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氏一族的老祖宗定下明暗兩支的生存發展策略，并且留下祖訓，若是山賊寨子被滅，除非秦氏一族另建一個寨子，否則，明面上的一支絕對不允許報仇。

如此規矩，足以保證秦氏一族的傳承無恙。

可現在，完了！

“報應啊！”

秦守卓頹然地丟下了手里的大砍刀，坐在了地上。

他們秦氏一族，靠著山賊寨子，掠奪了太多的東西，也害了太多的人命。山賊寨子被剿滅，內里的族人被殺絕，這本來就是報應不爽。

他們青山村的這一支，雖然沒有直接殺人害命。但他們從山賊寨子的族人那里，得到了許多的東西。

誠然，他們得到的東西只是很少一部分，可這么多年，秦氏一族代代都有青壯加入秦家寨，他們這些人，都是罪孽深重。

“秦守卓，你給我站起來！”

秦正行一見秦守卓這個樣子，當即一聲吼，“老秦家的兒郎，就沒有你這么丟人的！”

“站起來！”

面對秦正行的咆哮，秦守卓呵呵一笑，道：“正行叔，別費心思了！”

“咱們老秦家，都該死！”

“咱們的確是沒有殺過人，害過命，但咱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沾了死人血！”

“老秦家，早就該斷子絕孫了！”

“這是從咱們老祖宗那時候就造下的孽！”

“要是有下輩子，我寧可投生成畜生，也不要再姓秦！”

秦守卓的手一抖，袖子里滑落一把短刀，直接一刀捅進了胸口。

“你——”

秦正行看著秦守卓自絕當場，也是傻了。

而同行的青山村的青壯，也都是愣住了。

秦守卓居然會選擇自殺，這讓所有人，包括沈子聰等人都是沒想到。

“跟他們拼了！”

秦正行第一個回過神來，發出拼命的嘶吼。

然而，沒有人跟隨。

同行的其他人非但沒有被鼓動，反倒是一個個丟了手里的武器，跪在了地上。

他們不想死！

秦氏一族，明暗兩支。

每一代男丁長大，都會面臨一個選擇，要么在青山村本本分分務農，要么去秦家寨落草。

如今留在青山村的，其實都是當初選擇了留下務農的。

不管他們為什么選擇留下，但至少他們沒有直接為惡。

秦正行沒有能將村里人鼓動起來，自己一個人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表情相當的尷尬。

沈子聰此刻也是挺尷尬的。

他看著站在那里進退失據的沈正行，抬手摸了摸鼻子，道：“老爺子，要不，你再來一次？”

“噶……？！”

秦正行愕然看向沈子聰，再來一次？

沈子聰聳聳肩，道：“就是，你再試著吆喝一下？”

噗通！

秦正行也跪了。

他又不是傻子，雖然上了年紀，瞧著也沒幾年好活，但他同樣是不想死。

“大少爺？”

站在沈子聰旁邊的沈佑，作為此番出行護衛的頭兒，表情更是尷尬得很，這事兒鬧到這一步，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痛下殺手了。

“佑哥，你說，咋整？”

這是一群熊包啊，殺不殺，沒影響的感覺，沈子聰這會兒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