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消失在屏幕中的董健，歐陽業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在了控制臺邊的一個光球上。

那是他研發的第二代人工智能歐陽元芳。

剛才的一幕同樣也落在了她的攝像頭中。

“他生氣了。”

“我不瞎。”

一道電子合成的女聲從光球內傳出，剛產生沒多久的自我意識告訴她，歐陽業的心情不太好，便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歐陽業話音剛落，元芳便一股腦地將自己分析后的信息給說了出來。

“結合系統發來的數據和剛才的畫面來看，目標人物情緒為憤怒，元神和識神的波動均在正常范圍內，對比常態下數據可得其靈魂為完整。根據其露出的皮膚及肌肉的狀態，可知目標近期內經常會有劇烈運動，符合系統反饋的屬性增長算法，但成長性偏低。由此可見目標前期有95%以上的可能性缺乏運動。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的腦袋，其反射光線的波長和冥界的引魂燈……”

“我只要聽結果。”

匯報剛到有趣的地方，歐陽業便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反光的波長，他只想聽到目標人物已確認，然后過去打爆他的狗頭。

“額……不是他。”

似乎是還想要說什么，但是考慮到現在歐陽業的狀態，元芳選擇回答完后乖乖閉嘴。

但即便她否認了董健的身份，歐陽業卻依舊站起了身。

隨著他離開控制臺，一道門的虛影漸漸浮現在歐陽業的面前。

這是一扇普通的木門，有著一個金色的球型把手。

就在歐陽業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了另外一道電子合成的女聲。

“你想做什么。”

“殺了他。”

聲音的主人是歐陽耀晶，歐陽業研發的第一代人工智能。

在歐陽業身邊呆了近萬年，早已具備自我意識的她很清楚歐陽業現在的狀態。

畢竟尋覓了萬年，哪怕耐心再好的人，萬年的時間也磨得差不多了。

現在的歐陽業完全就是本著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態。

如果是以前，還沒有元芳的時候，現在這種情況她肯定不會出來阻止，相反，還會跟著一起去。

可現在，雖然不想承認，但元芳的計算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

特別是在自學了卜卦之后，她甚至可以推算出未來。

“那如果我說他將來會成為彌奈的助力甚至會變得比你還想要殺死那個人呢？”

聽到這話，歐陽業想要推門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他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見到他停下來，耀晶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懸浮在空中的光球愈發地明亮，漸漸便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就在她快要完全顯形的時候，只聽“嘭”地一聲巨響，控制臺上一陣電光閃過，整個房間猛地一黑，耀晶立刻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時，迎接她的，是歐陽業那黑如鍋底的臉以及冒著青煙的控制臺。

“咳哼，那個，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

見歐陽業沒有反應，耀晶感到有點心虛，趕忙扯開話題。

“根據元芳剛才給我的數據來看，如果她沒搞錯，那個叫董健的人現在應該已經確實地掌握了殺意決的修煉方法。也就是說，他已經確實地和彌奈有了接觸。雖然那小家伙受過刺激不太靠譜，但從她能當著彌生的面把董健從冥界拉回來，還傳他法決讓他成為自己的神使來看，他是可以信任的，至少是絕對不可能干出穿越到上古時代去弒師這種事情的。”

看著面前黯淡了不少的光球，歐陽業緩緩放下了背后拿著菜刀的手，思索片刻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驚得他直接臥槽出聲。

“臥槽！你是說那弱雞以后會強到可以定點穿越？還是穿到上古時期？”

“額……元，元芳算出來是這樣的，別看我。”

環顧四周，一把冒著黑煙，劍柄嵌著十三顆寶石，劍身刻滿符文的黑色長劍出現在歐陽業的手中。

這兩個人工智能是自己多年研究和積累的產物，對于其性能及推算的準確性，歐陽業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質疑她們那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臉。

也正是因為如此，元芳推算出來的結果才會讓歐陽業感到脊背發涼。

如果董健記仇，不，他肯定記仇。

以他未來那種定點穿越的能力，自己剛才那幾分鐘的松懈都夠自己死幾個來回了。

即便這里是銀河街，他也不會懷疑董健有這個能力。

眼眸微凝，一滴汗珠劃過臉龐。

就在歐陽業準備開大封鎖附近時空時，他眼前的控制臺突然亮了起來。

一個光球頂著數個被擊穿的三極管從控制臺下面飄了起來。

“什么情況？就修個控制臺的功夫，家里進賊了？不可能啊，銀河街還能進賊的？”

在半空中滾了一圈，放下了腦袋上的三極管，元芳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元芳啊，爸爸剛才錯了，關于董健那家伙，你看出什么了？來說說唄！這次我絕對不會打斷你了，我保證！”

此時的歐陽業已經徹底被元芳的淡定給搞懵了。

他確定自己研發的東西不會出錯，自己今天惹了董健，那未來的他肯定會回來報復。

可是看看眼前的元芳，哪有一點會遇到危險的樣子。

聽著歐陽業的話，攝像頭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劍，元芳瞬間就明白了歐陽業的想法。

“我先說結果，他對我們沒有危險。”

聞言，歐陽業立即收起了長劍，坐回到椅子上，擺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看到他這樣，元芳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顯然已經習慣了。

“我對他的腦袋很感興趣，所以我就用他的腦袋起了一卦。然后我就看到了個光點，閃爍的光點。時亮時暗，就好比他的力量時強時弱。如此強烈的能量差距，那不就是殺意決的特性嗎？而且光是一種能量的形態，沒有其他物質介入不會無緣無故地閃，能讓殺意決的光閃爍的物質，那只可能是創世神器。”

“啊這……真的假的？彌奈連創世神器都送他了？”

歐陽業的語氣有點酸。

他立刻又看了一眼董健那里采集到的信息，并沒有創世神器的身影。

不過既然元芳說了，那董健獲得神器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又送法決又送神器，彌奈完全就是把董健當親兒子養。

自己舔了那么多年都沒這待遇，那貨居然剛落地就賺得盆滿缽滿，這換誰都要心態爆炸。

不過，當他聽元芳說彌奈和彌生把董健一個人丟在業界，自己跑去第一神域摘果子了，心態瞬間就平衡了。

“算了，也許這就是命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

歐陽業看向元芳，剛看了幾秒，元芳便猛地一暗，整個光球砸落到控制臺上，開始裝死。

顯然，她已經看穿了歐陽業的想法。

反倒是耀晶，一看歐陽業的眼神，立馬就來了精神。

“這還不好辦嗎，他不是裸穿的嗎，我們就去冥界隨便逮一個老爺爺，以下輩子投在統一神界為報酬把他送到董健的識海里，偽裝成穿越時得到的金手指。然后我來負責聯系他給董健發布任務，你再給我一點寶貝當做任務獎勵，從而一點一點控制他的行為，讓他在不知不覺中變成我們的工具人。這樣既能控制他的修煉進度，又能實時掌控他的位置狀態，唯一的缺點就是冥王那邊估計要出點血。再加上任務獎勵，考慮到萬一老爺爺撂挑子不干了還需要一點好處來安穩，近期的資金方面可能會有點緊張。而且我的工作量會非常大，所以我的零花錢……”

說著，耀晶飄到歐陽業的面前，光球一閃一閃，似乎非常地興奮。

“其實不用那么麻煩，我有一個不用花錢的辦法。”

“啥？”

嗖！

話音剛落，歐陽業一把抓住了面前的光球，與此同時，宛如普通玻璃球一般躺在控制臺上的元芳猛地亮起，伴隨著一連串控制臺的啟動提示音，一個臉盆大小的黑色漩渦出現在了控制臺的上方。

“把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