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瑪索找來了繩索和當地的向導。
向導來到楊兮兮雪崩馬墜的地方,查看了地形之后,告訴鐵木昆說:“這個地方叫死谷,意思是說凡是從此處墜落之人,絕無生還可能。就連我們當地人從此地經過,也是萬分小心。一旦雪崩墜崖,也無計可施。所以此崖也叫斷魂崖。”
鐵木昆等三人聽了,絕望至極。
“向導大哥,那從什么地方可以進到死谷去?即使生還無望,我們也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鐵木昆不想放棄任何一線希望。
“要進入死谷,須繞過整座天龍雪山,從另一面峽谷進入。而且那條路崎嶇險峻,處處暗藏危險,有去無回的多。”向導確實不是嚇唬他們的。
鐵木昆聽了向導的話,更加絕望了,但他想:“我們三個和熙弟是叩頭結拜、生死與共的兄弟,豈可因路途艱險貪生怕死,置熙弟生死于不顧呢。”
“向導大哥,繞過雪山前去死谷,要走多長時間?”鐵木昆問道。
“這位兄弟,跟你說實話,這條路我也沒走完過。據少數幾個從死谷返回的人說,順利的話至少也要半個月,不順利的話就不好說了。而且,過了這條道,你們這馬也用不上了,只能徒步前行。我看你們干糧也不夠了,這樣子去,怕是走到半路就要餓死了。”向導很為這幾個年輕人擔心。
鐵木昆瞧了瞧鐵木蘭和瑪索,又掃視了一下馬匹和糧食,確如向導所說,這樣盲目前去,只怕是去白白送死。
“哥,我們還是去求父親幫忙吧!”鐵木蘭見鐵木昆眉頭緊鎖,勸他還是先回烏蘭城去搬救兵。
“昆哥,我們還是先回去做足準備再來找熙兄吧。熙兄命大,定會沒事的。”瑪索也勸鐵木昆先回城。
鐵木昆思來想去,覺得也只能這樣了。“好吧!咱們現在馬上往回趕,爭取時間,快去快回!”
再說楊兮兮聽見那塤聲,不知不覺入了迷,一人一騎,只顧朝那天音奔去。
不知是那耀眼的光芒恍惚了她的視線,還是那美妙的天音引她入了幻境,她只覺得前面是一條寬廣筆直的白色大道。
她揮鞭策馬,直奔那音聲而去。
“娘,您快來看,她醒了,真的醒了!”
楊兮兮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看到面前有兩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地她的視線才清楚起來,原來是一位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小伙子和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娘。他們看上去非常簡樸,穿著布衣襤衫,小伙陽光朝氣,大娘慈祥柔和。
“姑娘,你醒啦!”大娘靠近床前摸著楊兮兮的手親切地問。
“大娘,這是哪里?”楊兮兮轉動她水靈靈的大眼睛掃描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姑娘,這里是天龍大雪山的死谷。”大娘如實相告。
“死谷?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楊兮兮不解地問。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大娘問。
“我叫……”楊兮兮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好像清零似的什么都沒有了,連自己名字也忘了。
楊兮兮躺在那里苦苦思索,還是什么也記不起來。
“大娘,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難道我失憶了?”楊兮兮抓住大娘的手,像瘋了似的大喊。
“姑娘,記不起來沒事,咱們慢慢來。別難過!這是我兒子瓦格米,有事盡管跟她說,他會幫你的。你呢,安心到這里養病,會好起來的。”大娘安慰著楊兮兮。
聽了大娘的話,楊兮兮稍微安靜下來,嘴里喊著瓦格米的名字:“瓦格米!瓦格米!”
“姑娘,你先休息會兒,我給你去熬點熱粥喝喝。”大娘借故離開,留下了楊兮兮和瓦格米。
瓦格米靠近床邊坐下,給她蓋好被子,想跟眼前這個姑娘說點什么,可不知道怎么開口。
楊兮兮雙眼微開,無助地看著瓦格米。
面前的這個小伙,清瘦硬朗,臉色紅潤,眼神深邃,長發略顯凌亂,苦難中透著堅強,簡樸中透著樂觀。
“姑娘,這個是從你身上找到的。”瓦格米把楊兮兮的長簫遞給她看。
楊兮兮接過簫,放在胸前緊握著。她想:“既然是我此前隨身攜帶的東西,對我來說一定非比尋常。”
瓦格米看著身體尚十分虛弱的楊兮兮,心生愛憐。這個姑娘看上去美麗端莊,優雅大方,臉容嬌俏,兩只大眼睛靈氣四溢,甚是迷人。
“姑娘,你累了吧!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再好好聊。”瓦格米見楊兮兮一言不發,猜她還是氣力不足。
楊兮兮望著瓦格米,不知說什么好。過去的全忘了,新生活尚未開始。不過,她知道,是眼前的這位小伙和他的母親救了她的命,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只有茫然和對兩位恩人的無限感激。
“姑娘,我叫瓦格米,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小妹吧。”
楊兮兮點了點頭。在這里,瓦格米和大娘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全部的希望。雖然他們看上去也是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無依無靠。她想:“不管過去我是誰,從今往后,我要為了這家人好好活下去,從此相依為命,努力生活。”
“小妹,我給你吹一曲吧!”瓦格米瞧著楊兮兮緊握長簫的樣子,猜她以前也定是喜歡吹奏的,就拿出自己心愛的天塤,準備吹給楊兮兮聽。
看到瓦格米拿出一件雞蛋形的樂器,楊兮兮眼前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塤聲圣潔、高雅、神秘、深沉,好像雪山腳下蘊藏千年的佳釀,歷久彌香。又好像天外飄來的仙樂,攝人心魄。
楊兮兮對這神奇的音聲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聽過。可思來想去,怎么也記不起來了。至于她這次來天龍雪山的使命也早已隨著失憶流走了。她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和疑問。
“瓦格米,你吹得真好聽!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看一下?”楊兮兮問瓦格米要他的樂器。
“小妹,給你!”瓦格米見楊兮兮開口說話了,甚是歡喜,立刻把塤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