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瓦格米的消息,楊兮兮甚是失落,埋頭就睡了。
實際上,一點也沒睡著。
瑪索感覺是個罪人,好像說錯了什么話。剛剛熱乎起來的心,突然又被澆了一盆冷水。乖乖地坐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瑪索本來也沒打算睡,他生怕睡著了,有人會把楊兮兮偷走似的。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晚上。楊兮兮一睜開眼,發(fā)瑪索哈欠連天,使勁揉眼睛。
“瑪索,你沒睡嗎?”楊兮兮不解地問。
“睡不著!也許是換了地方的緣故。”
“你騙人,前幾天你不都睡得很好的。”
瑪索被逼得無話可說。
“公子,我去給你弄吃的,你快點起床。”
說完瑪索就溜出門去了。
瑪索記得很清楚,楊兮兮在烏蘭城的時候,最喜歡吃玉米餅。
他來到街上,滿大街找玉米餅。剛好遇到了前來會合的黒伢。
“黒伢!”“瑪索哥!”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
“黒伢,你知道哪里有玉米餅買嗎?”
“玉米餅,前面小攤上就有。瑪索哥,我?guī)闳ィ 闭f完拉著瑪索就往前走。
“賣玉米餅啰!一元一張的大玉米餅!”瑪索聞聲快步走到了小攤前。
“給我三張大玉米餅!”
“瑪索哥,我吃過了。買兩張就夠了,這餅吃一張就夠飽的。”黒伢以為瑪索是要給自己買早點呢。
瑪索的想法是,買三張是想給楊兮兮兩張,自己一張。
“黒伢,多買點沒事,吃不完帶路上當干糧。”瑪索不好意思說是幫楊兮兮買的。
到了客棧,楊兮兮已經起床洗漱完畢。
還沒等瑪索他們進屋,嗅覺靈敏的她就聞到了玉米餅的香味。
“賣玉米餅啰!一元一張的大玉米餅!”瑪索故意學著賣餅人的口氣一路叫著進了屋。
逗得楊兮兮捧腹大笑。
從昨晚開始的緊張氣氛終于緩解開來。
楊兮兮毫不客氣地奪過玉米餅,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楊兄,你昨天吩咐的事我全都辦妥了!”黒伢年紀雖小,辦起事來可一點都不馬虎,令楊兮兮刮目相看。
“好樣的,黒伢!等我啃完這幾張餅,咱們就出發(fā)。”
楊兮兮隨便一說,把黒伢給驚呆了:一口氣能吃三張餅,真是大胃王!
看來瑪索所說非虛,幸虧多買了兩張。可憐瑪索自己只有流口水的份了。
不過,看著楊兮兮狼吞虎咽的樣子,瑪索照樣心滿意足。
“黒伢,那些蜂箱都搬上山了沒?”楊兮兮問道。
“楊兄,全搬上去了,一共五十個!夠用了吧?”
“夠了,夠了!”楊兮兮邊吃邊詢問著準備情況。
“瑪索,你記得把天簫和天笙帶上,就在我們的包里。”
“好的,公子。我這就去準備好。”
連黒伢都聽得出來,明顯這個楊兄像個主子,瑪索哥像個仆人。
等楊兮兮啃完三張餅。黒伢帶路。三人來到了茶陽崗。
這個茶陽崗,是通往南方的要道。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通道兩側是連綿起伏的山巒,漫山遍野的山茶花開得正艷。茶陽鎮(zhèn)也由此得名。
“要是沒有這害人的毒蜂,茶陽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好地方。”
楊兮兮望著紅遍大地的茶花,不禁感嘆道。
瑪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楊兮兮此刻的心情。
楊兮兮雙手合十,似在祈禱什么。然后拿出了天簫,放在了嘴邊。
幾乎在同時,瑪索也準備好了天笙。
這已經是失憶后楊兮兮和瑪索笙簫合奏的第二次。
青山綠水,茶花遍野,馨香沁鼻。天音婉起,悠揚蔓延,鳥獸蟲魚,皆俯耳傾聽。
成群成群的毒蜂,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在天音的誘引下,進入了早已預備好的蜂箱。
此刻的茶陽鎮(zhèn),除妙音繚繞,如天籟般靜寂。
“你們看,毒蜂都進蜂箱了!楊兄、瑪索哥,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黒伢第一個打破了寂靜,站在山頭拼命地喊起來。
人們歡呼雀躍,他們摘下頭頂的斗笠和面部的黑紗,在手中揮舞。
“這真是天仙下凡,我從沒聽過這么神奇的天樂!”
“茶陽鎮(zhèn)從此再也不用擔心毒蜂為害了!”
人們議論紛紛,奔走相告,擂鼓相賀。
滿滿五十箱毒蜂,這些縈繞茶陽人數年的惡魔,終于安靜地回歸了它們的巢穴。
茶陽鎮(zhèn)的男女老少,殺雞宰鵝,要感謝他們的大恩人。
楊兮兮和瑪索自打出生以來,也沒見過這么熱鬧的場面,而且這場面還是因自己而起。
楊兮兮不知所措,她沒想到做好事也會引來這么多麻煩。
此時,她想起了天柷老人的話,修仙之三千功行,須是陰德才是。
何謂陰德,行善積德而不為人知是謂陰德。
楊兮兮心想:“辦了這么點事,弄得人盡皆知,唉,功德全廢了。修滿三千功行,得猴年馬月?”
楊兮兮收了天簫,拉著瑪索就想跑。她不能呆在這里,讓茶陽鎮(zhèn)的人對她感恩戴德。
瑪索跟著楊兮兮一路跑到了客棧,由不得他辯駁。
“瑪索,趕緊收拾行李,咱們馬上離開茶陽鎮(zhèn)。不然這局面我們可控制不了。”
“不,公子。你的三步走這才走了一步。你就要當逃兵了?真搞不懂!”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看看外面的形勢,我要是真的好事做到底,恐怕難以脫身了。”
“不會的,公子,他們不可能為難一個好人!”
“公子,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屋外傳來一陣一陣哀求聲。
“瑪索,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這時,剛好黒伢闖了進來。
“楊兄、瑪索哥,你們不能走,你們得救救他們!”黒伢一進來就求情。
“外面這些人都是這些年被毒蜂蟄瞎了的可憐百姓。現(xiàn)在毒蜂之害已除,茶陽人終于摘下了斗笠和紗巾,猶如重見天日。你們的大恩大德,茶陽人會永遠銘記在心。可還有他們,難道再也沒有重見光明的希望了嗎?”
“黒伢,你別著急!容楊兄再想想。”瑪索怕黒伢話太多激怒了楊兮兮。
“瑪索哥,這些人里面有我的娘親,有我的父老鄉(xiāng)親,我能不急嗎?而且,你們上次說有辦法的,我都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娘了。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你們又變卦了。”
黒伢說著說著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