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老莊主是不希望我嫁給皇帝,所以才特地來這里和我說。只是我不懂他為什么不然我嫁給皇帝,雖然我自己也是不想嫁,但心里不免有疑惑。
“我要嫁的是高天,并不想嫁給皇帝。”我開口:“爹一提到皇帝反應如此激烈,是有什么原因嗎?”
老莊主嘆氣:“唉……有些事情果然還得和你說,我們慕容和天闕國的淵源太深了。我原本以為帶著子女到這樣偏遠的地方,此生就可以遠離皇宮,脫離權利。卻沒想要陰差陽錯之下,你還是逃不了入宮的命運,我且問你。你為何會和那天闕帝徹上關系?”
我仔細回想我和高天初始到現在的事,心想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于是只說:“我先前去找白羅引鳳鐲,結果被人擄了去,才會和高天相識的。”
誰知道老莊主色變,一陣臉色不好的樣子,似乎憋著一股氣,最后竟無奈的說著:“冤孽啊,冤孽啊……”
這老莊主反應太不同了,那白羅引鳳鐲在外面找了個把月都沒找到,結果卻在這山莊里。我連忙乘機問:“為何白羅引鳳鐲會在你山莊里?”
老莊主搖著頭,嘆氣看地面,目光有些呆滯,慢慢道出:“我們慕容世家在你祖父那一代起便脫離的朝廷,當年你祖父是朝中重臣,擁有權力至高無上。卻還是放棄了榮華富貴離開皇宮,來到這江南水鄉,只求子孫生生世世平靜一生。你祖父在世時,一再告誡我,我們慕容家的人最好不要和皇族的人扯上關系。而我一直也謹遵父名。原本慕容世家確實脫離了皇權,卻沒想到五年前那場焚了花熙妃的火,其留下的痕跡波及到了江湖。”
“花熙妃?”我蹙眉,這花熙妃三字似乎在小芳那里聽到過……還記得當日小芳提起她時惱怒異常。
老莊主繼續說道:“花熙妃有一鐲子,乃是上古寶物,便是白羅引鳳鐲。花熙妃死后,白羅引鳳鐲流落人間。我本無意去管寶物去向,可是有一日,一名浪客拿著白羅引鳳鐲來登門拜訪,只希望我們將此鐲子好好處理掉。當年你祖父還在世,起了惻隱之心收下了鐲子。至于鐲子放在了哪里,我也是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難怪當初會在山莊里看到高天夜訪山莊,難怪四夫人會嫁進來尋找白羅引鳳鐲。這個老莊主說不知道鐲子放在哪里,想必是真的。如果他知道鐲子在哪里,斷然不會將鐲子給扔在土地里。那土地若不是我細心卻給茶根掃雪,也斷然不會發現鐲子,由此可見,這鐲子是老祖父扔在土地里的。我豁然明白,這個祖父斷然是個性情中人,視珍寶如砂石,又不想毀了鐲子,便埋在了土地了。老祖父肯定當時絕對不會知道后來這片土地又被老莊主給開發來中了茶葉,不然是不會埋在那里的。
老莊主見我深思,敲了敲桌子喊醒我:“你為何去找那白羅鐲子?你年紀尚小,又呆在自己的閨房中,如何會去注意這種東西?”
我猶豫了下,我是穿越來這種事情肯定是說不得的,那既然如此不說也罷。
“聽別人說,好奇而已。”
老莊主嘆著氣:“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實在是不愿你嫁入皇家啊。你若離了山莊,在皇宮那里,處處受敵無人相助可怎么辦?再者,如若以后再也無法回到山莊里,那該怎么辦?”
這話一出,我頓時感覺眼睛有些發澀難受,心中也開始傷感起來:“當日我想嫁給高天,全是因為我喜歡他才想嫁給他。也未曾想過他會是皇帝,皇帝位高權重,恐怕是無法如我想的一樣。”
老莊主表情越加痛苦起來,把我的手牽著,輕拍幾下:“皇命不可違,圣旨也已經下來了。乘著接你的鳳輦未到,如今唯有一計可施。”
我問道:“何計?”
“就是你嫁與那高家小侄,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已成定局,任他是皇帝,如何拆散你們!”
我一愣,被此話震驚,久久難以說出話來。
……
夜色蔓延,抵擋不住困意。還未到平日睡覺時間,我便昏昏沉沉的上了床。
睡前,我還在想今日老莊主和我說的話。
我并沒有直接和老莊主說我愿意嫁給高然霖,但是老莊主態度堅決,離去時也是不容我反駁。
難道唯有嫁給高然霖這個方法了嗎?
可是我并不喜歡高然霖,也不是不想嫁給高天。我只是不希望高天是皇帝,且有些怨恨他不告訴我真實身份而已。
如果嫁給了高然霖,固然是可以避免進宮。如果不嫁給他的話,我就要進宮。
可是嫁給了高然霖,我怎么會幸福?對高然霖何嘗是不公平?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夢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金黃色的衣服,和一名女子正在河畔在散步。
不知道二人是誰,只感覺兩個人我都很熟悉,金黃衣服的好像是高天,又好像不是高天。而那女子,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我在夢里似乎是不存在的,好似只是空氣一樣,飄飄然的看著他們。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看著他們談笑風生。
忽然那男子忽然喊了起來:“鳶兒!”
那女子就“咯咯”的笑起來,還說:“我不叫紫鳶,我叫……”
忽然我一個哆嗦,整個人就驚醒了。
“啊……”我呻吟起來,剛才那個夢,是怎么回事啊,那個女人她準備要說什么呢?
卻感覺到有人在搖晃我的手,我抬眼看去,燭光下,一只小手搭在我手上。一個勁的喊著:“慕容蓮!慕容蓮!”
我終于明白我為什么會驚醒了,原來是慕容杰這個小家伙在搖醒我。
被這小家伙這么一搖,我的睡意全無了。
只好坐起身來,止住慕容杰的手:“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到我這里你來呢?”
慕容杰撅著個嘴,一把扯回我拉住他手的小手,說著:“現在才是戌時,又不晚。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找你,你可不能再睡了。”(戌時,大概就是晚上的八九點。)
我不由好笑起來,最近一直都沒見到小家伙,還以為他是自己找樂子去了,突然出現卻說是好不容易出來。
我點了他鼻頭一下,笑道:“什么叫好不容易才出來,整個山莊自由亂跑的不就是你了。搞得有人禁錮你一樣,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