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劃半天又覺得這樣親吻好像跟喝水一樣沒什么感覺,蘇木九也無法印象深刻。
忽又記起靈雀曾說過,親吻這件事就是連啃帶咬,跟啃豬蹄沒什么兩樣。
遂放出獠牙咬了過去。
他眼疾手快捏住我的嘴:“難道你并不喜歡我如此護著你?”
我含糊不清道:“喜歡啊,我是想著親親你,讓你高興高興。”
他眉眼彎彎松了手,清瘦的身子總算是染了點光:“我教你。”
聞言我眼睛睜得大大的,打算觀摩學習一番。
午后余光映的蘇木九耳根有些紅,他寬厚的手掌遮住我求知欲旺盛的眼睛,我還要再爭辯幾句吻就落了下來。
他柔軟的唇讓我莫名想起浮生醉,不由伸舌去輕輕舔舐想要嘗一嘗味道到底如何。
呣,沒什么味道。
蘇木九身子僵了僵,將我擁得更緊了。
我其實還是挺享受他的吻的,只是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腦子昏昏沉沉地想要吸一口氣。
他的唇從我臉上游移至耳邊輕聲吹氣:“小十九兒,怎么不呼吸?”
把我嘴堵住,我還怎么呼吸?
還不待我說他,蘇木九忽地就推開了我:“你有心跳?”
我撫上胸口迷茫道:“沒有啊,鬼哪里還會有心跳?靈主賜我七竅可吸收日月精華我已經(jīng)是感恩戴德得很了。”
他又用手摩挲我臉:“我仿佛也能看清一點你的面容了。”
這可是大事,我還沒見過自己真容,真的好奇死了。
一個箭步?jīng)_到他房中梳妝銅鏡處貼近了臉仔細瞧,眼前仍舊模模糊糊像是隔了一層霧:“蘇木九,這回你是真的騙我,明明看不清。”
他跟著走了過來,眉頭緊鎖:“剛才確實是,要么我們再親親看?”
哼,流氓!
就是想親我。
但是原本就想讓他高興,方便我行事,總不能半途而廢。
我撅了撅嘴,示意他趕緊快點,我時間寶貴的很。
他俯下身子,氣息才貼過來,門又被推開了:“少主,大祭司讓我給您帶句話。”
十八,又是十八。
蘇木九語氣不善:“出去!”
十八連滾帶爬跑出去,順手還將門帶上了。
“少主,大祭司讓我給您帶句話。”
這下沒得親了。
蘇木九隨手拾起桌上桃木梳為我梳頭,一邊慢條斯理道:“站在門外說。”
十八沉悶的聲音里透著猶豫:“可是大祭司命我必須當著您的面說,還命我一刻鐘內必須趕到您面前,并且一路遇人不可躲,遇門不許敲,所以冒犯少主,還請少主責罰。”
我心中有些不忍,畢竟一起同生共死過,便揚聲道:“蘇木九只是在教我如何親吻,你別誤會,”又轉向蘇木九小聲道,“他好不容易能從那極寒之地逃回來,就別責罰了。”
蘇木九手中木梳停了停:“他與二十都是你救回來的,你說不罰就不罰了。”
聞言我十分迷惑:“自打暴風雪中走散,我再沒見過他們,何來我救了他們一說。”
迷惑之下,我聲音不由有些大,被門外十八聽見。
隨著噗通一聲響,十八的聲音又沉了沉:“十九姑娘不必謙虛,當日若不是你送來的紙鶴,我跟二十必然命喪黃泉,待他日結草銜環(huán)以慰君恩。”
這我就更好奇了:“可是我的鶴靈紙都被魅魔燒了。”
蘇木九也起了疑,將十八喚進來:“你且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路姿勢有些奇怪,我才想到剛那噗通一聲竟是直接以膝撞地。
我的膝蓋也跟著疼了疼。
十八知道事情蹊蹺,也不拖沓,朗聲道:“當日暴風雪之后又出現(xiàn)潮水般的黑色巨蟒,我與二十忙飛至半空躲避,等巨蟒退潮而去就見少主重傷躺在地上,我們原本想先送少主回來,結果被少主阻擋還讓我們交出所有鶴靈紙。”
我不由拔高了聲音:“你們就信了?”
他瞧我一眼低下頭繼續(xù)回稟:“少主之命,不可不從。”
但是仔細想想,他們不過是信了莫名出現(xiàn)的蘇木九,我可是相信了見都沒見過的小三,算是一百步笑了五十步,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擺擺手讓他繼續(xù)。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我們剛交出鶴靈紙少主就消失不見,只留我們兩人在茫茫雪地里面面相覷。那片雪地好像是被人施了法,我們走了好幾天都沒走出去,后來飛來兩只紙鶴,寫的卿隱神社的名字,才得以逃出生天。”
我眨眨眼,更是迷惑:“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寫的。”
十八猶豫了一番才說道:“姑娘的字有些特殊。”
我的字有什么特殊的?
蘇木九摸了摸我的頭發(fā)柔聲道:“大約是小十九兒的字比較好看才顯得特殊。”
我那一手狗爬字要是也能稱作好看,那世界上就沒有寫得丑的了。
然后我才反應到可能是因為那字丑得離奇才被認出來了。
我再一次認定,蘇木九今日絕對是吃錯藥了,要么就是被我傷得太狠腦子出現(xiàn)問題,連字的美丑都分辨不出。
十八自是不會戳穿,一本正經(jīng)的附和:“少主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蘇木九竟然也臉不紅心不跳地認了:“老君叫你來何事?”
十八額上冒出冷汗,一拍腦袋急道:“大祭司說一炷香之后他要還看不到你就懸梁自盡。”
蘇木九臉上不見急色,還慢慢悠悠從桃木梳上挑取我的落發(fā)。
我轉過臉當做沒看見。
沒想到卿隱神社的大祭司還玩這套,宮里的那些死掉的嬪妃見我第一句話,都是她再也不玩上吊這套了。
蘇木九果然不疾不徐掀唇?jīng)霰≌f道:“那你還不快去備好靈堂準備發(fā)喪,跑我這里做什么?”
十八一向是巧舌如簧,這次舌頭在嘴里攪和了半天,吐不出一個音節(jié)。
對上蘇木九那張嘴,也是他時運不濟。
我收回之前的想法,蘇木九腦子很清楚,他那被毒藥浸泡過的嘴一點變化都沒有。
但是勸還是得勸,大祭司歸天,少主繼位,他哪來的時間幫我復活靈雀。
可是該怎么說才能顯得誠懇又不顯做作,理不直氣也壯。
哪知我祈求的眼神就這么單單一望,他便改了主意:“我去!”
十八當下解了困局,驚喜道:“少主果然英明神武,決算千里,十八對少主的佩服宛若滔滔江水連綿不能絕爾。”
我這時才想起另一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蘇木九,那紙鶴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