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準備就緒。”不知為什么,淺語感覺精神有些飄忽,聽著龍御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隱隱約約地傳來一般,定了定神,淺語點了點頭。
“嗯。”龍御抬起頭隨意地瞥了她一眼,卻是突然發現她的臉紅得厲害,濃眉立即擰起,他關切地問,“怎么了?不舒服嗎?”
“啊?沒有。只是有點頭暈。”淺語扶額,對他報以淡淡一笑,讓他放心。
“是嗎?”龍御的墨眸中劃過一絲狐疑,那臉色,應該是發燒了。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伸出溫暖的大掌扣在她的額頭上,果然熱度灼人!
明明就是發燒了,這個小女人還不肯承認,硬撐著!
龍御有些薄怒,伸出雙手扶著她的肩讓她坐在圈椅上,從抽屜里麻利地找出退燒藥和消炎藥,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她,命令道:“馬上吃了。把水一整杯都喝了。”聲音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因為他的動作的話語,淺語的心中劃過一絲絲暖意,像是一縷春風徐徐地吹過心田。她接過杯子和藥來,全部乖乖照做。
“怎么會發燒呢?”龍御接過她喝凈的杯子又接了滿滿一杯水遞給她。感冒了,多喝水,好得快些。
“呃,可能是衣服穿得有些薄了。”淺語并不打算把安娜的事情告訴他。如果告訴他,不一定事情會演變成什么樣子。
“以后穿厚點。”龍御點點頭,囑咐她。
“嗯。”
淺語剛剛離開辦公室,家里吳媽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少爺,淺語小姐一個小時前回別墅的時候,全身都是濕漉漉的,好像掉池子里的一樣。我實在是放心不過,就給您打個電話。小姐是不是遭人暗算了呀?”
聽到這里,龍御的眼睛瞬時變得幽深……
下了班,回到家,因為擔心淺語,龍御徑直去了淺語的房間。
“燒退了沒?”未待淺語回答,龍御便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溫暖的大掌輕輕覆在了她的額頭上,“嗯,沒之前那么燙了。”
“小感冒而已,一會就能好的。”淺語對著他笑了笑。對于一個小小的感冒,龍御多少有些大驚小怪了,但是正因為如此,淺語的心里倍受感動。
“那也要按時吃藥。不然小病也會演變成大病。”龍御像個小老頭一般喋喋不休。
“知道啦。知道啦。”淺語笑著看了他一眼,心里卻是甜蜜蜜的。
“我問你,真的是因為穿得少才感冒的嗎?”龍御突然的提問,讓淺語微微一愣。
“是啊。”淺語“堅定地”點點頭。
看到淺語的態度,龍御便也堅定了心中的始作俑者是誰。淺語這般維護她,只能更加明確地說明這個始作俑者是她很看重的一個人。
龍御自然不打算反駁淺語的謊言,因為她既然想維護那個人,他便由著她。但是如果那個人敢再度傷害淺語,那他就絕不是現在這種態度了。龍御從淺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巧遇上了安娜。
“總裁……”安娜連忙笑著迎了上去,叫的很是甜膩。
龍御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漠然地側過身去,繞過她徑直走開。
瞧著龍御淡漠的態度,安娜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眼睛中也劃過一絲失落。顧不得許多,安娜咬咬牙,小跑上去,伸出手抓住了龍御。
“有事?”龍御轉過頭來,俊臉上寫滿了不耐,聲音也是冷冰冰的。
“我們可以聊聊嗎?”自然看出了龍御的不耐煩,安娜的心又冷了幾分,她抬起頭來,堅定地望著龍御,盡量顯得鎮定。
“好,我正好也有話要跟你說。”龍御皺皺眉頭,轉過身來,掃了她一眼。
他正好也有話和她說?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躍,安娜的眼睛亮了亮。夜晚的花園里,風吹得正緊,絲絲寒意透過冰涼的發梢傳到光裸的脖頸間,透過纖細的指尖傳到顫顫發抖的心間。
之前郁郁蔥蔥的樹,如今因為葉子一片片變黃,一片片凋落,而顯得光禿禿的,伸展著枝椏,比劃出各種奇怪的形象。
安娜抬起頭來看著因為到了初冬而倍顯蕭索的花園,百花凋零,千木頹然。住進來時,是11月底,所以樹葉已經凋落了很多,她便也不曾看到這個花園里夏季的姹紫嫣紅、生機勃勃。她多么希望能成為這里的女主人,守著她心愛的男人,守著這個奢華昂貴的大別墅,看著花園里春夏秋冬的四季流轉,花開花落。
那時,她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為了實現這個美麗的夢想,她必須一個個地鏟除前進的絆腳石。而淺語,便是最大的那一顆。
“不是有事嗎,說吧。”龍御冰冰涼涼的聲音隨著夜風一起飄來,將安娜的幻想瞬間擊碎。
“總裁,不,龍御,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安娜開門見山地說道。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是畢竟不是當著她的面說的,她沒辦法死心。她不甘心!
“你覺得呢?”龍御低下頭,漠然地掃了他一眼,眼中盡是不屑。“我想我已經表明態度了。”對于不必要的女人,他一向不屑憐香惜玉,所以能用一句話說明白的,他斷然不會拐彎抹角,委婉道來。反正都是相同的結果,浪費口舌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那,淺語呢?你喜歡淺語嗎?”安娜又不甘心地追問道。
“我喜不喜歡她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系吧。”龍御勾唇,似笑非笑。倏爾,墨眸中劃過一絲凌厲,宛如利劍出鞘,劃亮夜空,他沉沉道:“不要再妄圖傷害她,不然,你會死得很慘。”他將最后幾個字咬地很重,在人聽來,讓人不寒而栗。
安娜一驚,淺語果然把她設計偷盜藍鉆的事告訴龍御了,還說她沒有告訴龍御,她這又是在拿她當傻子耍!
“還有,我不喜歡別人隨便叫我的名字。”龍御說完,便留給安娜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轉身進了別墅。
又是一陣寒風吹來,安娜裹緊了外套,卻依舊阻擋不住寒風蹭蹭地灌入心房。她唯一能讓自己感到溫暖的辦法,就是用仇恨來堆砌起對于未來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