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出來的這一刻,王小梔仰頭目視了天空許久。
冬日的天空,有些霧蒙蒙。
在層層云霧里,一束束陽光從縫隙中撒下來。
陽光微弱依舊有些許刺眼,王小梔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視線。
“小梔,在這兒。”階梯下的陳紅向剛走出來的王小梔大聲喊叫著,并揮手害怕王小梔看不見。
陳紅、趙濤、劉子弦正在階梯下的花壇處等候著。
這一刻,王小梔凝視著劉子弦,嘴角弧度微微上揚。
“還好吧?”劉子弦關切的詢問著。
王小梔點點頭,“還好。”
在警方的調查下,調出了給范宇家里人寄信人的原始點寄發視頻,警方給王小梔看了,視頻里,是一個身材高挑,帶著帽子和口罩的女孩子。
那背影,王小梔再也熟悉不過。
是的,是常青青。
學校寄件點一直只看證件登記,沒有核對是否本人,因此,寄件點就這樣將用自己身份信息登記的信件郵寄給了范宇的父母,導致范宇的母親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后突發疾病去世。
母親的去世、被學校開除、和田甜分手,這一系列的事情,范宇都歸咎于王小梔的身上。
據警方透露,范宇自調查出了寄信人后,常青青就一直在背后教唆。
范宇這一年,也一直和常青青保持著不正當的關系。
范宇家庭條件很好,本人出手也比較闊綽,在田甜離開這座城市后,常青青一直想要代替田甜的位置,但范宇卻一直對田甜無法釋懷。
兩人雖然在一起,常青青也能很明顯的看出范宇不愛自己。
田甜之前和王小梔是十分要好的閨蜜,見范宇油鹽不進,常青青也將事情的源頭算在了王小梔的身上,一直以為是王小梔在中間挑撥自己和范宇的關系。
所以,她將事情一次次的抹黑,其目的就是想要將王小梔趕出本校、本市。
在王小梔做完筆錄出警局的時候,王小梔去見了范宇一面。
他們兩就這樣隔著一扇鐵窗面對面交流著,范宇在捋清事情來龍去脈后,懺悔不已,一直當著王小梔的面不停地扇著耳光,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臨別前,范宇喊停了王小梔。
“小梔。”
然而,王小梔并沒有回頭,卻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如果,有一天,你再次看到田甜,請跟她說聲,我愛她,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小梔的心頭一緊。
曾經,他們是形影不離的朋友。
曾經,他和田甜是多么讓人羨慕的一對。
曾經,他們也彼此訴說著,將來的將來、以后的以后。
然而,世事變遷,沒想到,美好的昔日,再也回不去。
王小梔和陳紅擁抱的這一刻,忍不住抽泣,這一刻,她明明應該是輕松的、如釋重負的,但心里卻還是忍不住難過和悲傷。
陳紅一直撫摸著王小梔的頭,“一切都在變好,你有我們。”
“是的,我們會一直在。”趙濤補充著。
“我們會一直在。”這句話,曾經也在田甜的口中說出過,事情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
那天從警察局出來后,王小梔在醫院休養了一陣,直到醫院說可以回家后,幾人才帶著王小梔回學校。
這件事,前前后后學校已經知曉,并知道常青青懷孕的事,常青青學校作了開除決定,警察局去逮捕的那天,常青青正在KTV里面跳著性感而妖嬈的舞蹈,目前常青青也在警察局配合調查。
這一段短暫的時光里,王小梔整個人是頹廢的。
她每天將自己封閉在麻木、黑暗的寢室里,餓了就吃泡面,吃完泡面又接著繼續睡。
轉眼,就快過年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陳紅有些心疼,原本計劃本周回家的陳紅,一直遲遲不敢在王小梔的面前提。
直到這一天早上,天還沒亮,王小梔便匆匆起床洗漱并催促著陳紅快快收拾,老板在催了。
陳紅在王小梔的一舉一動里,感受到,曾經那個做事風風火火的王小梔又回來了。
看到王小梔對工作上心的程度,陳紅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在距離年三十只有5天的時候,陳紅將要回去的事情告訴了老板,老板將前期的工資一并結掉給了陳紅。
回到宿舍,陳紅還沒敢將這件事告訴王小梔。
王小梔今天的心情感覺挺不錯的,邊洗漱邊哼著歌曲。
“紅,你知道嗎?今天老板跟我說,過年期間這幾天全班的話,工資在原基礎上再加五百,太好了。”王小梔說完這句話,沖掉了滿臉的泡沫。
“小梔,我有個事得跟你說說。”陳紅靠在陽臺的推拉門處,語氣略微有點吞吞吐吐。
正在沖洗泡沫的王小梔停下了動作“什么事?”
“那個,那個,明天下午我可能就要回家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王小梔擰毛巾的動靜停頓了一兩秒,但隨即又高興的向陳紅說道,“紅,真好,終于能和父母見面了。”
看著王小梔輕松、高興的語氣,陳紅心里也有了一絲安慰,“是的,爸媽這幾天一直催著回去。”
“票買好了嗎?”王小梔追問道。
“嗯。”陳紅補充著“買了明天下午的高鐵票。”
王小梔沒有繼續回應,只是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毛巾擰干在鐵絲線上晾了起來。
這一刻,王小梔的心里是落空的,明明前面就一直知道陳紅會在過年的這段時間回家,但當真正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小梔的心里有那么一刻是孤獨的、難過的,轉身晾毛巾那刻,王小梔悄悄擦去了欲要往下落的眼淚。
“紅,明天一早我去買點東西,幫忙捎給阿姨他們,如果有機會,我去看望他們。”王小梔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轉身的瞬間,滿臉笑意。
“小梔,你不會怪我吧?”陳紅還是將心中這句話說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小梔一陣好笑,“你之前都已經跟我說過了,本來就是要回家的,你也知道的,我每年都是在學校,不回家,難道今年還怪你嗎?”說完,王小梔有些調皮的刮了一下陳紅的鼻尖。
這一刻,陳紅不安的情緒終于徹底釋然。
洗漱完,兩人躺在床上,兩人都始終合不上眼。
黑夜里,陳紅將自己的床簾拉開,伸手拍打了一下王小梔的床簾。“小梔,你睡了嗎?”
“沒有。”王小梔回應著。
陳紅聽完后干脆坐了起來,撩開了床簾,一下子鉆進了王小梔的被窩里。
大學時代就是這么美好,在嚴寒的冬日里,室友的身體卻是那么暖。
兩人談天說地,回憶著自己小時候記憶深刻的事情。
黑夜里,王小梔的手機亮了起來。
看到短信的那刻,王小梔興奮的差點尖叫起來。
是的,楚柯后天抵達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