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主很有誠意,但妙舞只是微微頷首,并未給出回應,而是說道:“在下會將您的心意帶到。”
她看了眼風流倜儻又風度翩翩的琴師,話鋒急轉而下:“不過趁著花主還在,在下有件事情需要琴師閣下給個答案。”
花主好奇道:“何事?”
他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八卦,站在他身后的歌女眼里劃過一絲了然,掩唇而笑,看好戲的姿態十分明顯。
妙舞對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似是不知,直接挺直腰背,朝琴師質問道:“我主新收的弟子,流光樓未來少主如今虛歲不過七歲,琴師閣下為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言會等其長大,且日日以傳送陣送一束新鮮的水仙花給小主子。”
她明亮的眼里仿佛有一團火在燒,怒氣渲染的整個大殿都緊張了起來:“恕我直言,琴師閣下是否有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
她警告道:“無論有何見不得人的、禽獸不如的癖好,我都希望花主可以約束琴師閣下,不要將目標選擇為我們小主子,小主子清清白白,當不起琴師閣下的看重。”
花主:“……”啊這?!琴師這孩子離開四方城不復盟后日子真是越來越有‘判頭’了。
花主與歌女大吃一驚,立刻抬頭看向琴師。
沒想到琴師你這濃眉大眼的竟有如此雅痞,以往完全沒看出來啊。
他嘴巴動了動,剛想說什么,卻聽到身后歌女輕咳一聲,聲音里的提醒顯而易見。
歌女無奈極了,盟主是個脾氣很好的人沒錯,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處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但盟主對一些八卦事跡特別感興趣,一上頭便忘了盟主威嚴,得讓她時時刻刻盯著。
她看了眼流光樓的左護法,覺得再不提醒盟主,這威嚴都要丟到域北了。
花主聽到那咳嗽,嘴邊的話轉了個圈又咽了下去,他肅然著臉,看向神色游移的琴師,問道:“琴師,可有此事?”
琴師嘴邊一向優雅完美的笑容此時莫名有兩分苦澀和兩分歡喜,他并未掩飾,眉眼含笑看過來的模樣顯得越發清貴卓然:“是有此事,那位流光樓小主子,是我摯愛的轉世。”
“她叫藜蘆,我們十年前相識,相知,相愛。我們約好了去看春天的野花,夏天的螢火蟲,秋天的楓葉,冬天的落雪……”
琴師摸了摸懷里的焦尾琴,眼角眉梢是渾然天成的憂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誰知在外游歷時,我招惹上仇家,她被我連累被那仇家害死。這么多年來,我隨遇而安,到處漂泊,四海為家。便是想要找尋她的轉世。”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手中突兀多出一束水仙花,拈花而笑的模樣像極了陌上世家公子,臉上是玩世不恭,氣勢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雅:“這是她最喜愛的花,我日日送她,她一定會記起我們曾經的恩愛。”
琴師神色帶著期待與歡喜:“我會等她,等她長大,再續前緣。”
大殿內一時間靜默了下來,歌女憋著眼淚,萬萬沒想到以前陰郁如今優雅的琴師竟然有這么讓人傷懷的過去。
過去塑造如今,怪不得琴師這廝越來越完美了。
妙舞見著花主沒有吭聲,主動打破了沉寂道:“不知那位尊夫人脾性如何?”
琴師神色溫和,面不改色的夸著自己,將一切美好的詞匯放在自己身上:“她溫柔善良,說話從不會讓任何人下不來臺。哪怕是對心懷不軌的人,也會留有一線生機。。”
“她會醫術,懸壺濟世,以救助蒼生為己任。你見著她,看你到她的第一眼便會知道,這就是她。”
琴師描述完他心中摯愛的性格后,大殿內一片安靜。
劍客一直深藏鄙視的眼神也平緩了許多,原來并非是突然染上不良嗜好,而是對方乃轉世摯愛。
倒也情有可原。
劍客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安靜地聽著對方與妙舞護法交鋒。
片刻后,嘴角抽搐的妙舞率先開口了。
妙舞:“……我雖十分佩服尊夫人這般女子,但恕我冒犯,萬一小主子不是尊夫人轉世呢?”
容嫻那丫頭貓嫌狗厭的,一天到晚使勁兒作死,好似皮皮蝦吃多了消化不良的德行,怎么可能會是琴師口中溫柔善良好似菩薩一樣的人的轉世。
她妙舞左護法絕不會承認。
悅耳的琴音響起,妙舞條件反射的警惕了起來。
她抬頭看去,果然見到琴師笑容優雅的撥動著琴音,森森殺機在那顫動的琴弦中醞釀。
琴師微微一笑,優雅問道:“左護法,這么直接否定一位癡情又柔弱的琴師的所有的期望,實在太過失禮了。”
妙舞:“……”好家伙,竟然想威脅她改口!
她懶得搭理琴師,也不信琴師敢在花主面前對她動手,直接朝花主道:“琴師閣下的話在下會帶給小主子,此行諸事已畢,花主公務繁忙,在下便不打擾,還請容我告辭。”
花主溫聲道:“既然如此,本座便不留閣下做客了。歌女,你送送護法。”
“是。”歌女從花主身后娉婷走出,朝護法微微一笑,裊裊生資。
“左護法,請。”她聲音如同夜鶯。
妙舞朝花主行了一禮,隨她走出大殿。
劍客看了看離開的二人,再看看不約而同盯著自己的花主與琴師,識時務道:“花主,屬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請容許屬下告退。”
“嗯,去吧。”花主直接道。
劍客離開后,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花主與琴師時,花主立刻目光灼灼盯著琴師,神色高深莫測:“琴師,你有何事要與本座說?”
不知情的還以為花主在審問犯人呢。
琴師優雅的翻了個白眼,面不改色道:“上玄宗太上長老收了一位嫡傳弟子。”
花主挑眉:“哦?”
琴師又不緊不慢道:“神劍宗有了一位小少主,據傳與上玄宗那位大長老的嫡傳弟子關系匪淺。那位大長老日前與遲宗主一起論道了一整夜。”
花主身體不由前傾:“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