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兒,那個嘎啦人怎么樣?”楊彪問宇文珞。
“楊叔叔,看上去這個嘎啦人已經安穩多了,在騎兵營馬場,養馬、馴馬、訓練……,干的挺好的。上次我們從嘎啦人那里俘來的那些馬,倒是被這個嘎啦人收拾得服服帖帖。這次就能為我們效力了。”宇文珞一口氣說了一堆。
“珞兒,我不是問的這個!我是想問這個嘎啦人我們怎么處理他。現在跟嘎啦人的大戰在即,是殺是留,是帶還是不帶?”
“楊叔叔,戰前殺人,我怕不吉。我覺得還是帶上他,一起北上。他畢竟是嘎啦首領的親侄兒,嘎啦軍的將領,對方進攻時一定會有所顧忌。”宇文珞剛才和馬納多的對飲雖然被打斷了,但心里的疙瘩總算是解開了。馬納多支持他和楊兮兮在一起,他們已經不是情敵的關系而是兄弟的關系了,所以還是想方設法給他留條活路。
楊彪拍了拍宇文珞的肩膀說:“珞兒,我很贊同你的想法。那就帶上他一起北征,你要確保好他的安全,以免出什么差錯。”
“是,楊叔叔!”宇文珞提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另外,兮兒那邊你也別去跟她告別了,我怕她鬧情緒,又搞出什么事情來,就麻煩了。”
“好的,楊叔叔。我明白。”
楊彪還不放心,又安慰宇文珞說:“珞兒,你不用擔心,這次征戰回來之后,我就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
這邊楊彪在安排戰事,那邊楊兮兮寢食難安。
“難道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所有人都防著我,生怕我惹麻煩。我還能指望誰呢!那個馬納多,連自身都難保。而且我們兩個正在鬧著別扭,他說的那些話至今讓我不明白。他明明那么喜歡我,卻當著我二哥的面說,要我嫁給宇文珞這個家伙。”
楊兮兮覺得她現在就是世界上最孤獨無助的人了。
明天,父親和這幫平時把她寵上天的哥哥們就要出征了,撇下她一人獨守偌大一個將軍府。她一想起這件事就根本無法入睡。
“既然他們都不管我,那我就走我自己的路。剛好趁這個機會去飛狐城外的世界看看。”
想到這兒,楊兮兮突然來了勁。“馬納多爺爺說過的八音仙子的遺音如今散落各方、下落不明,如果哪一天能夠把他們都聚到一起,豈不妙哉!我何不趁此出門去民間找找,會會這些高手,見見這些稀世之寶,聽聽這些天籟之音。那不比呆在這里有趣多了。”
楊兮兮是那種想到就做到的人。有了這個計劃,剛才那些煩心事一下就煙消云散了。她甚至慶幸有這么一個好機會,深藏她靈魂深處的野性開始悄然發酵。
這個瘋狂的想法讓楊兮兮心中暗喜。她現在不是擔心馬納多,生氣別人防范她。反而是怕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讓他們知道了,她就走不成了。
宇文珞得令,回到騎兵營,緊急調集軍馬。馬場這邊動靜也不小,馬納多看到所有的軍士都被調走了,馬場也馬去棚空。
“馬納多!馬納多!”宇文珞喊著馬納多的名字來到了馬場。
馬納多聞聲而出,牽了那匹飛龍馬,他知道馬上就要出發了。
“珞將軍!這是要上哪兒征戰去?”馬納多故意問。
“還不是你那個狂妄的叔叔,又來冒犯我們東圣國的邊境了。我們也不想出征啊,都是被逼的。你趕緊收拾一下,明天辰時一刻跟我們一起出發。”宇文珞直截了當地說。
“那兮……”馬納多本來想問楊兮兮的情況,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覺得既然要走,問不問已經沒有意義了,從此天各一方也好,就當從來沒見過。
“我們這次計劃是絕對保密的,請你諒解!”宇文珞似乎看出了馬納多的意思,忙著解釋說。
“我能帶上這匹馬嗎?”馬納多請求宇文珞把飛龍馬給他,這是他唯一的心愿了。
“好,就讓它跟著你吧。這馬真不錯!被你養得越來越駿了。”宇文珞拍了拍馬背說。
其實宇文珞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楊兮兮的,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她了,甚是掛念。本想借此告別機會跟她說上幾句話,但楊彪有特別交代,他也不敢擅自去見她,只能帶著那份牽掛的心上路了。
大軍準時出發了。楊兮兮也準備妥當,只是她不是要出征,而是要出逃。
摘下發簪金叉,卸了紅妝粉黛,女扮男裝,束發結巾,素顏素衣,草帽布鞋,一支簫,一個布包,就這么簡單!
民女楊兮兮,一簫走天下!
楊兮兮對自己的這個新身份、這身新裝扮很是滿意,就等著出了飛狐城云游天下了。
夜半時分,楊兮兮打探著這幫下人都睡熟了。輕輕地開了門,溜出府去。
到了大街上,楊兮兮突然想起了那幫露宿街頭的乞兒。她悄悄地來到那座破廟,看著地上那些睡得正香的孩子們,她也不忍打擾,輕輕地在他們身邊放了一些吃的、碎銀,不舍地離開了。
第一次獨自一人離開飛狐城,楊兮兮既好奇又忐忑。她順利地瞞過了森嚴的城門守衛,出了飛狐城。
楊兮兮腦海里有兩個地方在打轉。一個是往北走,去尋找馬納多爺爺的天鼓。一個是往西走,去尋找巴啦族人,她想弄清楚她自己身上這支天簫的秘密。她思量再三,決定先往北走。馬納多爺爺是知道八音天樂秘密最多的一個人,如能先找到天鼓,或許爺爺還活著,那這次尋寶之旅就要順利很多。
北征的大軍還在陸陸續續出城,楊兮兮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大軍過后的悲慘景象。她的慈悲心腸又開始發作了,看到路邊乞討的老人,她就施舍一點,很快就把身上的碎銀花光了。她只得一面吹簫賣藝賺錢,一面趕路。
走了兩天兩夜,楊兮兮來到了北行路上的一座古城——烏蘭城。
這里的人穿著跟飛狐城沒什么兩樣,只是男的頭上都帶著黑色的幘巾,女的頭上帶著蘭花狀的發簪。楊兮兮進了城,也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因為趕路累了,這天她也不想吹簫賣藝了,早早地在街上找了一家客店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