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宗人府
- 寵妃當?shù)溃和鯛斈闳遣黄穑?/a>
- 恨水愁風
- 2556字
- 2022-02-17 09:28:23
“汀蘭姑娘?”看清提劍來救并隔開自己那志在必得一劍的,竟然是隨楚妤瑤嫁到魏國的汀蘭,元貞頗吃一驚,雙眉上挑,訝道:“想不到汀蘭姑娘竟有如此身手?”
“汀蘭……”楚妤瑤同樣一臉訝異,在她的記憶里,汀蘭只是一個婢女,決然不通武學(xué)。
“王妃有何過錯?王爺竟要下如此殺手?”汀蘭挺劍上前,護住自家主子,飄飄絢衣,透出一股不屬于男兒家的英氣。以至于楚妤瑤生出錯覺,面前仗劍而立的是一個能護她周全的勇士。
“你家公主毒害皇嗣!”元貞額間絲發(fā)亂蕩,更顯得狠戾異常,“此等妒婦,本王斷不能留!”
“王爺可有證據(jù)?”汀蘭面攜嚴霜,語帶警告,“盈舞公主雖然不是楚帝之女,但卻身負兩國安危,王爺切不可捕風捉影,免得日后后悔!”
元貞冷冷一哼,“汀蘭姑娘舍身護主,元貞感佩。但若是非不分,休怪本王無禮!”
兩人兵刃相交,四下劍光錯落,元貞輕笑道:“姑娘劍法雖然稱得上絕妙驚奇,但無法和本王相比,還是腿下的好!”
“嗤”的一聲,長劍自汀蘭腰間劃過,幾點殷紅,自腰際灑落。汀蘭眉心急蹙,出招慢上許多,元貞蹂身欺上,長劍斜挑,汀蘭兩肩中劍,卻仍自苦撐不退。
“冥頑不化!”元貞長劍橫削,冰冷劍鋒劃破衣物,貼腹而過,鮮血泉涌而出。
“住手!”楚妤瑤握住汀蘭小手,姣叱之際,使開輕盈身法,繞到汀蘭身前。
元貞出劍稍一停滯,劍尖垂在她眉心三寸之外,旋即一狠心,挺劍疾刺。間不容發(fā)之際,楚妤瑤伸手攥住那刺往眉心的奪命一劍。
劍鋒鋒利,劃破嬌嫩手心,溫熱鮮血自掌心滾落到她白皙面龐,劃過鼻尖、口唇,一派咸腥之氣。
元貞只需翻轉(zhuǎn)長劍,就可以讓她五指齊斷,但眼前女子紅血為妝,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元貞有所觸動而頓在當場。
楚妤瑤強忍著手心的劇痛,說道:“汀蘭說的不錯,王爺口口聲聲稱妾身毒害皇嗣,究竟有何憑證?”
元貞冷冷地道:“證據(jù)?溫太醫(yī)從你送去的點心中發(fā)現(xiàn)了可致人小產(chǎn)的紅花。遠鎮(zhèn)自懷孕以來,于吃食之上格外小心,卻唯獨對你這正妃沒有任何防備,沒想到,你這正妃竟是如此冷血絕情!”
“冷血?絕情?”楚妤瑤面露嘲諷,“王爺如此緊張,若真是為了朱側(cè)妃肚中骨肉,或者還可稱得上情有可原,可若……”
她深知元貞為人,為了他的雄圖偉業(yè),任何人都只是墊腳石,即便是朱側(cè)妃肚中他視若珍寶的胎兒,也只是他問鼎皇權(quán)的工具。若說冷血、絕情,誰能比得上眼前這位端王殿下?
只是,端王殿下的確動了殺機,確有殺她之意,這等事自然不能說破,以免激怒對方,當下話鋒一轉(zhuǎn),微笑道:“王爺認為,我是那種愚不可及的笨女人嗎?”
元貞眉頭彎皺,“何意?”
楚妤瑤不慌不忙,伸手擦去滿面血漬,卻仍有血跡殘留,女子如雪香腮像是抹上一抹嫣紅,更添三分嬌艷。
“點心是我從王府庫存中拿的,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交給遠鎮(zhèn)妹妹,殿下認為,我真的蠢到引火燒身?”
元貞哼了一聲,“所謂欲蓋彌彰,王妃看似引火燒身之舉,未必不是以火防火!”
“這豈非也是王爺個人揣測?”卻是身受重傷的汀蘭,為自家主子辯護,“王妃已然是王府正妃,有什么理由妒忌一個得寵側(cè)妃?而且王妃身份特殊,魏楚兩國,欲除之后快的多不勝數(shù),王爺怎知,王妃不是被人陷害?”
元貞聞言,冷峻的神情有所松動,汀蘭趕忙又道:“公主安危,事關(guān)兩國安寧,王爺還請三思!”
“王爺不能殺我!”見元貞沒有收手之意,楚妤瑤揚眉道:“我乃楚王親封的‘盈舞公主’,也是大魏皇帝冊封的端王妃,就算犯了事,也應(yīng)交給專司皇家事務(wù)的宗人府!”
“好!”元貞將劍收回,“本王就先將你送入宗人府!”跟著拍了拍手,一名將官帶著十多名兵丁沖了進來。
元貞一揮袖,命令道:“將王妃送往宗人府!”
“我看誰敢?”汀蘭橫劍于胸,狠戾的目光從受命而來的府兵身上一掃而過。
王府府兵不同于一般士卒,幾乎未曾見過血光,竟被汀蘭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冷意和殺氣所攝住,一時不敢上前。
“看來汀蘭姑娘還想討教,”元貞抽劍在手,眸光中透著一股輕蔑。
汀蘭迎上對方冰冷目光,一咬牙,把劍一抬,準備應(yīng)對對方攻勢。
楚妤瑤知道汀蘭受傷不輕,這會和元貞動手,兇多吉少,當下握住她持劍的手,汀蘭呆了一下,扭頭看向楚妤瑤,對方向她連連搖頭并連使眼色。
“罷了,”汀蘭無奈的棄劍于地,“王爺要將公主投入大牢,小婢也要跟隨!”
楚妤瑤聽了這話,正想勸阻,元貞卻先開口道:“汀蘭忠心戶主,好,本王成全你這分忠義。”對著周圍兵丁道:“將這兩位送往宗人府地牢,等候會審!”
陰暗、潮濕的地牢,空氣中散發(fā)著嗆人的霉味,不時還有耗子出沒。楚妤瑤暗暗叫苦,前世拍戲時,雖然也有坐牢的戲碼,劇組設(shè)置的牢房畢竟只是場景,眼下卻是真正體會到了坐牢的感覺。
汀蘭這會因為傷勢而昏倒在她懷里,口中不斷囈語:“小瑤,小瑤……”
楚妤瑤暗自嘆息,這幅身子原主人的記憶,在她腦海里是瑣碎、模糊的,小瑤好似是盈舞公主乳名。汀蘭與她一起長大,雖然在名分上分了主仆,實則卻是情同姐妹,只是,隨著兩人年紀漸長,沒大沒小、乳名相稱的光景一去不再。
此時,汀蘭傷口已經(jīng)凝固,不再有鮮血流出。楚妤瑤擔心她傷勢,當下伸出手去,想要掀開她腰間裙帶。不想,昏迷了許久的汀蘭,忽的雙眸圓睜,一把攥住楚妤瑤玉腕。
“主仆有別,公主殿下乃千金至尊,奴婢不敢有勞公主殿下!”言語雖然柔緩,手上的力道,卻顯示出她的堅決。
楚妤瑤皺了皺眉,這丫頭手上竟是如此力道,也不想這小丫頭竟然將尊卑看的如此之重,苦笑道:“我只是擔心你身上的傷……”
汀蘭飄然從她懷中掙脫,說道:“公主自有公主的威儀,絕不應(yīng)該對我等小婢留情!”
楚妤瑤心下又是一陣嘆息,身為帝王需得稱孤道寡,公主、王妃難道也要“太上忘情?”
她可不想做那種無情公主,撩起裙角,撕下一塊布條,汀蘭猜到她的意圖,失聲道:“公主!”
楚妤瑤索性拿出公主之威,“還當我是你家公主?”
“……是!”
楚妤瑤拉著她的手,柔聲道:“那就無需贅言!”俯下身,先檢查了下她傷的最重的小腹,然后將傷口裹住。
汀蘭還是沒敢違逆盈舞公主。好在元貞下手時留有余地,雖然流血不少,卻都傷在皮肉,楚妤瑤將幾處傷處簡單包扎后,說道:“牢里缺醫(yī)少藥,只能先這樣了……”
饒是如此,小丫頭仍是感激涕零,兩眼都濕了,“公主……”
“別再叫我公主了!”楚妤瑤微笑道:“以后,我們還是姐妹相稱吧!”見汀蘭一臉惶恐,楚妤瑤猜到她想說什么,正色道:“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你敢違背?”
汀蘭嘴角嚅囁了兩下,最終什么都沒說。不過,要她和盈舞公主姐妹相城,她卻是怎么都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