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深空的訓練結束，莎拉整整昏睡了一整天

“嗷嗚！”

她吼了一嗓子，抒發心中的愉悅。

雖然力氣虛弱，但精神卻異常飽滿，堪稱滿血復活。

隨后卻想起了要承擔的代價。

“糟糕，又逃了一天課，那群老師估計要恨死我了。”

莎拉搖搖頭。

不過也無所謂。

進入序列九之后，她就擁有了大部分課程的免修權，她可以不去上課，只需要在期末考試的時候臨陣磨槍就好了。

畢竟序列的修行永遠比任何課程都重要，身為超凡者學院的柯西，自然知曉這一點。

莎拉也不喜歡那些課程。

不可否認他們教的東西的確有用，但是那些老師，他們大多都來自空島，對于莎拉這個地面世界，骸都來的家伙，態度可謂是相當的差勁。

尤其是看到她長了一對貓耳朵之后，差點兒就沒把看不起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序列行者，越往后就越要接受二重深空的審判。一個還沒踏入序列，就被源能侵蝕的家伙，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呢？

要是放在曾經，莎拉還有點在乎這些導師們的態度，畢竟就算再不樂意教，這些人的水準也是在的，只要能好好上課，就能給她節約不少時間。

但在覺醒了一部分來自未來的記憶后，莎拉就完全看開了。

她的擔憂其實并無必要，序列終究是靠自己走出來的，更何況，柯西學院也沒有從事盜賊序列的老師。

雖然對于二重深空而言，任何職業序列它都一視同仁。

但在現實世界，職業高低貴賤，毫無疑問有著一條自己的鄙視鏈。盜賊這種下三濫的職業，毫無疑問是底層中的底層，從一開始就不可能通過柯西學院的教師測試。

都沒有和她同路的人，莎拉又何必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呢？

振衣上千仞，頓覺天地寬。

想通了這件事，莎拉頓時就成為了柯西學院最自由的人，像是一只山林里的野貓，每天往返于宿舍和學院提供的訓練場，偶爾感興趣的時候，停下來，在教室里聽幾節課。但也不會久留，她只聽自己感興趣的部分。

不過很顯然，這種自由，這種特立獨行，深深的扎了某些人的眼。

“呦，這不是我們的小貓咪嗎？不在課堂，也不在訓練場，昨天是在宿舍睡了一整天嗎？”

卡恩-懷特出言嘲諷道。

她對莎拉的惡意從一開始就已經存在，自從自己的妹妹被這家伙打斷雙腿后，便愈發濃厚。到現在幾乎毫不掩飾，一有機會就會不留余力的痛打落水狗。

柯西學院，終究是序列行者的超凡者學院，努力修行毫無疑問才是唯一的主旋律。

懶惰，毫無疑問被所有人唾棄。

“哈哈哈。。。”

卡恩的話，迎來了眾人的一陣附和。

他們當然知道莎拉和懷特家族的恩怨，但這并不妨礙他們跟著對方一起嘲笑。

畢竟，在這群空島人眼里，莎拉這個骸都人，沒有家族背景，沒有序列傳承，憑什么有資格選擇自己獨自修行？憑什么看不起他們都要遵守的序列課程規則？是在看不起他們嗎？

特立獨行會變成孤獨的怪獸，這是莎拉上輩子就知道的道理。

唯一的差別是，她上輩子還有一點對于合群的渴望，現在則是完全放棄了。

她并不在乎眾人的任何言語，徑直走向訓練場，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由于在二重深空里和恐怖虛影對練消耗了太多的力氣，莎拉目前的狀態很差，力量和速度都跌到了冰點，在訓練中屢屢失誤。

“哈哈，也不過如此嗎？這個水平，下次月考恐怕就要跌出排名榜單了。”

卡恩接著譏笑道。

在曾經，莎拉雖然也特立獨行，但有一個東西她們始終無法抹黑。在各類小測中，這家伙的成績都保持在一個相當靠前的位置。這也愈發的戳痛了這群人。

畢竟，作為空島人序列修行還比不上骸都人，這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擔憂可以消除了。

雖然一開始她的天賦確實不錯，但幾個月過去了，她不但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這種家伙選擇放棄大眾課程獨自修行，是在浪費自己的天賦，完全不足為懼！

周圍不少人也松了口氣。

畢竟，年關的時候，其他空島的親戚問你序列成績的時候。一想到自己被一個骸都人踩在腳下。

他們甚至會覺得抬不起頭。

好在，以這個自由的野貓現在的進度，怕不是再過一個學年，就要被柯西學院辭退，成為真正的野貓了。

莎拉對周圍的議論則是充耳不聞。

在她看來，這群人有空專程過來看自己訓練，也是閑到沒邊了。有這時間用來提升自己不好嗎？

而且，她今天有很重要的內容需要鞏固，哪怕力量速度差一點兒也沒關系。

倒不如說，差一點兒反而是好事兒，更能讓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提升了多少。

她看著速度訓練射來的橡膠子彈，每一個在她眼里都像是被放慢了動作，若是自己巔峰的力量速度，可以輕而易舉的全部躲過。但是現在速度大打折扣，那就需要更靈活的應對了。

她甚至閉上了眼，在回憶昨天與方術虛影對戰的場景。

厲害的盜賊，需要精確控制自己的身體。頂尖盜賊的對戰中，往往只是細微的抖動就能分出高下。

她的大腦開始憑借本能，迅速運算最優的閃避路線。

“哈哈，這是瘋了吧？閉眼，她以為自己在干什么？她難道以為靠閉眼就能忽略那些子彈了嗎？”

卡恩接著貼臉嘲諷，聲音毫不避諱的讓莎拉聽見。

然而，不一會兒，她就叫不出聲了。

因為她赫然發現，莎拉居然真的躲開了，閉著眼，以那種在她們看來反而退步了的速度。

這個時候，哪怕再想詆毀，她也能看出端倪。

莎拉并非退步，反而像是明悟了什么，明悟了有關自己序列的東西。她在序列方面，反而大有長進！

原本她序列九的進度，就已經超過了大部分柯西學院新生，現在又大有長進。

此刻不僅是卡恩，其他空島人也都沉默了。

原本喧鬧的訓練室，現在仿佛變成了圖書館。

“荒坂小姐來了！”

不知是誰的驚呼，這才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荒坂家族的大小姐，在空島，毫無疑問也是貴族中的貴族。

她實際上也和莎拉一樣，早早的免去了課程的修行，開始了獨自訓練。但眾人卻沒有任何不滿，老師甚至單獨開小灶，早早的給出了期末考試的測試范圍，示意她永遠不必回到課堂。

對柯西學院的一般教師而言，讓這位待在自己的教室，只是浪費對方的時間。

對于柯西普通學員來說，倘若荒坂小姐和自己身處同一課堂，那他們就要擔心自己這門課會不會掛科了。

神秘，強大，優雅。

這便是人們對她的所有印象。

雖然和莎拉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但是兩人的風評可謂是兩個極端。

一個高高在上，就像需要仰望的山巔。

一個碾入塵埃，仿佛不值一提的砂礫。

她別著一把家族傳承的長劍，也是來到了眾人匯聚的地方，向莎拉的訓練場投來了目光。

很顯然，這位荒坂小姐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只小貓咪。

總體上，她對莎拉的態度是正面的。

莎拉的確是個刻苦，努力的序列行者。在這個訓練場，每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這份對序列執著的態度，就已經讓她將其視為和自己相同位置的存在了。

但不得不說，對方的訓練過于原始，純粹依靠本能，缺少更高層次的經驗與教條。

這注定會讓二人的差距漸行漸遠。

在序列行者這一條路上，只靠野蠻的努力，是不行的。

她認識柯西學院幾位極其優秀的教授，雖然他們并沒有開設大課堂，但也在教自己認為有潛力的學生。他們大多已經到達中位序列，雖然序列傳承比起荒坂家族，遠遠不如。

但給莎拉使用，也足夠讓她暫時脫離這個泥潭，走向更遠的未來了。

她剛想出言提醒，看向莎拉，目光卻不由的頓了頓。

比起以往純粹靠數值通過測試，此刻的莎拉居然靈活了不少，有意識的在把控整個局面，并且嘗試將一些理念融會貫通。

她的有些動作，頗為奇怪，就連自己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躲避的時候卻異常有效。

毫無疑問，這是某種獨屬于序列的精妙傳承。

莎拉她，步入正軌了。

像是有所感應，莎拉也快看向了站臺，看到了前來觀摩的荒坂小姐。

這位大小姐這才直面了莎拉的目光，理解了她眼中的情緒，那是戰意！不含任何雜質的純粹戰意。

“零小姐你好。”

莎拉大大方方的問好。

荒坂零，這是這位大小姐的名字。莎拉從一開始就知道。

荒坂零收起了說教的心思，直面了莎拉的戰意，真正將她視為了自己的對手，冷不丁的開口道。

“你變得，和前天不一樣了。”

昨天莎拉沒來，這件事在卡恩的運作下，早就傳遍了整個訓練館。

哪怕對莎拉毫無興趣的學員，都知道了這件事。

自然而然也傳到了荒坂零的耳朵里，原本她還真以為這是骸都人因為找不到序列的方向，從而懈怠了序列的修行，現在看來，純粹是無稽之談。

莎拉昨天必然完成了某個極為重要的序列突破。

而且，從手段上來看，層次不低。

根基上甚至并不遜色于一些升華序列（中位序列）。

只是純粹靠自己的訓練，而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干預，就能達到這個水平。莎拉的序列天賦可見一斑。

莎拉神色一慌，荒坂零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一瞬間讓她以為，對方也覺醒了關于艦長的記憶。

這種事情不要啊，她和艦長的二人世界，還沒有過夠呢！

不過隨后卻又緩過神來，松了一大口氣。

如果真覺醒記憶的話，她們兩個其實是很好的朋友。畢竟都來自琺瑯，都來自開普勒星區。后續艦長好幾個星區到處跑，招了不少跨星區的干員，除了極少數，那群家伙顯然和她們兩個更合不來。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一來一去，她和零的關系也算是摯友了。

身為摯友，她是不會拿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她的。

所以，她斷定，對方對此事毫無察覺。

雖然是摯友，但莎拉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大多數東西她都愿意和零分享，但是艦長，那可絕對不行！

況且，艦長自己也在進行某種秘密活動，需要保密。她守口如瓶，只字不提也是正常的。想到這兒，莎拉心里的愧疚感，頓時少了不少。

“序列上僥幸有了一點突破，零小姐，骸都人的努力是否能夠入你的眼呢？”

雖然語氣里，地位謙卑。

但莎拉的心里其實在暗爽，懂不懂，這是艦長親自指導的含金量啊！而且，現在在你眼前的，可是擁有艦長級別序列天賦的莎拉啊！

有沒有把這個曾經的摯友也嚇一跳呢？

她相信零的眼光，還不至于連這些端倪都看不出來。

“的確是令人贊嘆的天賦，光在序列的修行上，你已經夠到了柯西學院的畢業門檻。”

荒坂零如實評價道。

柯西學院甚至其他所有琺瑯星超凡者學院都有一條不成為規定，那就是找到了自己的中位序列（升華序列），那就能立刻擁有畢業資格。無論學員在學習過程中欠下了多少學分績點，都能立刻畢業。

中位序列，在琺瑯星上，也算是個人物了。

原本圍觀的眾人，只感到某種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驟然消失，原本對莎拉的偏見悄然消融，只剩下對序列強者的尊重。

原因無他。

當你走的足夠遠，遠到咒罵你的人都無法看清你衣角的時候，那些嫉妒就會自然消失。

畢竟，他們會自然看清楚，二者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更何況，就連荒坂零都認可的人，他們又有什么資格質疑呢？

然而還不止于此，莎拉做出了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決定。

她大大方方，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語氣，向這位大小姐公開宣戰。

“零小姐，這個月的月考，第一名我要了。”

莎拉霸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