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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鬼胎

中年人走下臺階行禮:“見過小張大人。”

小張大人回禮:“你家主人也在此?”

中年人道:“正是。”

小張大人道:“我家麟兒在游玩期間與賤內走散了,有人見到正是被引到了丹房內......”正說到這兒,他的妻子忽然在院外喊了一聲:“祺兒!”只見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孩兒搖搖晃晃地走進人群中,被其母一把攬在懷里。

小張大人有些尷尬,撓撓頭看向中年人。中年人倒頗為大度:“想必其間有些誤會,愛子失而復得,小張大人盡快安撫家人為宜。”小張大人連道:“正是正是。”匆匆帶著家人離開,他有些羞惱地道:“那個小孩呢,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家丁四下尋找,沒有發現小耗子的蹤影:“想必是趁亂逃跑了。”

院內,中年人稍站了片刻,待人群散去這才回轉入房。幾人在房內警戒著,屋內兩人坐在茶幾旁,其中一人正是葛慶倫,他等中年人關閉房門,問道:“外間出了什么事?”

中年人沒理會他,走到茶幾前,跟另一低頭飲茶的人稟告道:“將軍,張炳懷一家在城隍廟走失了孩子,聽人說那孩子被擄了來,適才帶人圍了院子。”

那人抬起頭,卻是尹世籌。他放下茶杯,疑道:“怎會有如此湊巧之事?”他霍地站起來:“其中恐怕有詐,快走快走!”

葛慶倫道:“將軍莫要驚慌,鄙人早有安排。”

尹世籌皺眉道:“若早有安排,便不至有今日之事。今日若是稍有不慎,暴露了你我的關系,這個損失誰來負責?”他將紗罩套在頭上,當先走出房門。

葛慶倫追到門口:“囑咐將軍的事請切記在心上,不容有任何閃失。”

尹世籌回身,手指著葛慶倫:“年輕人,注意你的態度!今日若不是你老師相邀,我是不會冒險前來的,可他卻不出現,這是何居心?讓你這么個蠻夷小兒來與我交談,你配嗎?”

葛慶倫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門后,注視著尹世籌從后門離開。高瘦道士走到廊下:“在這家人來之前,有個人來丹房討水,觀其形容身型估摸是你要等的人。”

葛慶倫不驚反喜,道:“果然來了,人在哪?”

高瘦道士抬手指了個方向:“奔那邊去了,我的人在跟著他。”

葛慶倫急道:“你的人跟不住他,”他回身招呼:“土狼、豺狼、木狼,給我追!”三人應命而出,葛慶倫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繼續喚道:“金狼,”他的腦海中迅速過濾著今天的細節,金狼走到他身邊,安靜地等待著。

青州府衙,夜晚。馬壽敲響馬森的房門,少傾馬全打開了房門,馬壽輕聲道:“少爺還沒睡呢?”

馬全點點頭,將馬壽讓進房內,馬壽將手中食盒放在桌上。馬全道:“少爺最近身體不適,三餐要在房內進食,辛苦你半夜還要準備餐食。”

馬壽道:“咱們府上趕上多事之秋,老爺少爺心情不好,咱們當下人的自當好生伺候。”

馬全點點頭:“你下去吧。”他關好門,回身便看見馬森陰沉著臉從內間走出來。他走到桌前坐下,將手中餐盤取出,食盒倒置,只一眼便興奮道:“正是它。”他的手掌在食盒底部磨砂著一個柳葉形狀的花紋,食指攀到托盤與包邊結合處,指尖緩緩加力將托盤卸了下來,露出里面的凹槽。他用手指將凹槽內那個鐵制密匣取出,感受到了手中的沉甸甸的分量,得意地馬森面前晃動著,馬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良久道:“就算你拿到了密匣,但沒有鑰匙你要如何打開?”

馬全將密匣放在手中把玩著:“這就不勞少爺費心了,我幫早已延請高人負責料理此事,”他不無贊賞道:“說起來,公子爺讀書不在行,偷雞摸狗的本事倒是讓小的嘆為觀止。”

馬森的臉色驟然脹紫,他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我只是按照你說的照做而已。”

馬全得意道:“先在食盒內暗置猛火油帶入書房,取一截長香引燃,書房中紙屑用猛火油附著堆砌于長香底部,待長香燃盡時,已是兩個時辰之后的事,此時長香引燃紙屑,高溫又融化猛火油,自此火借油勢,一發不可收拾,妙哉妙哉。”他搖頭晃腦地說了半天,不見馬森有何反映,著意地看了一眼,只見馬森直勾勾地盯著手中密匣,他將密匣在手中墊了墊:“少爺,想要嗎?”

馬森移開目光:“什么?”

馬全“嗤”地一聲笑了:“莫裝糊涂了,你是不是琢磨著怎么從我這里搶走呢?”

馬森否認道:“不用多心。既然你已經拿到手了,我希望你能信守諾言離開府衙,從此咱倆兩不相欠。”

馬全略施巧計完成了任務,心中的興奮讓他有些得意忘形:“放心,等風頭過了我就離開。這東西我就隨身放著,你要想要就盡管來拿——只要你能拿得到,時間有限,可莫要錯失良機哦,哈哈。”

青州府西北三百里,德州。季府主人季迎祥的書房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作為德州首屈一指的富商,很少有人能勞動季迎祥親自迎接,只因對方的身份有些特殊。

書房的門窗緊閉,室內又生著火爐,所以有些悶熱,季迎祥不顧形象地解開衣衫,他試探著面前的客人:“你說你是濟南府鄭家的人?”

客人年紀約莫四十余歲,雖然打扮的低調,但言談舉止自帶一份從容:“不才鄭沛成,乃是鄭家微不足道的一個小人物。”

季迎祥的眼睛中透露著狡黠:“我這跑船的生意,好賴全憑老天爺的臉色,若是風平浪靜尚能勉強糊口,若是不巧遇上風雨,不但掙不到錢更有性命之憂。鄭家老太爺雖已自朝中隱退,但家中田產萬頃,乃是濟南府首屈一指的大富商,怎么會看上我這蠅頭小利,”他直盯著客人的眼睛:“莫不是你假借鄭家之名,有意誆騙我不成?”說到此處,語氣轉厲。

鄭沛成不為所動:“季官人,到這個時候還言語試探于我,可就不明智了,”他的眼神回視著季迎祥:“若是跑船一行,你就算規模再大個十倍鄭家也不會感興趣,”他上身趨前,胳膊枕在桌案上:“鄭家感興趣的是你季家船隊與遼東的海上私貨交易。”

季迎祥驚得嚯地站起來,下意識地看向門口:“你是什么人....錦衣衛嗎?”

鄭沛成沒有做聲,季迎祥收斂心神:“無憑無據您可不能胡說八道,私通番邦可是殺頭的大罪。”

鄭沛成搖搖頭,起身:“季老板還是不相信我的誠意,若我是錦衣衛,貴府還能有今日的平靜嗎?我看今天到此為止吧,我還會在德州逗留兩日,季老板想通了可去惠明坊的團旗客棧尋我。”

季迎祥在書房中待坐著,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片刻他喚進自己的管家:“派人去團旗客棧給我盯死他,若他有異動,你就.....”他伸手在喉間比劃了一下,管家遲疑道:“這個人來歷不明,動他會不會有些冒險。”

季迎祥咬牙切齒道:“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露了咱們的底,這件事要是讓外人知道,夠滅門的罪過了。老子這好日子還沒過夠,可不能就這么交代了。”管家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是夜,季迎祥在妾室房中休憩,想著白天的事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小妾忍無可忍:“老爺,您就別折騰了,趕緊睡吧.....”

季迎祥回手一個耳光,小妾吃痛“哎呦”一聲叫了出來,捂著臉默不作聲地哭起來。敲門聲忽然急促地響起來,季迎祥一驚掀開被子坐起來,回身看見小妾仍在哭泣,心道晦氣,將被子蒙在其頭上又是一耳光,這才起身開門。

管家一臉焦灼地站在門外,見到季迎祥迎面便是一句:“東家,咱們家的貨被海運司抄了。”

季迎祥頭嗡了一聲,肥碩的身軀篩動著,也說不上害怕還是憤怒:“怎么回事,平日里不都打點過了嗎?海運司這是鬧的哪一出?”

管家伸手攙著季迎祥,附耳道:“海運司那邊傳過來話,說是上峰有命,半月內德州域內所有船只禁止出海。”

季迎祥驚道:“荒唐,禁海半月漁民吃什么,東海又沒有戰事,最近又沒有哪個大官要來德州,禁的勞什子海......”他一拍腦門:“這是鄭家點我呢,快備馬,團旗客棧!”

團旗客棧二樓,鄭沛成盤腿坐在床上在黑暗之中靜靜地等待著。忽然街上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在客棧前停下,他下床穿好鞋子將油燈點燃。樓下響起敲門聲、伙計罵罵咧咧地嘮叨聲、上樓的腳步聲,隨即他的房門響起。

鄭沛成將季迎祥讓進屋:“不知季老板夤夜來此,有何貴干?”

季迎祥堆起笑臉:“鄭老兄,深夜來此實屬冒昧,只是寒家有批貨被海運司查扣了。還想請鄭老兄幫幫忙啊,可否施以援手?”

鄭沛成施施然道:“既然海運司查扣的,應該去找海運司去要回來啊,季老板怕是急糊涂了,燒香拜錯了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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