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的魂都勾去了,原來黑白無常是靠美貌勾人魂魄的,文素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一副了然的模樣,原來如此。
“黑白無常作為勾魂的陰差,萬中挑一,不管是任何方面,任何能力,都是凌駕于眾鬼之上,這其中當然包括樣貌了。”田荷花解釋道。
“勉強能入得了貧僧的眼。”一笙不屑的冷哼一聲。
“佛家不是講究皮相都是一堆白骨嗎?在你眼中還有樣貌高低之分啊,我看你分明是酒肉和尚。”田荷花嗤笑道。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一笙搖頭晃腦的說道。
田荷花又彈了一笙亮的反光的腦袋一下,真是比彈西瓜還爽快。
“文素,到了地府后好好照顧自己?!碧锖苫粗乃劂皭澋馈?
“嗯,童兒就交給你了,他要是不聽話,你就用雞毛撣子。”文素一步三回頭,語氣戀戀不舍道。
田荷花點頭,文素終是沒忍住哭了出來,跟在黑白無常的身后在霧氣彌漫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直到看不見文素的身影,田荷花收了鏡子還給一笙,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一笙眨了眨眼睛,他還以為田荷花會直接將鏡子揣入兜里。
“小和尚,現在我不是人妖了,你不必再跟著我,怕我影響鎮容了?!?
“貧僧法號一笙,不是小和尚?!?
“一笙,現在我不是人妖了,你不必再跟著我,怕我影響鎮容了?!?
“!”
“有緣再見,小女子名喚田荷花。”
“阿彌陀佛,有緣再見,貧僧法號一笙?!?
“……”
一笙看著田荷花遠去的窈窕背影,心道,妖與人妖果然是不同的,妖以美貌惑人心智,皮相而已,人妖沒有美貌也可以惑人心智,就像現在,像他這般心智堅定之人,人妖一走,竟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花姐姐,陪我玩,陪我玩。”
“陪我玩,陪我玩……”
風鈴一樣悅耳的聲音縈繞在田荷花的耳邊,但是在田荷花的耳中堪比無數只鴨子在嘎嘎的叫著,聒噪的要人命。
“童兒乖,花姐姐要睡覺,明天給你帶桂花糕吃?!碧锖苫ㄈ崧晣艺Z了一句。
“花姐姐,你長的真好看?!?
“嗯?!?
“但是沒有我娘親好看?!?
“嗯。”
“花姐姐,明天會下雨?!?
“哦。”
“記得收衣服?!?
“哦?!?
“花姐姐——”
“你再煩我,明天不給你帶桂花糕了。”
“從我身上下去!我不想鬼壓床!”
“文素,快把你兒子帶走!”
第二日,田荷花頂著個濃濃的黑眼圈打開房門,把錦娘嚇了一跳,忙問道:“荷花,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娘,幫我準備個熟雞蛋,還有,今天要下雨,不要忘了收衣服。”田荷花有氣無力道。
“這天看上去不像是會下雨啊,不過下了雨也好,好一陣子沒下雨了,你肯定是熱的沒睡好覺,娘給你煮點養心安神的藥膳?!卞\娘說著進了廚房給田荷花準備雞蛋和藥膳。
天空說變就變,剛剛還萬里無云,艷陽高照,這一會兒就黑云密布了。
許多在田地里干活的人頂著碩大的雨點匆忙回家。
錦娘看著屋外的大雨,積水順著屋瓦匯集流下,沿著屋檐向下滴著,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
“果真是下雨了,還好提前給你爹送了雨傘?!?
田荷花靠著門沿,手中端著瓷碗,身旁放著的的花盆里栽了一顆小柳樹。
地上放著一盤桂花糕,可是卻已經毫無香氣了,看上去干燥枯澀。
蘇山,石鎮上的神醫,有妙手回春之美譽,傳言醫術高超,能夠讓人起死回生。
性格怪癖,一天之中只給倆個人看病,而且是上午一個下午一個,診金高的讓尋常人望而卻步。
所以一般人得了小病都到尋常醫館中,除非是遇到群醫束手無策的不治之癥,才會找到蘇山。
倘若遇到讓蘇山也棘手的疑難雜癥,對于無法支付高額診金的病人,蘇山也不會那么不近人情的。
總而言之,蘇山看病因人而異,因心情而異。
腦海里將得到的信息過了一遍,田荷花抬眸看向雨幕。
淙淙潺潺的水流匯聚成淺淺的水坑,雨水滴落進去,蕩漾開一圈圈漣漪,仿佛一朵朵蓮花在水中綻放開來。
清涼的雨水驅走了初夏的燥熱和悶熱,竟然讓人覺得有幾分冷意。
滿月樓,著裝統一的小二穿梭其間,吆喝著“客官,您的菜來了?!?
有五大三粗的漢子劃拳喝酒,有儒雅小生搖扇賦詩,有劍客沉默不發一言。
“這小娘子身子軟的,讓人心癢癢啊?!币婚L得賊眉鼠眼的灰衣男子眼睛不懷好意的掃向進門的女子,嘴里發出猥瑣的笑聲。
同桌的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女子,從上看到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要說軟,這世間哪一個女子比得上那魔教教主夜千狐,光是聽聲音,就叫人心癢難耐,軟了雙腿。”
“武林大會選出來的盟主志高氣盛,已經在江湖上放出來狠話,定要在月末率領武林眾派攻上蒼穹頂,一舉殲滅煉獄教,到時候這魔教教主恐怕要落得千人枕萬人騎的下場了。”灰衣男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雙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魔教教主行事狠辣,殺人如麻,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因其武功高強,正派人士雖恨之入骨,但又無可奈何,聽說夜千狐肌膚滑如凝脂,美貌驚為天人,是因為他用處子之血沐浴,最近魔教行事太過猖狂,竟然把昆侖派堂主的女兒擄走了,昆侖派堂主怒發沖冠,誓死斬下魔頭的首級,一呼百應?!?
“怪不得那夜千狐一個大男人他娘的比女人還美,就和狐貍精轉世似的,這要是能摸上他的屁股一把,死了也值得啊,哈哈?!?
淫蕩的笑聲戛然而止,灰衣男子雙眼暴突,鮮血汩汩的從脖子處飆出,身子重重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