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個活人,紀晨明白真的安全了,頓時松了口氣。
同時也為他們沒死而感到安心,至少不會變成一個人。
“還好……咳,沒事?!?
聲音有些沙啞,紀晨意識到這點,連忙咳嗽兩聲,找回正常的樣子。
“這也叫沒事……”
青年嘀咕一下,撇撇嘴:“既然你醒了那趕緊來吧,我們都集合好了?!?
說著轉身離開,紀晨走下床,有些疑惑的問道:“集合做什么?”
青年回過頭笑笑。
“吃飯?!?
紀晨隨青年前往集合點的路上。
青年落后幾步,和紀晨并肩。
“對了,大哥你叫什么,我叫陳應輝?!?
“額…你好,我叫紀晨?!?
紀晨不是很適應這種特意湊過來,想認識認識的姿態。
陳應輝思索片刻,有些好奇:“季哥,你的姓是季節的季嗎?”
“不,是一個有些冷門的姓氏,世紀的紀。”
“好吧,九年義務沒學好,百家姓也只記得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八大姓。”
紀晨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陳應輝聳聳肩,正要繼續找話題時身后突然傳來吼聲。
紀晨回想起昨晚被嚇到,瞬間回過頭,發現是一個人在對著門大叫。
剛才路過的時候就在喊,在他倆走了幾米遠后,敲門的人終于忍不住了,直接開始撞門。
落后的賓館各種配置總是差強人意的,沒多久就撞了進去。
紀晨聞到一股熟悉又有些反感的氣味。
那好像是在感染者身上聞到的,但又不太一樣……
“啊啊啊啊??!”
進去的人連滾帶爬跑出去,發出殺豬叫。
聲音刺激著紀晨,真的害怕把那個玩意重新引回來,于是連忙去捂住那個大漢的嘴,低聲吼道。
“噓!安靜??!”
“唔唔…唔……”
大漢終于不再瘋狂掙扎,但似乎是在示意看前面,于是紀晨下意識看了眼,瞳孔收縮。
其實也沒難以想象的惡心場面,只是幾處看著新鮮還沒黑多少的血跡,以及一只耷拉在床上的,戴著綠寶石戒的手。
不過這個手的根部沒有軀干,單純的一只手臂。
切口平整,像隔夜的豬蹄。
紀晨:“……”
陳應輝慢一步到,看見這一幕后面色難看的退到墻上,但因為有紀晨和大漢的鋪墊,內心有準備也沒多少驚慌。
紀晨看了他眼,意識到這幾天下來,所有人的心理強度或多或少都有所提升。
提升失敗的,已經不是活人了。
陳應輝交代兩句就跑去喊人,紀晨喊了聲不要有太大動靜。
而驚嚇到的大漢也緩過來,紀晨適時放開,大漢站起來,但也不忍再去看那只手。
見他情緒不是很好,紀晨想著聊兩句開導,但得知這個手的主人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友人后,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
只能拍拍肩,說一聲節哀順變。
這種真心交友的人說實話紀晨有些羨慕,因為他仔細想來一個都沒有。
紀晨的人生其實很簡單,但對于正常的普通人而言也算磕磕碰碰。
父母在六歲車禍無了,寄養爺爺家。
爺爺在十四歲時檢出某癌晚期,也無了。
之后自己兼職,租房獨居。
學校紀晨的文化成績一般,體育是全國的萬年老四。
說起來,一直穩居全國第四也是一個奇跡,就像是專門篩選前三的人。
甚至有只要跑過紀晨,那么就能穩居前三的謠言……
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友人。
幼稚園開心,小學因為車禍六年陰沉冷漠,顯得自閉,不過因為顏值的底子還是小有名氣。
初中緩了過來,但非常冰冷,愛答不理在那個年齡段是所有人眼里的臭脾氣,中二病。
高中時,爺爺沒走多久,于是更加冰冷,不過在高中這個圈子里卻是個冰冷男神。
勾肩搭背的好友沒幾個,一群臉熟的人倒是一大堆,還有幾個女生來告白的高中人生成就。
大學后,紀晨悟了人生,完全走出,但從小的性格定型也不喜歡主動接近,于是依舊沒有真正的朋友。
而因為物質的情況下,大家對于臉的要求也沒高中那么瘋狂了,讓紀晨松了口氣。
總之,對于這種可以交代內心的人,卻在眼前死了,紀晨真的有些感受莫名。
思索間,這位看著四十的老男人自言自語蹦出一句話。
“早知道我就答應老婆的那個要求,不就是三人行嘛,還打算明天就跟你說,找到她后回去試試,沒想到你居然……”
紀晨:“……”
不,突然覺得,一個人其實挺好的。
正默默遠離這個男人時,一邊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
紀晨看過去,李叔正帶著一群人走過來。
見紀晨望過來點點頭,算是打個“你好”的招呼,紀晨本能的也點頭回應一下。
隨后不在在意,李叔打量眼情況后皺起眉:“向貴生,怎么回事?”
向貴生見狀,慢慢描述。
“我我去叫人的時候其他人都起來了,只有張奇這間沒反應,我以為睡著就就打開然后……”
看得出向貴生有點忐忑,帶著緊張。
紀晨注意到這微微皺眉,一個一米八的魁梧男人,也沒做錯什么,可面對李叔卻這么低聲下氣,唯恐得到什么懲罰,而李叔也理所當然的看著他。
平常見此不會在意什么,社會上低聲下氣正常,但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氣氛……
“怎么總感覺有點怪?!?
紀晨望了眼四周一圈人,但沒多說什么。
同時發現他們也在偷偷打量自己,紀晨想了想,應該是昨天的原因就不在多管了。
“只要沒有麻煩事……但愿。”
李叔在向貴生說完后沒有說話。
昨天他們也看見了一些殘肢碎肉,但都是清理干凈的,而現在沒住多久就又冒出一只手,還是自己的人……
“這附近有危險?”
想到這李叔望向四周,但沒看出什么。
“不對啊,昨天都仔細檢查過了,賓館沒有問題……難道來自外面?”
李叔看向窗外。
窗外風和日麗,看不出什么,不過窗戶是打開了的。
就在李叔看著打開的窗戶時,紀晨的聲音傳來。
“李叔,我認為我們應該趕緊離開這?!?
聞言,李叔點點頭:“嗯,我們本來就不會多待,這是肯定的……”
紀晨搖頭:“不,我的意思是十分鐘內,立即就走。”
?
李叔一愣,有些皺眉的盯著他。
面對這個兩秒生撕吊橋,欺負過感染熊的人,他也有些好奇。
以及忌憚。
但這些都先不說,他很好奇他為什么會想突然離開,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還是單純的勇后害怕?
說起來,自己貌似對于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上次自我介紹可以肯定,沒有見過這個人,抽簽也是……
心里思索萬千,但臉上只是眼睛微微瞇起,含笑問出聲。
“你發現什么了?”
紀晨總感覺他話里有話……廢話,這個眼睛瞇起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紀晨環繞一圈,見大家都看過來才開口。
“昨晚我凌晨醒過來,正要去找你們的時候,看見一個感染者在外面游蕩?!?
“很奇怪的是他沒發出任何聲音,如果不是看見他在動,我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李叔眉頭緊蹙:“所以?”
紀晨搖搖頭:“我沒有打草驚蛇……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其實有點第六感,能感覺他給人的威脅很大,比那頭熊還嚴重的感覺。”
李叔點點頭,對于那各種玄乎的第六感不置可否。
紀晨也沒指望對方信。
“后半夜我也睡不著,就盯著大門……”
“難怪你今早坐在床上,精神不好的樣子?!标悜x若有所思的嘀咕。
李叔和紀晨看了他一眼,紀晨內心點點頭。
好助攻啊,增加真實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短促的慘叫,之后就沒了聲音……”
說著望向那只斷臂。
意思到位,不言而喻。
紀晨盯著李叔,認真道。
“我們必須得盡快離開,這里或許是那個怪物的領地,到了晚上應該還會出來,到時候無論感染者還是人或者動物都會被獵殺?!?
“而獵殺的標準大概就是以聲音為前提?!?
聞言,人群騷亂。
李叔目光深邃的盯著前方,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