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衣柜
- 白色的彩虹
- 敬紫
- 4662字
- 2022-04-12 20:42:27
這時,王佑被秦瀚問的又慌亂了。
“我不知道啊,都這么久了,可能她生病了就把我忘掉了吧,我其實和她也不熟的,我們也沒見過幾次的,她生病了后就不愿意說話了,見到誰都跟不認識似的。”
“哦,你說王安失憶了以后就變個樣子了。”藍爵點頭說。
那就對了,現在的王安是不愛說話,對誰都是冷靜的樣子。
“嗯,她以前很樂觀的,不過,她之前的資料都被徐海洋拿走了,說是要到國外治療。”王佑繼續解釋。
看到藍爵對王安感興趣,王佑的心里就安適很多,只要不在追著喬葉馨的事就好。
“那你剛才拿著化驗單叫什么,真搞不明白你剛才嚇得那樣?”藍爵說。
“啊,我害怕了嗎?”王佑打著哈哈說。
是啊,自己怕什么,反正資料都沒有了,自己害怕什么呢。
但是,有件事真是奇怪,王安的事到底是不是時間太久了,自己記錯了。
這一晚上王佑竟有些對自己佩服了。
這一個晚上,自己是多么的豐富,內心里的戲一直在翻涌。
衣柜里藏著一個自己害怕的人,自己還巴巴的說了不少她的事,不是自己有多強大,是因為有了藍爵。
很明顯衣柜里的她害怕衣柜外面的人,因為她是個死人,必須是個死人。
自己呢既害怕藍爵又害怕她,卻一直夸夸其談自己的過去,這不是奇怪嘛。
“哎,我是驚訝啊,王安和你家藍耑的血型基因基本一樣啊。”王佑有些邀功的意思。
王佑說完又見藍爵盯住自己,就笑著走到門口。
他就是很想快點送走他們,不管自己需不需要他們。
他怕什么,他怕衣柜里的人呆不住了,惹來更多的麻煩嗎?
不是,他是怕衣柜里的人不知道,今天來找他的人是誰。
雖然衣柜封閉很好,也隔音。
自己今天晚上故意的說這些話,就是想要里面的人知道,有些事警察也知道了。
還有他怕極了藍爵,他也真被藍爵一驚一乍的問題問驚慌了。
“嗯,你這一說我還得感謝你呀,藍耑不小心的失血,也讓你跟著擔心了。”藍爵說。
“哎,也不是,都是恰好了,你說是吧。”王佑躲著藍爵的目光說,順手把門打開,然后又走到大衣柜那。
他這時候特別害怕藍爵盯著自己。
要不是自己想拿人家孩子做實驗,可能有些事就不會發生。
王佑現在深切地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啊,是不是就說的眼前的兩尊大佛呀。
藍爵不說話也不動,他手里掂量著化驗單,眼睛一直盯著王佑。
他內心里翻江倒海,想王安說過的話,說過自己不是自己,那王安到底是誰?誰能知道她是誰。
徐海洋,也只有徐海洋才能說得清楚。
今天申明過去和徐海洋再次交鋒,不知道該有什么樣的收獲。
“王佑啊,你今天在墓地停車場是不是也看到了林普啊?”藍爵問。
王佑心里這個氣呀,恨不得要罵藍爵。
可是此時他也是真怕藍爵,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不該做一些違背心意的事,有些事做了就會有痕跡,和有沒有人看到沒關系。
還有些事呢做過了心里痛快了,但是也是折磨,說不得實話。
此時,他就被藍爵折磨著。
看來自己擔心的真的來了,以后的日子里,得接受藍爵沒完沒了的猜忌了。
“林普?我不認識,我的生活范圍很規律,這兒,手術臺,車上。”王佑說。
“嗯,你不認識林普啊,她今天穿了一條黃色裙子,高個子,你沒看到啊。”藍爵說。
一直做筆記的秦瀚握筆的手抖了幾下,他不敢抬頭,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知道藍爵這是在試探。
“嗯,今天來來往往的有十一個人,加上你們啊。
有兩個男的,兩個人一個個子很高,貓著腰,臉上有些陳舊的傷,腿有點跛。
另一個矮一點的人手上捧著廉價的紙花,胳膊腕上也提溜個方便帶,里面應該是紙錢,他把袋子放到手腕上是因為他需要騰出來一只手扶著高個子的人。
聽他們一路絮叨,是去看他們的老母親,是去往普通墓地那面的。
就是繞到王佑里那面的后坡地方,那片墓地比較偏,還很荒涼。
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
兩個男的是父子,女的是個小孩子,大概十歲左右,穿的是白色的羽絨服,帶個淡粉色的帽子,這么點的個子。
他們是祖孫三代,是去祭祖的。
女孩不斷地舔著手里的棉花糖,問她爸爸。
奶奶的家怎么這么遠,什么也沒有。
聽他爸爸的那意思,他是剛從外地回來,準備在這過元旦。
我再也沒看見有什么人穿黃色的衣服啊,那么好看的顏色不是什么人都敢穿的。
再說這冬天,穿黃色的衣裙,一眼就能看到的。”王佑說。
秦瀚不得不承認,醫生敏銳的觀察和反應力,并不是浪得虛名。
“你厲害哦,那么慌亂還能觀察那么仔細。”藍爵說。
“其實也沒什么,我和你們一樣,觀察力放到第一。然后才要學會望聞問切,所以習慣去聽別人說的話,也習慣觀察人。
其實只要認真,一些病灶的前期都會被發現。”王佑此刻顯得很謙虛。
他對自己的環境還是有些分量的,眼前的人可不是善茬,看人的眼神都跟扒皮似的,讓人害怕。
“不過你對黃色很喜歡啊,你說得對黃色的衣服也不是誰都能駕馭的,喬葉馨就有一件,喬巧那天說還要給她媽媽買一件,聽她說的話我都無語了,只是人不在了,是個心意就好。”藍爵唏噓的說。
王佑聽他這樣說,心里更是難過,自己今天怎么沒想到呢。
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愛人家,怎么沒想到喬葉馨喜歡的顏色呢。
“是啊,當年她也是因為第一次去見徐海洋,穿的就是那件淡黃色的衣裙,就開始喜歡了淡黃色。
一件衣裙穿了好幾年,也不見她嫌棄。”王佑嘆著氣說。
秦瀚訝然,他狐疑的去看藍爵。
“哦,還真的是啊,我還以為喬巧只是說說而已。”藍爵不經意地說。
“是啊,后來衣服不見了,她還找了很久,還囑咐我,看看我愛人的專賣店有沒有類似的呢。”王佑說。
藍爵突然覺得王佑很可笑,他是對喬葉馨黃色衣裙也不是喜歡,是不得不惦記著給再買一條啊。
王佑說起喬葉馨就止不住想起了從前,這一晚上他除了談自己的事業,也談了對喬葉馨的愧疚。
大多時候他想起了喬葉馨的好,就對尚靜更是討厭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辦,自己畢竟是栽在人家手里的,是有了短處的。
“好了,王佑,你今天也累了,好多事也讓你受到了驚嚇,好多事我也不會追究你,畢竟是道德上的,法律還不能把你怎么的。
不過你要是隱瞞了你做過的事,那可就不是今天這樣的談話了。”藍爵說。
藍爵說完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下。
“還有啊,這事你先不要和別人說,包括王安,你也知道,她還是個病人,驚嚇不得。”藍爵指著化驗單。
被他剛才的話嚇了一跳的王佑只是直點頭。
“哦,對了,你說你還欠尚靜的錢,是多少呢?”藍爵問。
王佑愣在那里,趔趄了一下,身體又一次向后靠,輕輕的撞到了大衣柜。
藍爵盯著他,也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大衣柜。
大衣柜是白色的,靠墻的雙開門木制的,居然沒動。
他靠住后,眼睛瞟在他們臉上半晌,才吱吱扭扭的說:“我一直沒還完,差不多過些日子就還清了……我還有孩子。”
王佑看到兩個人都用鄙視的神情看他,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是不是以為人死了賬就沒了?”秦瀚問。
王佑“嗯”了一聲,低下頭。
秦瀚憤然,脫口而出:“你……愚蠢至極。”
王佑點著頭,不吱聲。
這件事曾經被喬葉馨給捋清楚,告訴他的,他才認真的想明白尚靜的計謀。
自己就是尚靜的一只螞蚱,拴著繩子的螞蚱。
秦瀚說:“那你是不是要快點還人家,畢竟你借錢時是你自愿的。”
王佑還是點頭。
藍爵實在看不的他的樣子,就說:“那好,等你想好了還有什么沒說,就找我們吧。”
出了門的藍爵又探進半個身子,按住門把說:“王佑,要是你也還不上他們的錢,你會怎樣?”
王佑隨口就說:“哎,只能賣器官了……”
王佑自己說完了,才覺得自己這句話有多多余。
尚靜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喬葉馨當初罵他愚蠢的時候,還罵了他是沒有腦子亂了分寸的傻子。
可那時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是愚蠢的,以為喬葉馨不是多了解科學。
如今又被藍爵罵了愚蠢,他就傻了的站在那……
眼前又是喬葉馨的臉,喬葉馨的話,喬葉馨墓碑上的照片……
王佑止不住再次想哭,他是為了自己哭,好在喬葉馨借給自己一筆錢,他還沒有取來,有了這筆錢自己就徹底的脫離開尚靜的威脅。
要不是自己給別人介紹了一份血液擔保,自己今天怎么會害怕藍爵呢。
王佑呆愣在那好一會兒,無聲的流下了鼻涕。
他要把今天的事告訴衣柜里的人,然后就擺脫她。
兩個人臨關門時還看到王佑發呆的站在那,哧溜著鼻涕。
“氣死我啦!什么玩意呢,高材生都是這樣的嗎?”藍爵氣的喋喋不休說。
還不斷回手指著那扇門,好像門上站著的是王佑。
他身后的秦瀚也跟著哼了一聲,抬頭發現自己擋住了藍爵的手指方向,他趕忙調度身體,左右不是的想要躲開藍爵的手。
他怕藍爵的手指到自己,自己剛畢業,兜里可也裝著某大的畢業證呢。
藍爵氣的走得很快,根本不去看秦瀚。
他想到秦小希說的話。
這一天,王佑也是被嚇壞了,一個應該是天天救人的人,心里卻天天想著掙錢,怎么不惶恐和不安呢。
所以他才會和秦小希說,有第三個世界,是說死了的尚靜一直在收他的錢。
尚靜到底死了嗎?
王佑等了好一會,才走到門口,抖著手把門鎖上。
他把衣柜的門打開,一個女人走出來。
這個女人用手撩了一下黑色的長頭發,紅色的嘴唇抿緊,左手插在衣兜里。
她精致的臉上帶著副帶藍光的眼鏡,擋住了些她的眼睛。
她怎么這么像尚靜,她不應該是個死人嗎?怎么能大搖大擺地來醫院找自己呢?
王佑雖然表面鎮定,但是身體哆嗦著已經露出來怯意了,他微微的和眼前的女人拉開些距離。
女人并沒有去看他,臉上冷冷的把屋子里看個仔細。
“王佑你真是個厲害的人啊,今天晚上你說的話真多,可見你有多害怕剛才的那兩個人。”
女人一出來就嘲諷了王佑,她冷冷的眼神就跟要殺了王佑一樣。
“尚靜?你還活著,我就想你是貓的命,不輕易的死掉的。怎么你是來催我還錢的嗎?我剛才可沒有和警察說你在這,這份人情你可欠我的。”王佑說話時由于太激動鼻涕和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為了表達自己對尚靜的關系更在乎,也不管自己的情緒了。
“是啊,我還活著,活得很好。不過你驚天是說了不少,你對喬葉馨的事就看出來你有多臟,怪我當初看錯了你。”女人有些暴躁的打斷他的話,“王佑,你知道,喬家對你怎樣,你對喬家欠下的可不只是人情。”
王友很害怕這樣的尚靜,可是他也不管了,死馬活馬都是馬,自己得當自己是活馬。
“尚靜,我馬上就還完你的錢了,喬葉馨在的時候借給我一筆錢,她要我還完錢好好的活著。”他說了這話就感覺到尚靜的冷氣能凍住自己了。
他沒想到自己一提喬葉馨,尚靜看過來的眼神就像刀子。
一瞬間王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也不知道尚靜怎么會為喬葉馨生自己的氣。
“現在啊,現在你知道,我都跟警察說了,什么都說了。你要知道我現在可是不怕你,警察都找到我這了,我也把你對我做的事都說了。
我看那警察是不相信你死了,要不怎么會問我你的事呢,我可沒說你還活著。”
王佑急于表達自己的忠心,他知道尚靜還活著,除了她聰明,一定是有人幫她的。
他可記得尚靜的手腕。
女人“嘿嘿”的笑了幾聲,那個聲音里冷極了。
“王佑,我的錢那么好還么?”她盯著臉色發白的王佑,然后從容的從衣架上拿下一件白色大褂,把衣服穿上,把頭發盤起來戴上帽子,又順手把桌子上的化驗單拿起來。
“尚靜,你要干什么,這是王安的,就是你剛才問的,王安是你女兒啊。”
“王安的啊,你剛才說王安不是王安了……”女人用手點著化驗單上的字問。
王佑心里突然很奇怪,自己說了半天錢尚靜怎么不提錢的事,注意力只是在這個化驗單上。
難道他只想知道王安是不是王安,錢已經不重要了?
“是王安呀,怎么可能不是,她是熊貓血,只是我忘了當年你把她帶過來檢查的時候,我記錯了她是陰性的還是陽性的。
哎,年頭久了,我是記錯了。”
女人點下頭,嘴角翹了起來,揚了下眉頭,好看的眼睛瞟了一下王佑。
“你的記性好不好不取決于你,好了,我要走了,你的事也很多,記不住的也可以理解。”女人說完了就開門走了。
女人走了以后,王佑靠在那不知道該不該鎖門,就感覺自己的心跳聲都沒了。
他聽明白了尚靜的話,要自己忘掉今天晚上的事。
他的手一直放在虛掩的門上,一只白皙的手推開門。
王佑倒吸一口氣地看著門口的女人。
“你想干什么?”
女人用陰冷的眼神望著他,嘴角漸漸的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