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興點沒
- 公子不含糖
- 雙生琉璃
- 2699字
- 2022-03-21 14:38:08
我當(dāng)時也不敢動,因為老君似乎有些生氣,蒲扇上似有靈力蓄積。
蘇木九像座山,擋在我前面,巋然不動。
好哥們,講義氣。
哪知老君晃了晃蒲扇,又將靈力消散了。
“五日我還是等得起的。劣徒,你該不會是動心了吧?玩玩就行了,千萬別上心,你還有卿隱神社要繼承,我實在是不想干了。”
哪里是對我動心,分明是對靈主動心,枉他還天天給人算卦,根本就不準(zhǔn)。
但是我答應(yīng)過蘇木九不告訴別人,此時自然也不會說出來。
“老君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蘇木九說完轉(zhuǎn)身抄起我抱在懷里飛身上天,還不忘交代一聲:“修靈丹盡快做好拿過來。”
這話自然也是跟老君說的。
我小小的腦袋里充滿大大的疑惑:“老君真是你師父?”
蘇木九淡淡一聲嗯,算是回答我了。
接著就聽見下面?zhèn)鱽砝暇龤饧睌牡穆曇簦骸傲油剑∵@可是我最喜歡的一處道觀!”
我再低頭看去,下面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老君手里提溜著小道童,在火海上空氣得團團轉(zhuǎn)。
連捏訣降雨滅火都忘了。
哪還有剛見他時那種非殺我不可得凜冽。
見他如此狼狽,我不由低低笑出聲來。
這師父當(dāng)?shù)目烧媸菓K。
頭頂傳來蘇木九清泉般悅耳的聲音:“高興點沒?”
我伸手將他摟緊,心滿意足道:“原本自魔淵出來是不高興,甚至是難過的要死,但是現(xiàn)在靈雀可以復(fù)活,還有什么不高興的?”
蘇木九當(dāng)下慢了速度,與我一同落在一處荒山,臉上表情我有些看不懂:“你就從來沒有關(guān)心一下我嗎?”
這我就更不懂了,我不是已經(jīng)道過謙了嗎?還得再提點紅糖雞蛋來關(guān)心一下他嗎?
索性從他身上跳下來:“你可是卿隱神社未來大祭司,天上那個老君都在等你,哪里輪得到我來關(guān)心?”
見他面色不虞,我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忙改口道:“其實也有那么一點關(guān)心的,畢竟那時我確實該相信你的。”
記住了,紅糖雞蛋安排上。
他長嘆一口氣,在我頭上揉了揉:“罷了,今后你便跟著我,必不會有什么事。”
還是算了,靈主那威力誰能抵擋?何況我情魄還捏在她手里,就算出不了靈界也能隨時讓我灰飛煙滅。
但是我肯定不能表現(xiàn)出來,于是我裝作狗腿的問他:“那靈雀呢?”
他無奈道:“我救!”
我歡欣雀躍,在他臉上咬了一口,口水抹了他一臉:“蘇木九,你人真好!將來天上神仙選拔我必投你一票。”
他更加無奈,轉(zhuǎn)身走了。
我追了上去:“蘇木九,這是哪?不回卿隱神社了嗎?”
他長袖一揮,前方原本雜亂無章的草木自覺分散,眼前豁然開朗。
真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這個村又有些不一樣,沒有人,甚至連狗都沒有一只,荒草長了能有三尺高,有些低矮的房子被遮掩的看都看不清。
蘇木九怎么找了這么個地方,是打算退休養(yǎng)老隱居了嗎?
他也不答我話,只一個勁往前走。
這是又生氣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我又哪里做錯了?
不管了,先道歉再說。
“蘇木九,我錯了。”
聽了我的道歉,他果然停了腳步:“你何錯之有?”
我真誠地看著他:“我全身都是錯,我的存在都是個錯誤,求你不要再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
他卻沒頭沒尾問了我一句毫不相干的話:“這里,你看著熟悉嗎?”
我順著他指的地方仔細看去,原是一個像是祭壇的地方,雖然是個沒人的村子,那高臺四角的火焰倒是耀武揚威得厲害,也不知是誰每天在這里添柴。
祭壇中央方方正正立了個血色大石頭,歪頭仔細瞧去,卻像是一顆紅色的心臟。
我鬼使神差地走上去,不由自主摸了摸,入手并不覺得粗糙,反而沁涼如水,光滑如綢,這讓我莫名想起剛被我咬過的蘇木九的臉,忍不住向他看去。
他卻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想起什么了嗎?”
我有些尷尬,信口胡鄒道:“這石頭的成色跟靈界彼岸花下鋪就得鵝卵石有些像。”
他也不見失望,略略點了點頭,向我伸出手:“知道了,我們走吧!”
我識時務(wù)地跑下來,將手遞給他:“所以這到底是哪?”
他接過我的手,徐徐吐出兩個字:“涂山。”
我吃了一驚:“就是那個被滅族的地方?”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隔了許久才從喉嚨溢出一個淺淺的嗯字。
可能是我長進了,竟然能從這一個字里聽出許多別樣情緒。
比如懷念,比如悵然,比如憐惜。
但是怎么莫名落到這個地方,我見他情緒不佳,什么都不敢問。
只一路跟著他的步子被牽著走,一邊不斷腹誹他善變的脾氣。
他卻忽然停了腳步轉(zhuǎn)過頭來:“你不問問我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嗎?”
這,我可以問嗎?
不等我張嘴,他已經(jīng)將我拉入懷中飛升而去:“我?guī)銇硎窍氪_定一些事情,”他停了停又道,“或許只是巧合。”
我原本是想問問什么巧合,但是想想我也就只剩五天壽命,問了也沒什么意思,便閉了嘴,順便閉了眼,心安理得窩在他懷里睡了。
等我醒來,太陽已經(jīng)落下山去,屋子里黑俊俊的,也沒有點燈,蘇木九正盤腿坐在床邊呼吸吐納。
臉上總算是染了些許紅色,像是晨曦中的一朵白色芍藥,只是眉間起了波瀾,破壞了這份美感。
地上扔著一只空了的瓶子,想來是老君送來的丹藥。
也不知他恢復(fù)得如何了,什么時候才能將靈雀魂魄放入他靈海中去。
我小心翼翼將彼岸花從袖籠中掏出來,對著它愁眉苦臉。
“再給我些時間,我很快就能恢復(fù)好。”
蘇木九的聲音宛若驚雷在我耳邊炸開,嚇得我一個哆嗦差點將花丟了。
“你,你什么時候醒的?”
他將有些蔫了的花從我手中抽走:“在你盯著我看的時候。好看嗎?”
平心而論,天上地下我還沒見過一個比他更好看的。
但是好看就能將盛著靈雀魂魄的彼岸花隨手丟了嗎?
不能。
我瞬間從床上一躍而起,試圖捉住他將要舉起的右臂,可還是晚了一步。
艷紅的花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堪堪落到不遠處紅木桌上一個純白瓷瓶里,紅白交相輝映,竟是萬般匹配。
我轉(zhuǎn)臉看向被我壓在身下的蘇木九,感覺格外尷尬:“原來你只是想將它放在花瓶里。”
蘇木九挑了挑眉:“不然呢?永生瓶里裝的是被凈化過的忘川水,最是適合彼岸花的存在,在你袖中每日悶著,原本能活五日都要變成三兩日。”
我更加尷尬了,每日嚷嚷著要救靈雀的是我,將它悶在袖中的也是我。
正想說點什么緩解尷尬,從脖頸間掉出一個東西,晃晃悠悠懸在我跟蘇木九之間。
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原本被我藏在袖籠中的引魂鈴,被綁上了一根細細的紅線,掛在我的脖子上。
因是低著頭去看的,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我身上穿的還是魔淵下靈雀急中給我披上的衣服,長衫厚實,站著走動時并不顯什么。
可我睡覺一向不老實,衣衫早已凌亂不堪,如再加上趴伏在蘇木九身上這個姿勢,他只怕是什么都看見了,我頓時紅成了一只煮熟的蝦。
腦子里只剩下五個字不斷重復(fù)循環(huán),我沒穿肚兜。
蘇木九淡定地將引魂鈴捉到白皙修長的手中:“怕你丟了,用線綁好掛在你脖子上了,你可歡喜?”
歡喜他個毛毛線!
我合理懷疑他現(xiàn)在的目光,已經(jīng)將不該看的地方看了個遍。
猛地一下從他身上坐起來,卻不防撞到床柱上,整個人復(fù)又趴到他身上。
我口中連連吸氣,淚水漣漣:“啊~疼!”
然后就出現(xiàn)了比更尷尬還要尷尬的事情。
十八不負眾望地出現(xiàn)在門口,并且一臉呆滯:“少主,老君讓我來送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