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就在自己的房門口,準備進門,卻聽見葉箐如在喊他。
暗一對葉箐如低了一下頭,等著葉箐如開口詢問。
“暗一,你是不是……知道張子切有兩種性格?”葉箐如惴惴不安的問著暗一,暗一也不好回答,因為……
“進。”張子切的聲音從暗一的房門內傳來。
因為暗一不敢在主子面前說主子的事情,主子是個易怒的人。
“小姐,進去吧,我們主子有請。”
葉箐如有些害怕……不敢進門見張子切,她怕見到的張子切還是暴戾恣睢的他。
“小姐想知道真相,何不如自己問問呢?”暗一將葉箐如推進房內,而后關上了門。
葉箐如原先害怕得閉眼。隨后滿懷期待的抬眼看向張子切,希望看見的還是那個清雅雋秀的少年郎,可她睜眼只看見一張冷漠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少年郎沒有回來,來的依舊是冷清冷血的毒蛇。
張子切看見葉箐如一進門,就嚇得閉上眼睛,他饒有興趣的將臉湊近了盯著葉箐如。葉箐如覺得像是蛇盯住了獵物一般,驚得她頭皮發麻,不得不睜開眼,看見張子切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現在是日落之前,天還微微亮著,但屋內已經是幽暗了,張子切的眼睛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泛著令人畏懼的幽光。
葉箐如看見了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像蛇。藏匿于黑暗之中,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突然間襲擊你的蛇。他沒有像別的毒蛇那樣用花花綠綠的外衣來提醒你越界了,而是隱于黑暗中,等待時機給你一擊斃命。
想再追尋著那蛇一般冰冷的眼神時,張子切已經轉過身。
葉箐如壯著膽子問道,“你究竟是誰?把張子切還回來。”
張子切被這個問題問得好笑他放聲大笑,笑得很殘忍。笑完之后手顫抖著去接近葉箐如的臉龐,眼神似乎蒙了一層霧,“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我可是一劍……”
張子切手里比劃著拿劍的動作,一邊將手中虛無的劍捅出去,“把你捅死了呢!是從心臟直接貫穿的,真美啊,那血珠翻滾著從我的劍上流淌下去,落在了地上,濺出了一朵朵紅梅。”張子切神色癲狂,依舊沉浸在剛剛描述的畫面里。
葉箐如本來很惶恐,覺得他是不是在說自己的死法。但是聽著聽著被他描述的場景激得憤怒起來,因為他說的是葉箐心。他記得葉箐心死的每一個細節,還覺得特別完美!
葉箐如覺得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根本沒有再問的必要。此人就是張子切的第二個人格。從他殺葉箐心的細節,到張子切有些事記不清,還有張子切師父說不如另一個弟子,再到暗一喊張子切主人格公子,卻喊眼前這個為主子。
更甚是……眼前的這個人才是張子切的主人格。
葉箐如之前便在疑惑,別人家的暗衛喊主家都是主子或者主人,為什么張子切的暗衛喊的卻是公子。現在明白了,因為暗衛們早就清楚雙人格的事情,也清楚知道征服暗衛們的是眼前這個他。
張子切已經把剛剛的癲狂之色收起來了,“你現在知道答案了嗎?”他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
“要不是那個傻子寶貝你……我今天必然要殺了你。”
“你的姐姐是我殺的,”
“你的家人是我母親殺的,”
“你的師弟師兄也是我母親買兇殺的。”
“知道答案了嗎?知道了就趕緊回去吧。”張子切舔了一下嘴唇,“我可真想把你也殺了呢。”
張子切讓暗一把處于呆滯狀態的葉箐如帶回她自己的房間。
他親口承認了,殺了我的姐姐。葉箐如滿心憤怒和羞愧,羞愧自己在面對他的時候居然被嚇傻了,又憤怒于他那種殺了人滿不在乎的態度。
葉箐如蜷縮在墻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想起了姐姐,又覺得委屈。“姐姐……姐姐……”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衣袖,不想讓哭泣的聲音溢出來。
“姐姐……我好怕……小如好怕……”衣袖十分忙碌,又要讓葉箐如咬著,又要為她擦干眼淚。不一會衣袖就濕透了。
葉箐如摸著衣袖,覺得濕乎乎的,可眼淚還是止不住,于是捻起衣角接著擦拭眼淚。
葉箐如不是慫,只是張子切殺人的樣子給尚還幼小的葉箐如造成了沉重的心理陰影。后來張子切母親下令殺了全家,師兄們把葉箐如藏在大花瓶里面,然后將土蓋在上方,又把花卉也栽在土里。
師兄們本以為那群殺手只是來要人的,并不會傷及無辜,等殺手走了就把葉箐如抱出來。沒曾想張子切母親囑咐殺手,一個也不要放過,而他們是直傳弟子,也絕無打算放過他們。
葉箐如就待在逼仄的花瓶里,聽著師兄們和殺手們先是談判,后來殺手們沒了耐心,就動手殺了師兄們。
葉箐如聽著外面逐漸歸于平靜,這平靜下似乎藏著詭異,不敢馬上發出動靜。
她想活著,活著變得強大為大家報仇!
殺手們的確沒有走,他們偽裝出現場已經沒有人了,想等著葉箐如自己出來撞在刀口上。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了,殺手們見真的沒人,也自討沒趣,況且三天過去了,一個小丫頭,就算藏在這座府邸里,那也早已經餓死了。
于是拿著張子切母親發的令牌去討要賞錢去了。
葉箐如聽著外面人走了的聲音,還是謹慎的等了一會。
沒有等到腳步聲,等來了幾只野貓,野貓們看見地上有剛剛殺手們吃剩不要的干糧,就馬上機警的跑來了,還順帶叫了幾個兄弟姐妹一起來享用。
葉箐如這下才肯定殺手們都已經走了,她已經餓得很混亂了,又被土壤堵了這么久,雖然土壤沒壓實,但是還是讓她感到了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