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還在陽臺上吻得纏綿,他炙熱的唇舌差點把她給吻到透不過氣來,跟他在一起后,她總覺得她的吻技還在原地踏步,而他的是一次比一次來得嫻熟、高超。
昔日美好的回憶,如今都成了她痛苦的源泉。
此時的鐘意情,忍不住從他的字里行間里剔找錯處,他當日說的是“我這住處”而非是“我們的家”,他估計原本就沒想跟她長久一起,是她太過一廂情愿了,以至于后來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這分明全是她咎由自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時她懷疑裴之沛是故意讓她住這的,想要喚起她什么呢?
做夢。
冰箱里的食物被塞得滿滿的,第二天,她下班回來,發現地面纖塵不染,廚房什么都被收拾得極為干凈,連她扔在衛生間還沒來得及洗的衣物都已經被熨燙得整整齊齊擺在了衣櫥里,應該是她去上班后來的鐘點工收拾的。
另外,衣櫥里還裝滿了不同款式當即的新款,全是根據她的尺寸買的,裴之沛這收買人心的行為也太下作了,當她還是過去好騙的鐘意情嗎?
算起來,過去,他都沒主動送過自己衣物呢。
在意識到后,鐘意情無論晚上回來多晚多累,都會咬牙將自己換洗的衣物給洗了,她一點也不想麻煩裴之沛找的鐘點工,當然,她對鐘點工是沒有意見,她對裴之沛找來的存了很大的意見。
至于那衣櫥里的嶄新衣服,她更是碰都不會碰一下,任由標牌繼續停留在那些衣服上。
住進來,已經是情非得已了,她不想自己的生活太多方面受到裴之沛的影響。
在搬到錦繡花園后,晚上加班后她便不再與姜華一起回去了,不同路。
姜華納悶,她跟姜華說,“我找了新住處,碰到以前一個同學說要跟我合租,她那室友要結婚了搬走了。算起來,合租還能比我自己租便宜一百塊錢一個月呢,只要七百。”
姜華見她這般精打細算,也沒有生疑,而是頗為惋惜,“以后可沒人跟我一道了。”
緊接著,她沉吟了會又道,“我也打算重新找個住處搬了,那一樓畢竟太潮濕了,對我媽的哮喘不好。”
鐘意情知道姜華的經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雖然她拿得工資比自己高,提成也是店里最高的一個,但這些遠遠還不夠,家里有個病人,對普通的打工族而言,真的是入不敷出。
她沉默了。
姜華卻揚起了一個笑容,“林姐最近在青州新開了一家店,想讓我去,我沒同意,推薦了你去,估計明天她會找你談。”
鐘意情錯愕,“為什么?”
姜華苦笑,“我也想去,可青州的消費比青城高多了,我還有我媽要照顧,做不到義無反顧,更何況去那,什么都要從頭開始,我在青城已經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戶群了。”
姜華分析得是頭頭是道,鐘意情也能夠理解姜華的為難跟矛盾。
只是青州,說實在的,她并不怎么想去,因為裴之沛跟莫輕煙都在那,那兒的空氣都跟自己格格不入。
林姐第二天果然如姜華所言找上了她,鐘意情還是推脫了,林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姜華事后意外不已,還特意問了她原因。
她也沒隱瞞,實話實說,“那里有我恨的人,我不想見到他們。”
“你覺得你見不到他們,你就不恨了嗎?”
姜華這話,把鐘意情給問怔住了,是啊,如果見不到,她就不恨了嗎?
只要裴之沛愿意,他就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根本就不能真正拿他怎樣,這就是她的悲哀之處。
“意情,你越恨一個人,證明你越愛他,只有不恨了,才算是放下了。只是這愛跟恨,哪有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的。”
姜華一針見血地道出了事實,鐘意情心里五味陳雜,她不肯認同,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時不時冒出來困擾她、折磨她。
所以這半個月來,她精力不濟,人也憔悴了不少。
“林姐,青州還缺人嗎?”
這一回,她沒有再猶豫,主動找上了林姐。
“想好了?”
林姐沒有問她為何想通了,只是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想好了。”
她要去青州,憑什么她要懼了他們,她不能安于現狀,這是一個自我發展的機遇。
在決定去青州之后,林姐善心地給了她兩天的假,讓她將青城的遺留問題做一個解決。
鐘意情給顧璟琛打了個電話,“璟琛,有空的話晚上一起吃個便飯吧。”
“行啊,在哪里吃?”
“你下午有課嗎?”
“有兩節,不過可以延期。”
顧璟琛不明所以,還是老實交代道。
“那我去你學校等你上完課好了。”
“你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你到我辦公室休等我就可以了。”
顧璟琛一貫設想周到。
“嗯。”
結束通話后,顧璟琛環顧了下凌亂的辦公室,蹙了下眉頭,便打了個電話,把手下帶的兩個博士生給喊了過來收拾,又指使另一個去買束鮮花插在辦公桌上的那只水晶花瓶里。
一個小時候,他對煥然一新的辦公室總算是滿意了。
那兩個博士生好奇心泛濫,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點,當了出頭鳥,“顧教授,你把辦公室整這么干凈漂亮是為了迎接女朋友的到來嗎?”
顧璟琛瞇了瞇眼,那博士生被睨得膽戰心驚,以為顧教授要發威了,沒想到他最后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博士生當即面面相覷,另一個心緒也被勾動了,“顧教授,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內衣導購。”
“啊”,這個年紀比顧璟琛還大上幾歲的男博士生憨憨的臉上難掩震驚,接著,對面那個哈哈笑了起來,“顧教授,你真幽默。”
顧璟琛挑高了那對英挺的劍眉,抿了抿唇,語帶涼意,“我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