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勒區(qū)有極為豐富的娛樂場所,酒吧這種場所更是隨處可見。
一家老派裝修酒吧中,洛奇正端著杯子侃侃而談,向已經(jīng)喝得爛醉的尤金倒著苦水。
“你說說,這種事兒換誰誰能接受得了?我都多少年沒見他們了!”
提及有關(guān)父母的傷心事,洛奇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的悲傷,當即就干了一杯。
苦酒入喉心作痛,他拿起旁邊的瓶子,又給自己滿上。
‘100%純榨椰子水’
即便是身處異國他鄉(xiāng),即便肩負沉重使命,我們的三好學生洛奇仍然沒有忘記遵紀守法,時刻牢記著‘禁止學生飲酒’。
尤金的酒量很差,他一邊喝著一邊給洛奇講了自己的經(jīng)歷,最后只喝了半瓶啤酒就已經(jīng)快神志不清了。
他只依稀記得自己在情緒失控的狀態(tài)下被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洛基先生’拉來了這里。
但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給他的印象很好,或許是很久都沒有人對他散發(fā)過這么強烈的善意了。
這是洛奇從娛樂作品中學到的‘非正常知識’:解決男人的悲傷只需要一場酩酊大醉。
他拉著尤金的手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
“所以啊尤金,人得往前看。”
“人這一輩子就像走在還沒干的水泥地上一樣,不能走回頭路的。”
尤金用殘存的理智發(fā)出了質(zhì)疑:“為什么不能走?”
洛奇聽到后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傻啊,沒干的水泥地多臟啊,往回走干什么。”
原本洛奇只是為了感謝他教自己射擊,想開導(dǎo)開導(dǎo)他,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一個高中生要怎么做才能讓對方走出悲傷。
但現(xiàn)在洛奇的想法發(fā)生了很大改變。
這人怪有意思的,人也不壞。
而且他還有一把很帥的槍。
感覺可以交個朋友。
想到這,他覺得應(yīng)該碰一個,干一杯慶祝一下自己在特里安聯(lián)邦的第一段友誼。
“干杯!”
尤金機械式的用瓶子和他碰了一個,然后強忍著胃里的不適將最后半瓶啤酒一飲而盡。
太難喝了。
隨后他們走出了酒吧,在街道上漫步。
尤金似乎只有在極度悲傷或者是動起來的情況下才有著強烈的表達欲望,也可能是因為喝醉了。
兩人走在路上,途中他和洛奇說了很多自己在快反小隊里經(jīng)歷的事,嘴巴根本沒停過。
一點都不沉默寡言。
直到他忽然看見站在路口,快哭出來的女友。
“為什么不接電話?”
語氣很柔弱,卻直接把尤金的酒勁嚇醒了,他趕緊拿出手機,看見顯示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后心里咯噔一下。
“我得先走了洛基先生。”他連忙向洛奇告別:“謝謝你今天能夠陪我說話。”
洛奇搖搖頭回了聲不客氣,目送對方離開。
“尤金。”
尤金聞言轉(zhuǎn)頭看向他。
“開槍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你要勇敢一些。”
說罷,洛奇對他比了個大拇指,自認瀟灑的轉(zhuǎn)身離開,險些扭到腳。
尤金一路上不斷的給女友道歉,急的快跟著一起哭了。
“我知道你可能遇到什么煩心事了,我理解。但你以后不能再這樣失聯(lián)了。”
女友的話不亞于特赦令,眼見情況有所改善,尤金終于松了一口氣。
深夜,口渴難耐的尤金在廚房喝水,他看到了自己下班時為女友做的飯菜,一共兩菜一湯,幾乎都沒怎么見少。
應(yīng)該是自己的失聯(lián)讓她擔驚受怕了,所以沒胃口吧。
尤金原本打算把菜都放到冰箱里,可一陣空腹感襲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沒有吃晚飯。
他拿了餐具,準備隨便吃兩口,但剛把菜送到嘴里就吐了出來。
咸的發(fā)苦。
隨后他又嘗了嘗剩下兩個,結(jié)果湯里沒放鹽,另一個菜甚至就沒有炒熟。
這時他明白女友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自己遇見煩心事兒了。
尤金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根本沒時間做飯,所以打小時候起他就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今天這菜,他如果狀態(tài)正常怕是蒙著眼睛都做不了這么難吃。
把菜倒掉后尤金回到了床上,看著女友的睡顏,想到了洛奇走之前和他說的最后那句話。
是啊,開槍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第七小隊已經(jīng)不在了,雖然心里還是很難受,但是不能因為難受就放棄往前走。
他決定明天回去報道。
第二天一早,尤金為女友準備好了一桌極為豐盛的早餐,作為對昨晚失聯(lián)的道歉,他還在煎吐司上用番茄醬寫了對不起。
然后他結(jié)束了自己還沒開始的假期。
他將制服穿戴整齊,像平時一樣去了基地。
但當他到了之后,卻收到了一個極為突然的消息。
“第七小隊的編制取消了?”
尤金看著眼前的創(chuàng)傷小隊成員,一臉的難以置信與憤慨。
剛剛遭受重創(chuàng)就被直接取消編制,這無疑是對小隊成員的不尊重,對他們犧牲的不尊重。
創(chuàng)傷小隊的成員也很無奈。
“沒辦法,快反小隊的成員很難招到,要求太高了。”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袖標:“創(chuàng)傷小隊的門檻要低得多,所以就擴建了一個小隊。”
“總不能讓這里閑置吧。”
尤金也明白這是實話,更何況取消編制這種命令也不是這個隊員下的,自己向他發(fā)脾氣也沒用。
只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則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對了,你的檔案也被調(diào)走了,現(xiàn)在是機械鳥的人了。”
尤金對于機械鳥的了解要高出洛奇太多,他知道那支部隊在整個作戰(zhàn)體系中的重要性,他們只處理危險等級三以上的定理者事件。
這也意味著所有成員都要有更為優(yōu)秀的軍事素養(yǎng),尤金覺得自己還不夠格。
“趕快去報道吧。”
和對方道別后,尤金在哨兵的指引下來到了機械鳥的基地。
這里的氣氛明顯要比其他部隊的基地緊張不少,所以他心里有些慌亂。
尤金甚至看到了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幾次的總指揮官埃爾維斯,那個留著八字胡的光頭男人是所有一線作戰(zhàn)人員的偶像,所以他想走近點看看,說不定還能借著報道的名義搭個話。
但他忽然發(fā)現(xiàn)正在和總指揮官說話的人看起來有點面熟。
不對,是很面熟。
那不是洛基先生嗎?
“沒騙你,我學東西很快的。”
“現(xiàn)在十發(fā)十中,槍槍靶心。”
埃爾維斯捋著自己的八字胡,一臉不信的看著侃侃而談的洛奇,然后他聽到了背后傳來了一道略微顫抖的聲音。
“報告總指揮干...官,快速反應(yīng)部隊第七小隊成員尤金,奉命至機械鳥報道。”
作為一名神槍手,尤金還是比較出名的,最起碼埃爾維斯聽說過,然后便想為洛奇介紹一下,同時讓對方知道神槍手并不是一個晚上就能練出來的。
埃爾維斯最聽不得別人吹牛。
“洛基,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
“我認識我認識!尤金嘛!昨天晚上還一起喝酒呢!”
大光頭的胡子抖了抖,忽然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對勁。
你說昨天晚上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