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正是因為他愿意,所以才不能
書名: 瘋狂覬覦,病嬌頂流他總想越界作者名: 千山一兩風本章字數(shù): 5070字更新時間: 2022-11-29 13:18:02
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那瞬間。
沈塵妄的身體就驀地僵住了。
下意識朝門口看去的時候。
沈塵妄剛好對上——紀傾音一雙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睛。
“傾傾……”
沈塵妄如往常一般喚著她的名字。
但很奇怪。
紀傾音并沒有看他,而是徑直的看向了李導,淡淡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
“下一場戲,該拍什么就拍什么,不用換。”
這話。
紀傾音是說給李導的。
但同時,也是說給沈塵妄聽的。
“這……”
聞言,李導有些遲疑的看向了沈塵妄。
紀傾音的話,他不得不聽。但是萬一沈塵妄鬧了起來,最后,紀傾音還不是要聽他的。
所以——
李導覺得,歸根結底,還是得聽沈塵妄的。
見狀。
紀傾音掃了一眼李導,溫淡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怎么?我這個最大的投資人正常的看拍戲的進度,還得看他愿不愿意演?”
瞬間。
李導立刻就應了下來,“不,不是,我馬上安排。”
說完之后,李導又麻煩看向了沈塵妄,溫和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商量,“……那沈影帝,您先去換衣服?”
沒看李導,沈塵妄徑直的看向了紀傾音,眼神漆黑沒有任何的光亮,聲音溫淡。
“接下來的那場戲,我今天不想演。”
聞言。
紀傾音微微挑了挑眉,眼底平靜無瀾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還是第一次沈塵妄沒聽她的話。
靜寂幾秒后。
紀傾音才淡淡的開口,“為什么?給個理由。”
終究還是,無形的給了沈塵妄臺階下。
卻不想——
不知道沈塵妄是沒有找好借口,還是有意回得敷衍。
直接應道,“我今天不舒服,不想拍。”
不舒服。
不想拍。
紀傾音定定的看了他幾秒,紅唇勾起的弧度,幾乎淡到?jīng)]有。
“哪里不舒服?”
紀傾音追問,“我馬上給你請醫(yī)生來。”
甚至是,說完之后,紀傾音就開口讓尋野,去把姬煕白請來。
“傾傾。”
“你非要這樣對我?”
沈塵妄低聲沉沉的開口。
剎那間。
紀傾音唇角勾起的弧度收斂,嗓音淡漠了下來,“什么樣的戲份,讓你在有我在的時候不能拍,沒有我在的時候卻能拍?”
輕描淡寫的語氣里,沁著微末的諷刺。
幾乎是她落音的那瞬間。
沈塵妄心底一慌,瞬間就妥協(xié)了,下意識的道歉,“對不起。”
“那場戲份我會讓人刪除。”
“現(xiàn)在就拍。”
……
十多分鐘后。
就著剛剛已經(jīng)搭好的場景,沈塵妄和蘇青衣開始了他們整部電影中,最親密的一場戲份。
但也僅僅只是——
飛機墜落后,隊友之間一個劫后余生的擁抱而已。
……
場景外,紀傾音默不作聲的看完了全程。
最后離開的時候,也只是跟李導打了招呼。
下戲后的沈塵妄沒看見紀傾音,心底一慌,直接打了電話給她。
甚至是在撥號碼的時候,沈塵妄還在擔心,紀傾音會不接他的電話。
但所幸沒有。
電話撥出去的十幾秒后,就被接通了。
“傾傾。”
電話一被接通,沈塵妄委屈得不行的聲音,驀地就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彼時。
紀傾音還在去NK集團的路上。
車里。
聽見沈塵妄的聲音后,紀傾音不輕不重的低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電話那邊,沈塵妄的聲音問得極其的小心翼翼。
像是生怕,能夠聽到什么肯定的話音。
“怎么會。”
紀傾音淡淡的道,“集團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就先過去。”
“那你離開的時候,沒給我說?”
沈塵妄糾結紀傾音為什么會離開,同時,他也糾結為什么紀傾音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他。
對于這一點。
紀傾音微微頓了頓,才開口,依舊是不輕不重的語調(diào)。
“告訴你了,我還能離開?”
毫無疑問,要是告訴沈塵妄了,紀傾音今天是絕對走不了的。
沈塵妄會一直纏著她。
對于沈塵妄的所作所為,除了他自己之外,最熟悉他的人,應該就是紀傾音了。
安靜了一會兒。
沒聽到那邊有回應,紀傾音稍稍低下了聲,“你好好拍,如果下午有時間,我來接你。”
“好,那我等你。”
沈塵妄一秒鐘也沒有停歇的,就應了下來。
恍若紀傾音說的,“如果有時間”這幾個字,并不存在一般。
……
掛斷電話后。
坐在駕駛位上的尋野,掃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紀傾音,似隨后說了一句。
“我把會議推遲到的下午。”
如果紀傾音愿意陪沈塵妄,一個上午都是可以的。
但她只待了一個小時不到。
聞言。
紀傾音看向了尋野,淡淡的道,“你想要說什么?”
靜了靜,尋野才開口,“如果忍受不了他跟其他女人接觸,大可以讓他一直待在云暮間。”
更何況。
他覺得如果紀傾音親自開口,沈塵妄也不像是會不愿意的樣子。
畢竟。
他那樣的黏紀傾音。
安靜了幾秒后。
紀傾音淡然無瀾的聲音才落下。
“正是因為他愿意,所以才不能。”
……
很快,就到了一周后。
沈塵妄帶著紀傾音去赴宴的那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
從坐上車開始,沈塵妄就一直緊緊的握住了紀傾音的手,沒能松開分毫。
剛看完了一份報表的紀傾音,見狀,不由得問了一句。
“緊張?”
按理說,緊張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沈塵妄肯定不是第一次去席家,肯定不會有多緊張。
卻不想——
沈塵妄黑眸看著紀傾音的眼睛,語氣很是認真,“我替你緊張。”
聞言。
紀傾音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扣住沈塵妄的脖頸,壓近,吻了吻他的唇。
“緊張可以給我說,不用害羞。”
“……”
沈塵妄依賴性的靠在紀傾音的身上,安靜了會兒,就聽見他道。
“你可以把他們當做是陌生人,跟我無關。”
席家的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甚至是。
微末的那么一點血緣關系,也正在被他們一點一點的收回。
聞言。
紀傾音并沒有多問什么,只是低嗯了一聲。
如果沈塵妄愿意說,不用她問,他也會說。
……
半個小時后。
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一座巨大的莊園面前。
像是占據(jù)了整個南面。
看著眼前無比遼闊的莊園,不知道為什么,紀傾音覺得莫名的熟悉,就像是曾經(jīng)來過一般。
早在他們來之前。
就有二十多位傭人,分別站在大門的兩邊,恭候著他們。
等他們一到。
無比整齊而又洪亮的聲音,就響起了起來,
“歡迎妄少,紀小姐!”
“歡迎妄少,紀小姐!”
“歡迎妄少,紀小姐!”
見到他們下來之后,早就等在外面的管家,就立即迎了上去。
“妄少,紀小姐,您們來了。”
“先生在里面等候您們多時了。”
話音落。
管家就給他們帶路,“這邊請。”
沈塵妄緊緊的攥住了紀傾音的手,淡淡的嗯了一聲。
紀傾音看了眼他的神色,沒說話。
古色古香的老宅,到處都充斥著園林建筑的布局。
紀傾音掃了一眼,便知道這里不簡單。
沒有任何生的氣息,像是被什么壓住了一般。
不知道為什么。
越靠近主樓,沈塵妄牽著她的手,就愈發(fā)的緊。
主樓,大廳內(nèi)。
復古典雅的水晶燈,明晃晃的亮著。
大廳內(nèi)只有兩個傭人。
紀傾音一進去,就可以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席清珩,依舊是一襲白紗,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比她上次見到的席清珩,仿佛要虛弱很多。
而主位上——
一身暗色唐裝的人,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
“你們來了。”
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席霆云的目光落在沈塵妄的身上,“塵妄。”
“席先生。”
沈塵妄淡淡的道。
話音落。
整個客廳的溫度,好像都驟降了幾個度。
席先生。
親疏一下就顯現(xiàn)了出來。
但對此,席霆云也只是沉沉的看了沈塵妄好幾秒,隨后才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紀傾音。
“這位,應該就是紀小姐了。”
“紀傾音。”
紀傾音在審視席霆云的時候,同樣,席霆云也在打量著他。
“紀樓山和瑜夫人唯一的女兒,果然不一般。”
席霆云沉沉不辯情緒的聲音落下。
在他所遇見的人當中,能夠坦然對上他目光的人,不超過十個。
卻不想——
眼前看著才剛成年的人,不怕對上他目光的同時,竟然還能夠審視他。
他倒是第一次見。
見席霆云提及到某個人的時候,紀傾音眉眼微微有波瀾,聲調(diào)清越。
“你認識他們?”
“當年,涼城第一財閥紀氏,跟安城首富華家聯(lián)姻,轟動三城,想不認識都難。”
話落。
席霆云又看向了一旁的沈塵妄,語調(diào)意味不明,“你能找這樣的人護著你,也當真是你本事。”
“是么。”
沈塵妄眉眼清雋,淡淡的道,“能夠遇見傾傾,自然是我的幸運。”
兩人之間,疏離得像是陌生人一般,完全沒有親生父子的感覺。
但紀傾音卻絲毫不覺得奇怪。
豪門之間,能有多少親情,無非就是利益的牽扯。
隨后。
席霆云讓人準備飯菜,好似是真的來宴請他們一般。
席上。
有席家的旁支,見了沈塵妄之后,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私生子也能上主桌跟我們一起,在席家,還是第一次見。”
而他這話一出,整個餐桌上,并沒有人反駁。
包括主位上的席霆云,和一旁的席清珩也是漠視。
好似他說這樣的話,再正常不過。
頓了頓。
紀傾音眼底掠過幾分冷意,剛要說什么。
她的手,就從桌下攔住了。
對上沈塵妄微微不贊同的眼神時。
紀傾音微微勾了勾唇,寒涼出聲。
“你沒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沒見識,能怪別人?”
在紀傾音這里,就沒有“忍”這個字。
也是這個時候。
那位說話的長者,似乎才發(fā)現(xiàn)沈塵妄身旁還坐了一個人,震驚于紀傾音敢跟他抬杠。
在席家,如果沒有主人家的邀請,是絕對進來不了的。
他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你姑奶奶。”
紀傾音淡淡的應道。
“你——”
當即那人就要站起來。
“坐下。”
坐在主位上的席霆云,似乎現(xiàn)在才察覺到餐桌上發(fā)生的一切,隨即輕描淡寫的瞥了那人一眼。
“不想吃,出去。”
在席家,席霆云有絕對的掌控權和說話權。
沒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那人悻悻然的坐下了。但看著沈塵妄的眼神,還有些不滿。
當然。
沈塵妄根本就不在意。
只不過——
紀傾音察覺到了,冷冷的一眼掃了過去。
當即。
那人就微微移開了視線,沒有朝這邊看了。
一旁的席清珩見了,清潤雅致的出聲,“沒想到,紀小姐會這樣護著塵妄,誰能夠得到紀小姐的青睞,還真是幸運。”
說這話的時候,席清珩似乎是無意的,掃了一眼沈塵妄,繼續(xù)懶漫的道。
“萬一將來塵妄出點什么事,紀小姐……”
“他不會出事。”
席清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紀傾音給打斷了。
紀傾音看著他的目光,不帶任何的溫度,“你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
整日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看著都不是身體很好的樣子。
說到這里的時候,紀傾音突然想到,沈塵妄的身體也不是很好。
而席清珩……
不會是又什么遺傳?
“怎么了?”
沈塵妄看著紀傾音重新將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問了一句。
“沒什么。”
“塵妄。”
紀傾音的話音剛落,主位上的席霆云就開口了。
“我和你哥哥,希望你能回家住一段時間,你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每天收拾,你覺得怎么樣?”
雖然是問句,但席霆云話里的意思,顯然就是肯定。
根本沒有給沈塵妄,任何拒絕的意思。
但——
沈塵妄還是拒絕了。
“不用了。”
沈塵妄淡淡的道,“我在云暮間,挺好的。”
話音落。
席清珩看著他的目光,不找痕跡的冷了一瞬,手指似無意的敲了敲桌面。
“塵妄,先不說你現(xiàn)在跟紀小姐并沒有訂婚、結婚就住在一起。”
“不管怎樣,你身體里始終留著席家人的血。這里,還有等你的人。”
剎那間。
沈塵妄定定看著席清珩的黑眸里,墨色濃稠得厲害。
他話里的意思,在座的所有人當中,應該也只有自己和席霆云清楚了。
但席霆云一副事不關己模樣,顯然對于席清珩說的任何話,并沒有要干涉的意思。
“我……”
沈塵妄正準備說話的時候。
一只冰冰涼的手,突然覆上了他的手。
“他要是想要會席家,可以偶爾回來一次。”
紀傾音輕描淡寫的話音里面,沒有任何的溫度,“但長住,沒可能。”
幾乎是紀傾音話音落下的瞬間。
沈塵妄就驀地反手握緊了他的手。
有些事情,他不好拒絕的,紀傾音可以幫他拒絕。
剎那間。
整個餐廳內(nèi)的氣息,驀地變得沉寂起來。
靜寂了好幾秒后。
席清珩才看著沈塵妄,眼眸深了深,但說出口的話音依舊是平靜無瀾的。
“塵妄也是這樣想的?”
然而不等沈塵妄說話,席清珩又補了一句。
“就不顧在這里等著你的人?”
聽見席清珩的話后,沈塵妄黑色的瞳孔,微不可察的微微縮了縮。
在這里等著你的人。
沈塵妄長睫微顫時。
就坐在他旁邊的紀傾音,察覺到了他內(nèi)心的掙扎。
再念及席清珩說話的,紀傾音幾乎可以肯定,沈塵妄絕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席清珩的身上。
只是現(xiàn)在,不太方便問。
安靜了會兒。
沒聽見沈塵妄的應答聲。
席清珩又補了一句,“塵妄,考慮好了嗎?”
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塵妄的身上。
倒是一旁的紀傾音,見狀,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
“你想怎樣就怎樣,還有我。”
無論沈塵妄愿不愿意回來,或者不回來有什么后果,亦或者是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席清珩的手里。
這些,只要沈塵妄愿意開口說,她都可以替他解決。
在聽見紀傾音的話后,沈塵妄的心里,無端涌現(xiàn)了些許的暖流。
他握著紀傾音的手,緊了又緊。
靜寂了好半晌后。
沈塵妄才淡然從容的開口,“如果我想回來,自然會回來。”
尾音落下的那瞬間。
席清珩的眼底深處,陰鷙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很好。”
席清珩不輕不重的評價了兩個字。
其中的暗涌洶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也是這個時候。
坐在主位上的席霆云,看見剛剛的那一幕后,微微思索了下,開口。
“那塵妄和紀小姐,今天就在席家歇下,晚些時候,塵妄可以跟席家的人一起,去祭拜先祖?zhèn)儭!?
席霆云的最后幾個字,讓沈塵妄沒了拒接的理由。
但他還是偏頭,看向了身側的紀傾音,詢問她的意見。
“可以嗎?”
“看你,你要留下來,我就陪你。”
“那我們明天離開?”
“好。”
……
飯后。
席霆云要單獨把沈塵妄叫到書房,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