開口給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

“嬌嬌，我后悔了，你走后我就后悔了。”

“你離開的這三年，我一直在找你。”

“嬌嬌，跟我回家。”

“現在封家徹底是我一個人做主，再沒有什么能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你想要名分，我給你。你想要婚姻，我也可以給你。”

“我甚至現在就可以直接帶著你回水城去領證。”

一字字，一句句，真摯而又誠懇，嚴肅而又慎重。

他以輕描淡寫的方式，許下了水城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承諾。

封聞洵妻子的身份，代表的可不僅僅是那簡單的一紙證書，背后蘊藏著的是百年世家封家巨大的尊崇和財富。

換做一般的女人早就動心了，可惜，他眼前的人是白粟。

在封聞洵疑似表白的同時，白粟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婚紗店的店員終究是怕得罪謝家，告訴了沈慈封聞洵去問照片上的人是誰的事。

沈慈又輾轉告訴她，暗示她那天的人可能是沖著她來的。

嘖，眼下看著這么深情，本質上，他還是那么惡劣。

沖動易怒，惡語傷人，這些毛病，他一個沒改。

感嘆的同時，白粟忽然就想到了要怎么解決他這場突如其來的糾纏。

她眨了眨眼，對上他貌似很深情的目光，表情無辜地勾唇一笑。

“嬌嬌？我不叫這個名字。但如果封先生真的確信那人和我很像……她會不會是我的副人格？”

她說：

“我們家有祖傳的神經病。就前幾天那個嫁給了謝悲鴻的，她是我表妹，在精神病院待了幾年，最近剛從里面放出來。”

“而我……我有人格分裂的毛病，至于被分裂出來的人格做過什么，去過哪，接觸過什么人，主人格不知道也控制不了。”

封聞洵的神色，起初是懷疑的，但白粟講的那么真誠，他從她臉上看不出一點撒謊的痕跡。

到最后，封聞洵難以置信的白了臉色，講話時聲音顫得幾乎不成語句：“如果是這樣，那白嬌嬌……去了哪？”

見這男人順著自己的思路走了，白粟眼底飛快掠過一抹笑意，懷著幾分惡意道。

“很不幸，三年前我去國外接受治療……那個人格已經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