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宇立馬上前兩步,來到李長風的辦工作前說道。
“李叔,是這么個情況,咱們廠不是有很多廢棄布頭,燒了也是可惜,我想收了它們。”
“收布頭?”
李長風愣了一下,正愁沒地方處理呢?他小子真的能收?
“錢宇, 你給我說實話,真是你收?”
錢宇一笑。
“也不是我收,是我們田總收。”
李長風的目光落在了田源的身上。田源一身衣服窮酸無比,他一眼就看出來不是什么好人家,所以并沒有把他當回事。
可聽到這句話,李長風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田源?他說的真的?”
田源點了點頭。
李長風說道。
“既然你真打算收,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管你收走這些東西做什么用,但是有一點,我們廠是絕不會出錢的。”
“而且, 我們廠以后的布頭,你要全部負責收走。”
李長風這句話其實冒了很大的風險。
他怕這小子被這個要求給嚇跑了,但是他也想了,臨時收一次,根本就沒有什么意義。
錢宇臉色也變了變。
他在廠里就是做這個的,知道每天的產量如何,長期收走這根本不太現實。
“李叔,您這不是為難人呀。”
“長期收肯定不行的。”
“那就免談吧。”李長風說道。他忽然感到好笑,連他 這個廠長都沒法解決的事情,他竟然把希望寄托在這個窮小子身上。
誰知,田源隨后卻說道。
“李叔,您別著急拒絕。我這不是還沒說不可以嗎。”
“那你答應了?”李長風眼睛一亮,看著田源。
“對,可以長期收。而且,李叔,我不會白收的。我打聽過了,咱縣里最大的制衣廠他們廢棄料頭的收購價格,是一斤兩毛。我按照市場價收購。但是,咱們 需要簽訂好協議。”
“您將來,可不能不認賬。”
李長風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此刻,他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面前的家伙了。
“你確定?”
“李叔,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收一千斤的量。”
田源直接拿出了兩百塊錢,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兩百塊其實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是,能夠解決廠里廢料擠壓的問題,還能夠有一筆收入。
怎么算也是必賺的買賣。
“好小子,我喜歡你的氣魄。協議現在就擬,你可記住了,不能反悔。”
李長風隨后開始寫下了協議,簽字畫押,一氣呵成。
輪到田源簽字的時候,錢宇拉了拉他的袖口。
“田源,你他么想好了,這不是開玩笑的。違法了協議,他一旦告你,你可是要坐牢的。”
“放心吧錢宇,我有分寸。”
看著那張協議書,田源知道。
只要簽字畫押,他就算徹底踏入商場之中了!
順風制衣廠每天生產廢料在五百斤左右,所以,田源最后在協議中重新加了一條。
庫存滯留,也即是可以在場內存放最多三天時間,三天之后必許拉走。
離開廠長辦公室,錢宇不斷地追問到底要做什么。
田源神秘一笑。
“很快你就知道了,我現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我記得制衣廠現在的生意并不景氣對吧。”
“是呀,所以我才說嘛,這地方待下去就是個廢。”
“那你跟那些女工人都熟悉嗎?”
“我錢宇所過之處,方圓百里,花鳥蟲魚,沒有聊不來的。你說,要找誰?”
“我可告訴你呀,這里都是老娘們,想找媽可以,找娘們別想了。”
“滾你的吧,是這樣……”
跟錢宇分別后,田源就馬不停蹄的離開了制衣廠,往木器廠走去。
半路上,他看到自己老娘,竟然在一個飯店門口,跟二叔田青山跪在地上。
田青山的兒子田亮,從嘴里吐出來一堆嚼爛的碎骨,讓老娘撿起來吃。
那一刻,田源徹底憤怒了。
他爹死得早,可以說娘將他養大這些年非常的不容易。多年后的他,盡管幾十年不回家,可對娘的感情卻從來沒有淡過。
他如一頭發狂的野狗,沖進去重重的給了田亮一拳。
看到田源沖進來打了田亮,田老太臉色大變。
“源兒,你,你干什么你……”
“趕緊跟亮亮還有你二叔道歉。”
二嬸曹芹跟她的女兒田飛兩個人,發瘋一樣沖過去撓田源。
田源忍住沒有下手打她們。
“滾開!”
“再敢撓我,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反了你個狗東西了,還敢打你嬸子?”
田青山上來一腳踹在田源的胸口,接著,田亮反應過來,從桌上抄起酒瓶重重的砸在他的腦袋上。
那一刻,田源感到天旋地轉,耳邊聽到田老太痛哭的喊叫。
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識。等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田老太臉色發白,心疼的伸手撫摸田源的臉。
“源兒,你醒過來了。”
田源忍不住問道。
“媽,我二叔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云老太搖頭笑了笑。
“沒有,不然媽哪能在這里陪你。”
那就好。
不過想起來他們羞辱老娘,讓老娘跪下吃吐出來的骨頭,田源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怒火。
他發誓,一定要收拾他們。
“媽,你,你為什么會去找他們?”
田老太無力的嘆了口氣。
“媽,媽本來是想找你二叔談談補償款的事情,可后來說著就吵起來了,最后這才……”
“爸的事情你以后別管了,我會處理的。”田源說道。
“源兒,你聽媽的話,你二叔他們,咱惹不起。你二嬸她大哥是縣環保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有關系。”
“有關系又如何,我還不信沒有天理了。”
這事兒起因是田源爹五年前的一次工傷意外,死后補償款一直沒有談攏。最后卻被他二叔田青山給私下截了錢。
從那以后兩家就徹底鬧僵了。說起來也怨田源沒出息,以前特別怕二叔一家。
田源被打,加上昏迷住院,一下子就過去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再次見到錢宇的時候,那小子黑臉直接就繃住了。
“臥槽,你他么又去賭了?早就說你別招那玩意兒,你偏不聽,看看,又被打了吧。”
田源說。
“這事兒隨后再說,咱們先辦正事。”
隨后他們直接就往木器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