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術曾在游戲過程中，不經意間瞥見過某位著名真理序列強者的手稿。

其中一句話令他記憶猶新。

源石天賦覺醒，就是將自己的靈魂暴露在二重深空中，接受來自深空的窺視。

如今真正體驗到這個過程，方術對于這句話有了全新的理解。

他能感受到，某種奇異的力量在與自己交融。過程輕柔溫暖，仿佛春日暖陽，洗禮他靈魂的每一處。方術猜測，這就是定制覺醒藥劑的好處。

倘若真給他要的覺醒原液，這股力量，或許就狂躁如同烈陽了。

他慶幸自己用的定制覺醒藥劑，否則這種來自靈魂的炙烤，他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洗禮完畢，源石天賦覺醒，方術再次睜開了眼，入眼處赫然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他也頓時松了一口氣，這是好消息，這意味著他的源石天賦是足夠的，已經一只腳踏進了二重深空。

倘若天賦不足，那源石覺醒后見到的，就是現實世界。

這次失敗的話，想要重新進入二重深空，對于骸都人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讓人重新進入二重深空的奇物，這種東西當然有，但那東西在空島都有市無價，每一次出現都能在拍賣場掀起腥風血雨。

“好在結果也不算太差。”

方術慶幸著，不過隨后他又皺起了眉頭。

據他所知，進入二重深空后，第一眼見到的應該是一片星空，那些星光，就代表著愿意接納你的序列。

源石天賦則像是磁鐵，能讓你一步一步接近所選擇的序列。最終踏上屬于自己的序列旅途。

而現在方術眼里，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這赫然是一片無星之地。

這是怎么回事兒？難道說，他雖然踏入了二重深空，卻沒有序列愿意接納他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方術就不由得眉頭緊鎖。

這是什么情況，深空明明認可了他，為什么沒有任何序列愿意接納！難道他的天賦已經差到所有序列都無法直視了嗎？

方術這樣想著，不由的對自己的天賦產生了懷疑。

但已經這樣了，他也沒有過分悲傷，天賦這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任何人都做不得假。

與其郁郁不得志，不如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源石天賦才是我探索二重深空的根本，這些他人走過的序列可不是，哪怕沒有序列愿意接納，我也能夠憑借自己開拓出一條來。”

方術很快調整了心態，開始認真思考后路。

開拓新的序列，就連那些到達序列四，堪稱半神的存在，都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決定。

方術，一個甚至沒進入序列九，沒有真正探索過二重深空的毛頭小子，卻輕而易舉的做出了選擇。

若有半神強者瞥見，定會嘲笑方術的狂妄。

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其他的路。

身陷無星之地，自身化作星辰才是唯一的解法。

大話已經放了出去，但說實在方術心里一點兒底都沒有。

作為資深玩家，他何嘗不知道，大部分序列的開拓者，起步都是序列四的半神強者。

他只是硬著頭皮上罷了。到底該如何開拓序列，他目前更是一點兒思路都沒有。

方術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開發自身的源石天賦了。

“我的天賦能力到底是什么？”

方術仔細感應。

源石天賦這玩意兒很玄乎，各種各樣的都有。

小到玩牌，做飯這種生活技能。大到控制火焰，控制寒冰，飛天遁地這種超能力。源石天賦堪稱是一應俱全。只有沒想不到的，沒有源石天賦做不到的。

像是莎拉，她的天賦就是偷盜。

但莎拉的偷盜，并不是讓手指變得靈活什么的那么簡單，她的偷盜是一種概念意義上的偷盜。

到了游戲后期，對她而言，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發動判定就能完成偷盜。

是否成功，只取決于對方的源能水平。與做了多少防盜，放在哪里都毫無關系。

所以，她也才會成為揚名星海的大盜。無論怎樣的保險箱，都防不住她的干涉。

到最后，她甚至能直接向二重深空行竊！源石天賦之強悍，難以想象。

也就是憑借著恐怖的能力，她才能在序列九，就從超凡者學院的嚴密安保中偷來科萊塔之指。

方術感知著自己的能力，良久后逐漸熟悉起來。

他的能力是一條不可見的細線，能在不同事物間創立聯系，就像是強力膠帶那樣，只要沾上，不同對象就會被死死粘在一起。但這些線條也是有極限的，方術估摸著最多能承擔兩噸重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目前的源石天賦，只能支持他創造一根線。

“這有什么用？當蜘蛛俠還得要有源源不斷的蜘蛛絲呢，這一根線，是來當擺設的嗎？”

方術頓時傻眼。

這個能力就算是能承受無窮大的重量，但只有一根又能做什么呢？

不過，隨后方術發現了自己線條的第二個特性。

這條線，是無限長的。也就是說，兩個物體無論多么遠，只要被他的線干擾，都會產生相應聯系。

“也就是說我源石天賦的關鍵點，是聯系，而非絲線本身嗎？”

方術頓時明悟，事物的聯系才是重點，絲線只是外在的表現形式。他的源石天賦是事物的聯系，而非單純的把東西綁在一起！

順著這個思路，方術頓時看到了自身能力的開發方向。

“目前和我聯系最深的。。?！?

方術作為整個世界的外來者，剛來這片世界也不過幾個月，真正能與他產生深刻聯系的，也就只有莎拉，他曾經作為玩家時代的干員了。

集中精神，仔細凝視，他在第二深空里果然看到了一條細線。

他的能力，無視距離，甚至無視二重深空的規則，只要聯系存在，二人即使是在二重深空的不同位置，也能相互感應！

“恐怖如斯?！?

哪怕只是序列這條路上的萌新，方術也能察覺到自身能力的恐怖。

二重深空的鐵律之一：序列永遠前進！

但凡停滯或者后退，序列行者就會永遠淪為異構體，永遠喪失探索第二深空的資格。

所以，每個序列行者都是孤獨的！

哪怕在現實有多深厚的羈絆，在追尋序列的路上，都無法建立絲毫聯系。

畢竟就算再愛你，都不可能為了別人而放棄自身的序列。

這條路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旅行家。

而對于同一序列的人而言，他們更是只會是相互廝殺的競爭者，每個序列的頂端，能承載的人數都是有限的。

想要在一個已經站滿人的高塔上攀爬，除了新建一個塔頂外（創造新序列），也就只有把原先的人給推下去！

而方術的能力，甚至還沒達到序列九的強度，就已經讓他讓在二重深空中不再孤獨！

要是自身更強大一點兒，他甚至都不敢想會有多狂妄！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線條在二重深空里只能創立一次這樣的聯系，現在他把唯一的機會給了莎拉。

似乎心有所感，正在二重深空里修行序列的莎拉，耳朵突然就豎了起來。

“艦長，你找到阿瓦隆了？”

這來自深空的呼喚，這不就是曾經的阿瓦隆號深空探索艦嗎？

“并沒有，只是我的源石能力?！?

方術搖搖頭，阿瓦隆可是專屬主角的外掛，序列路上的一切問題，資源，瓶頸等等，都能靠著它突破。

而方術的能力，雖然潛力恐怖，但和阿瓦隆比起來，目前只是稚嫩的孩童罷了。

“不過，它以后未必比阿瓦隆差。”

方術篤定。

序列終究是靠人走出來的，現在雖然弱小，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喔耶，艦長你的自信總算是回來了?！?

莎拉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在空島的第一次相遇，她被嚇了一跳。

自家艦長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方術那時的樣子，可不是她印象里那位陽光開朗，不可一世的艦長！

現在總算恢復過來了。

都是自己的功勞，得虧讓千代婆婆去送源石覺醒藥劑了，才讓方術恢復自信，她比那位荒坂小姐可有用多了！

莎拉暗戳戳的想著，心里不由的一陣愉悅。

“我被困在了一片無星之地。”

方術說出了自己遇到的問題。

“沒有任何序列選擇你嗎？其實是正常的，沒有任何序列配得上艦長你！你就該走出自己的路！”

對于方術，莎拉始終抱有一種狂熱的自信。

明明是沒有任何星光偏愛方術，她卻能將其描繪成所有序列都配不上他。就連方術自己，都沒有那么狂妄。

聽了莎拉的話，他也沉默了，緊接著才緩緩開口。

“借你吉言了?！?

“我的源石天賦，則是能夠將現實的聯系帶到二重深空，我有預感，雖然我身處一片無星之地，但我似乎能順著聯系，前往你所在的序列。”

方術繼續分析，手上動作也不慢。

已經順著這條只有方術自己看得到的絲線來到了一片新的地方。

這是屬于莎拉的二重深空。

這片深空里，無數星辰閃爍，一顆碩大的主星照耀，仿佛烈陽，審判一切。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一進入二重深空，便被無數序列簇擁。

方術心里感嘆道，對莎拉的天賦有了新的認識。

不愧是能進主角團的家伙，這片深空圖景泄露出去，整個開普勒星區的學校都要搶破頭。

“喔喔喔！艦長你要過來嗎！快快快！”

莎拉激動道。

眼里絲毫沒有對于方術的恐懼，只有方術即將到來的喜悅。

侵入一個人的二重深空，相當于擁有了對方的深空坐標。

第二深空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孤獨前行著。

對于半神甚至更強的序列行者而言，他們無法阻止每一個有潛力和他競爭的序列行者。

畢竟他們也不能違背‘序列永遠前進的鐵律’，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序列進度，回頭尋找一個后輩。

但不能后退不代表不能動手，有足夠威脅的同行一旦暴露了坐標，他也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攻擊。

在二重深空，毀滅是成本最低的溝通手段！

因此，深空坐標，對于序列行者而言是最深的隱秘。

不過在方術面前，莎拉完全不介意。

方術很快來到了莎拉所在的第二深空位置，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熱烈的擁抱。

“歡迎回來，艦長！”

在曾經，所有干員的深空坐標，本來就是對方術開放的。

她們都對方術擁有絕對的信任。

也只有知曉深空坐標，方術才能操縱星艦，把她們一個個召喚上來，隨后開始新的探索，探索自身序列之外的奇境！

也正是如此，她們的序列才會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現在方術這副跨越深空而來的樣子，在莎拉眼里，完全都是熟悉的味道?。?

“我得從你的這片深空里偷一些奇物，才能構建我自己的序列?！?

方術坦然道，這是他唯一構建序列的辦法了。

在現實里，也能找到能夠買到來自第二深空的奇物，但絕對都是天價。畢竟，珍貴的奇物連半神都要爭搶！這東西，一般拍賣會甚至都沒有資格為其競拍！

方術作為骸都人，想買到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做夢。

所以，于其自己買到奇物，不如靠著自己的源石天賦，直接從其他序列去偷！

這可是相當大逆不道的話，奇物本就是序列的產物，奇物產生的越多，這個序列本身也會愈發健壯。

序列行者并不會在乎是誰在使用這件奇物。

但倘若想改變奇物的深空坐標，用自己的序列奇物去構建其他序列，那就是等于掘了序列的根基！

任何序列行者，都不會允許這樣的行為。

這或許是能讓同序列的序列行者，團結起來的唯一方法！

而對于方術這樣大逆不道的發言，莎拉的態度是。。。

“沒關系，艦長你想要什么拿就好了！不夠了我再給你拿！”

莎拉的胳膊肘始終是拐向方術的。

野狐幫也好，自身的序列也好，都是如此。

“奇物也沒那么好獲取，優先滿足你的戰力需要。”

方術搖搖頭。

哪怕是二重深空里，奇物也是稀罕貨，不是隨便就能見到的。

他不是個會因為貪婪而拎不清輕重的人，自身的深空序列探索之路，因為要從零構建的緣故，肯定無比緩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形成戰力。

遇到合適奇物，肯定也是優先折現戰力。

當然，一旦在這里發現屬于自己的機會，他也不會輕易放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