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熙宮的火越燃越旺,宮人們用盡附近的井水也未能將其大火撲滅。高傅天趕到花熙宮時,整個花熙宮圍滿了宮人,大火過于旺,竟無人能近得身。
那大火金黃色的妖艷,似乎在叫囂著今夜夜色因它多么的燦爛。
高傅天全身戰(zhàn)栗,一種絕望感油然而生,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熙宮為什么會走火?!
高傅天抓著花熙宮一個宮女焦急的問“娘娘呢?!”
那宮女顫抖著回到:“娘娘還沒出來,火勢太大,宮人們進不去!”
宮女的話像是一把劍狠狠的插進高傅天的心口,使得他有些沒站穩(wěn)。
火勢太大,沒出來……
紫鳶!
下一刻,欲往大火里沖去,卻被身邊的宮人們死死抓牢。
“皇上!不可!不可!”
“皇上!來不及了!”
“皇上!火勢過猛!您要保重龍體啊!”
“皇上!已經沒救了!”
宮人門的阻攔無疑是沒有用,高傅天一個用力,掙脫所有宮人。
“誰敢攔朕朕必九族誅之!”
此話一出,宮人嚇得不敢動,高傅天快速往前沖。
他心痛如刀割,心里一遍遍的呼喊。
紫鳶,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不能沒有你。
沒了你,我要這江山何用。
卻見火里走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踱步從花熙宮的火海里冒出來。
高傅天瞪大眼睛,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朝那團影子躍去。
近到眼前,那黑色影子手上抱著一身是血的人,竟是高傅舒,懷中的是李紫鳶。
高傅舒手中的李紫鳶,面無血色,唯額頭上的血如止不住似得從頭上流至全身,染紅了她身上的白紗衣。
這一場面太過去觸目驚心,高傅天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眼神空洞,喃喃著:“紫鳶……”
高傅舒全身無力,手上抱著李紫鳶,一個虛軟直直的跪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鮮血。但是手上的勁道依舊死死的抱著懷中的人,似乎害怕懷中的人掉下去。
“太醫(yī)!”高傅天大喊,蹲在高傅舒面前,想去觸碰那個自己心愛的女人。
誰知道高傅舒一個晃身,手臂抬起來擋住高傅天的手,目光無神,冷冷開口:“不需要喊太醫(yī)了,紫鳶已經死了。”
高傅天一個戰(zhàn)栗,頓住。
既而怒吼起來:“高傅舒,你再說這樣的話朕就殺了你!”
說罷,用力的揮掉高傅舒的手,將李紫鳶給護在自己的身下,可是觸碰到李紫鳶全身的冰冷時,他終是黯然的低下了頭。
高傅舒緩緩抬頭,看著高傅天低頭埋在李紫鳶頸上的樣子,面容帶著一絲嘲諷:“你這個花熙宮,終于是囚禁不了她了。死了,也好,免得她日夜受苦,看著你如何的殘暴,如何的與其他女人戲水鴛鴦,連自己的孩子也保護不了,就那樣在花熙宮,苦苦守候。”
高傅天沒有回應高傅舒的話,這種事情他怎么會不知道。
她的難受,他怎么不知道。
他欠她一個解釋,一個重要的解釋。
他只有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帶著對他的怨念死去。
一個人在黃泉路上,那樣的寂寞。
明明就差一點點,他就可以永遠只和她在一起了。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高傅舒艱難的站起來,目光依舊如冰一樣冷:“所以我多么厭惡你。”
說完,高傅舒像是沒了靈魂一樣,身體往著花熙宮的出口一步一步的走出去,胸口的血流著他也沒有半點感覺。
能有什么感覺呢,那心早已給了她人,她人已故,心如何在。
左大臣從花熙宮進來,剛好看見四王爺與他擦肩而過,偷偷的奸笑了一下,然后又徑自往高傅天走去,見到花熙娘娘滿身是血,他眼里閃爍著得逞的神色。
“皇上,娘娘已歿,請皇上勿傷心,一切以保重龍體為重,護江山社稷之長。”
龍體……
江山……
高傅天腦子一陣炸痛。
頭上左大臣的聲音似乎那樣的忠誠,好像把這件走火事件說得那么簡單。
剛才,如果不是左大臣和其他大臣聯合起來以國事來阻止他到這花熙宮來,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了?
如果沒有發(fā)生,紫鳶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抬眼,眼前的近身侍衛(wèi)的配劍在他面前咫尺可觸。
哼。
高傅天勾起一抹冷笑。
“啊!”
左大臣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劍,為什么皇上當著所有人的面……
高傅天背著左大臣,右手握著劍柄,而劍身則在左大臣身上,血自左大臣身上流下來。接著高傅天背對著他抽回劍,左大臣口吐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宮人們一陣驚叫。
高傅天扔掉手上的劍,彎著腰將李紫鳶抱起來,卻發(fā)現帶著李紫鳶手上的白羅引鳳鐲不見了。
再抬眼,眼神盡是戾氣。
宮人們紛紛都吸一口氣,連連后退。
他只冷冷吐出兩個字:“給我查。”
……
皇宮陰暗一角,周圍十分陰森,但是卻傳出來聲音。
“我將頂梁柱推下去的時候,她似乎看到我了。”聲音低低的,似乎有些顫抖。
“看到了又怎么樣?一個死人還能爬起來?”聲音十分尖銳,似乎帶著欣喜。“不過,本宮倒是好奇一件事。”
“娘娘請說。”
“這兩年潛伏在花熙宮奪取那賤人的信任,最后親手殺了自己主子的你那一刻是何感覺?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