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一到,慶甲就已經(jīng)醒了?
這是在拘魂司里養(yǎng)成的習慣,現(xiàn)在的慶甲,對時間的敏感程度高的離譜。
他是不清楚赤山仙家與程城隍是什么時候過來,所以就依舊按照平常起床的點來了。
推開大殿大門,外面的城隍廟里冷冷清清的。
就連一直諂媚著的葉判官,也沒了蹤影。
是提前知道了消息,還是沒有起來,慶甲是不知道的。
“呼——”
慶甲長呼一口氣,這氣是厚重的,隱隱種還帶著點點火星。
現(xiàn)在五鬼在他五竅里住的還算舒適,他對于這門攻伐攻伐也算是掌握的七七八八。
至于能不能在今日大放異彩,就不得而知了。
五虎山城隍廟是在地下的,算是在溶洞里建造的。
整個城隍廟的光芒,來自半空中的那顆碩大的夜明珠與漫天遍布的燈光。
猶如月亮跟星辰一般。
慶甲起身越到大殿房頂,仰躺著,看著頭上的這些個“月亮”與“星辰”。
是美的,也是極好看的。
只可惜,也不知道一會兒還能剩下多少。
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奇怪的總是對美的東西多加迫害。
列如神廟,列如園子,都被一群自詡文明的野蠻強者破壞。
這城隍廟也是。
馬上這城隍廟上的天空也是。
看著看著,慶甲竟然有了出去打的想法。
也難怪,要是他日后取代了程城隍,這副美景就真的是屬于他的了。
就如同前世說的段子,他真的有頭牛一樣。
人們對自己即將擁有的或者已經(jīng)擁有的總是很珍惜。
就算是那群野蠻人也是一樣。
時間在慶甲的暢想中一點一滴的過去。
也不知道是臨近的產(chǎn)生了釋懷,還是不能逃避所帶來的勇氣,現(xiàn)在的慶甲,不慌張也不畏懼。
看著空中的眼睛溫潤無比,整個城隍廟里也是安靜的。
一切都是美好切安寧的。
可慶甲知道,這不過是個假象罷了。
“該出去了。”
慶甲起身,架起一道白光就往地面上的五虎山遁去。
他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赤山道場就在五虎山道場旁邊,這次虎仙家宴請同門師兄弟,赤山仙家并沒有來。
這代表什么?
代表這兩人大概率不是一個派系或者宗門的,關系應該也算是一般。
至于近期轉折里的,他會被赤山仙家與虎仙家一起分而食之,慶甲壓根就沒當回事。
去了別人家里搶了別人的機緣,還不分給別人,這不純純結仇來了嗎?
這般想著,慶甲就已經(jīng)到了五虎山腳下。
那五虎山的宴席依舊是在辦著,入山的山道口出看著四位道士,都是年輕樣子,不像修為高深的模樣。
慶甲整了整衣襟,將從鬼市里掏出來的四水掏了出來,笑吟吟的沖那四位道士迎了過去。
他要入山,要去干件大事情。
驅虎吞狼,保我無慮。
……
“赤大哥,你可要記住,在見到進身之階之前,萬萬不可動手。”
此時程城隍一臉嚴肅的沖赤老大叮囑著。
赤老大此時穿著一身威武明光鎧,樣式與城隍廟里的那群將軍沒什么兩樣。
甚至還多了副面甲,將臉龐蓋的嚴嚴實實的。
“自是省得的。”
因帶著面甲,赤老大此時說話都有些甕聲甕氣的。
“省得便好。”
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程城隍深呼一口氣,架起一道黃光,就將他與赤老大遮蓋住,一同向五虎山的地下遁去。
他要去找葉判官了解一下慶甲這幾日的行蹤,說不準也就在廟里就把慶甲捉住了。
更重要的是,他走的匆忙,官印都在城隍廟大殿里。
那個才是能真正遮蓋住赤老大氣息的東西。
……
慶甲很容易就上了山。
許是這次披的皮不一樣了。
那群道士聽說他是程城隍座下的,除卻有些鄙夷外,便再沒別的刁難了。
這讓慶甲準備的東西連拿都沒有拿出來。
這也是好事。
慶甲一個人在山道上走著。
與在外面看到的繁華不大一樣,五虎山上并沒有多少人。
或者說,有的最多的是頂著獸類特征的“人”。
這群“人”端坐著,看著眼前的流水席源源不斷的上著東西,吃的很是盡興。
這上的東西并不是食物,更多的是丹藥狀的東西。
慶甲只看了一眼就挪過了眼睛。
他在那看不到別的東西,只能看到一張張哀嚎到極致的人類面龐。
與他想象的差不多。
那群被騙到山上的村民們,真的大都變成了丹藥與……食物。
……
一路有驚無險。
程城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進了城隍廟的那一刻,才敢把架著的黃光放下。
“已經(jīng)到地方了,你跟緊,莫要用術法靈氣。”
說罷,程城隍就領著身后那有些笨重的赤老大,往著自己的大殿里走去。
路上的景象與他走的時候大不一樣。
看樣子,那小東西在這里是任性妄為。
還不等程城隍走到大殿門口,就看到葉判官一個滑跪,就撲了上來,口中哭訴著:
“城隍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您都不知道,那夜巡將軍做的都是什么事情啊!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那些事情等下再說,你可知道那夜巡將軍去哪里了?”
程城隍皺了皺眉頭,將大殿門打開,給赤老大塞了進去,才回頭問那葉判官。
“他……他……好像是去五虎山了。”
葉判官有些唯唯諾諾的,好不可憐。
“五虎山?!”
這下程城隍有些驚訝了,他是沒想到慶甲是敢去五虎山的。
只是,要是那慶甲去了五虎山,那這件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你在門口候著,本官等下尋你有事。”
說罷,就關了大殿的門。
進了大殿,程城隍一個跨步就到了自己座位處,伸手摸了摸背后的袋子。
臉上陡然一黑。
袋子是空的。
印,全沒了!
“葉均,你給本官滾進來!”
程城隍出離的憤怒,當著赤老大的面就把怒火宣泄了出去。
葉判官連滾帶爬的滾進了大殿,看著大殿里拿著空袋子的程城隍,瞬間就明白了什么事情。
連忙跪下磕頭,口中求饒:“都是那夜巡將軍的逼迫,小的……小的……”
“逼迫?逼迫是嗎?那本官現(xiàn)在就逼迫一下你!”
程城隍怒極反笑,一個伸手就把葉判官身上的服飾扒了個干凈,又一個伸手就把葉判官體內的官印拿了出來。
也不等他哀嚎,就直接給葉判官轟了出去。
“大哥,讓你看笑話了。”
一切做完,程城隍才將手里的東西一并遞給一旁的赤老大。
“怎么會,怎么會。”
赤老大接過衣服與官印,笑的很開朗,眼睛很深邃。
五虎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