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番僧撞門闖入。

門外黑黢黢一片，冷風呼呼，月色朦朧。

“你就是可可音？”顧秉業問道。

小可一驚：這番僧怎么知道自己的本名？

正驚詫間，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一瘸一拐，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看清來者是一名身穿藍裙的美貌女子，小可大為震驚：“阿梓！”

來者正是顧秉業與阿梓！

顧秉業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阿梓口中的“壞女愣”，發現對方果然生得美麗異常，清純與嬌媚并存。

而且還是童顏巨乳……

這是顧秉業平生見過最美麗的女子，端得是誘惑無比，連顧秉業看了都有幾分心動，難怪這守墓人被迷得團團轉。

“你……”看著阿梓，小可兩眼瞪大，“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梓冷笑道：“我與恩公有因果在身，你就算藏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可可音，你這個小賤人！我重傷未愈，還沒來得及報恩，你竟然敢冒名頂替，媚惑恩公，采補他的陽氣，讓他生病！”

顧秉業朝守墓人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果然臉色蒼白，似乎重傷初愈，很明顯是被采陽補陰了。

“小可？”張成迷惑出聲。

阿梓搶先開口：“恩公勿慌，等我收拾這個壞女人再向你賠個不是。”又扭頭看向小可，“可可音，你做惡多端，現在報應到了！”

小可臉色難看，一咬牙，不去看他，冷哼一聲：“阿梓，欺人太甚了吧！”

“大師，還請為我壓陣！”阿梓卻不搭話，雙手掐訣，低聲念動法咒。

“吼——！”顧秉業一聲大喝，左臂布滿漆黑紋身，渾身氣血澎湃，一股遠古洪荒的氣息彌漫而出。

小可一驚。

她雖有護靈牌能夠保護神魂，但武學大師對妖鬼除了精神壓迫外，還有一雙犀利鐵拳，自己萬萬不是對方對手。

當下打定主意，只能先走為上。

“相公，等我回來！”小可只來得及留下一句話，便撲向窗外。

“哼！想逃？請將軍轉身！”

旁邊低聲念完法咒的阿梓一聲大喝，雙手食指并攏，指向小可。

一道青色霧氣從其指尖噴出，霧氣中隱隱可聞馬鳴，大旗抖動，鎧甲碰撞的聲音。

一尊身高約六十厘米，騎著矮小骨馬，身穿漆黑鐵甲，手持大槍的白骨將軍從霧氣中化虛為實，殺向小可！

“呀！”

正向窗外逃跑的小可慘叫一聲，背后中槍，跌倒在地。

阿梓卻是一驚：“你怎么變得這么弱？就像妖氣被吸走了一樣……”

旁邊的顧秉業也放松下來。他原本還害怕會橫生枝節，沒想到這么簡單就解決了。

向地上看去，小可已經漸漸不再掙扎。

如此美人竟然香消玉殞，顧秉業的心也為之一顫，忍不住低頭，雙手合十：“往昔所造諸惡業，皆若空游無所依。”

阿梓回過神，不管如何，事情已經完美解決，自己可以回到恩公身邊了。

想到這里，阿梓微微一笑。

“恩公，我……”

嘭——！

話未出口，阿梓便被飛來的碗狠狠砸在額頭上。

“唔！”阿梓捂住額頭，只覺手上沾了血。

阿梓不敢相信，自己的恩公竟然會攻擊自己。

丟碗的張成雙目赤紅，淚流不止，“你這個混蛋！”

阿梓連忙解釋道：“恩公，你誤會了，可可音是壞女愣！那天你救的狐貍是我，我本來想等養好傷再來報恩，結果被可可音這個壞女愣假扮我……”

張成卻已經聽不下去了，撿起剛剛爭執中被打落在地的水果刀，向阿梓沖了上來。

“小心。”顧秉業見阿梓如此關頭，還站在原地辯解，當下一步踏出，舉拳向張成打去。

“不要！”阿梓驚醒，忙向前一撲，擋在顧秉業的拳頭前，護住張成。

顧秉業忙朝左邊空地打去，卸開力。

撕拉——

阿梓的衣袖被刀切開，露出一小片雪白細膩的手臂，雪地突然出現一條紅痕，流出猩紅地涓涓細流。

阿梓鼻頭一酸，捂住傷口，眼睫毛上還掛著細小地淚珠蕩漾：“恩公，你被可可音蒙蔽了，可可音是壞女愣，我才是……”

“住口！你這個喪門星，你害死了我最愛的娘子，我要殺了你！”

被顧秉業制住的張成面色猙獰，拼命掙扎。

阿梓一激動，不光變成了大舌頭，說話也結結巴巴，反復解釋。

“恩公，我才是你救的狐貍。你還記得嗎，那天你摸著我的頭，說以后咱們相依為命……”

迎接她的，只有張成仇恨的眼神。

阿梓的聲音越來越慌亂，逐漸低了下去：

“恩公，當時你很高興的笑了，我還記得你的笑……”

“那個時候，我……”

最后，阿梓嗷嚎大哭著消失在黑夜里。

……

顧秉業松開張成的手，這守墓人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很快又撿起刀，跳了起來，殺向顧秉業。

見此人如此不識好歹，反過來怪自己這個救命恩人，顧秉業也惱了，冷哼一聲：“朽木太區區！”

顧秉業一腳踢出，張成神色痛苦，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看見旁邊的小可后，突然捂住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忠而見謗，信而見疑！”顧秉業原本還想再罵兩句，結果看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得如此傷心悲戚，也有幾分心軟，說道：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不就是個女人嗎，阿梓……就是剛剛穿藍裙子那個女的，好看得很，不比可可音差。只要你愿意，她今天晚上就幫你暖被窩。”

張成沒有搭理他，只是抱著小可的尸體默默流淚。

顧秉業原本還想再說兩句，被冷風一吹，看著被撞開的大門和窗戶，突然一拍大腿：“哎呀！阿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別讓說好的肉蓕飛了，我得趕緊去追她！”

說完，顧秉業連忙向門外跑去。

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

張成呆了很久，麻木地伸出僵硬的手，將食指點在小可嬌嫩可愛的右邊臉頰上，輕輕戳了戳，“小可，你怎么了，你說句話呀……”

墻壁上，畫像中大慈大悲的觀音娘娘雙眼半閉，低頭注視人間，神情哀傷，似在嘆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