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跟著李叔等人跑進森林。
或許是透明光環的底氣,紀晨又回頭看了眼,發現那群感染麋鹿也沒繼續拱受害者,而是和已經病態灰白的感染者一起望向這邊,并手腳并用的瘋狂跑過來。
場面非常驚悚。
暗罵一聲,紀晨連忙收回眼神。
很快,陽光被茂密的樹葉遮擋,整個樹林都顯得幽靜冰涼,還有林間的碎光灑落陰影,是個打卡的好地方。
如果忽視身后一片倒的樹干,和感染者聲音的話。
李叔旁邊的人翻過土坡,偏過頭喊出聲:“李建國!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叔臉色難看,頭也沒回的繼續跑。
“你問我?我知道怎么辦還會跑嗎?!”
“他媽那幾個傻逼,引來專門搞我們!”
前面開始罵罵咧咧不停,還有部分人恐懼的尖叫。
但誰的腳步都沒有變慢,因為慢了的已經被感染麋鹿和感染者撲倒,只剩下慘叫聲。
慘叫沒持續多久,感染者們起身繼續朝活人跑去,而地上的人抽搐兩下反人類的站起,嘶吼一聲也跟了上去。
“哈…哈…我特么……”
碰巧回頭,剛好看見這一幕的紀晨繼續加快腳步。
同時罵罵咧咧:“哈……為什么只咬幾口就繼續追上來了!你們不是想吃人的嗎!”
正嘀咕中,粗獷的吼聲夾雜一股腥臭從身后傳來。
甚至形成風壓,抖動數不盡的枝葉搖擺。
下意識想干嘔但忍住了,在發現那頭巨熊參戰后,紀晨已經不想在說什么,只有純粹的恐懼支撐著往前跑下去。
身后一聲巨響,一個慘叫,一個令人心悸的咀嚼聲。
紀晨不看都知道,有個人連成為感染者的資格都沒有,就這么化作了食物。
或許是嘗到新鮮血肉的鮮嫩,感染熊咆哮一聲大步沖向幸存者們,沿途擋路的感染者們都被撞到一邊,或者直接踩成血肉模糊的殘廢。
被撞倒地上的感染者起身嘶吼大叫一聲,沒管感染熊繼續朝幸存者跑去。
隨著時間,眾人的體力逐漸落后,緊隨的就是慘叫和救命聲,沒多久就同化為感染者特有的濃痰嘶吼聲。
紀晨開始瘋狂的想辦法,第一次的模擬器沒說今天會死,只是生機在哪根本沒說,完全的一筆帶過。
“生機生機,哈…哈……一線生機哈……”
瘋狂思索中,紀晨沒注意到自己蹦迪一樣的心臟突然有了規律,并且更加強力的跳動。
仿佛打破了一個臨界點,肝臟器官也壓榨極限的瘋狂運作,腎上腺素開始不要命的涌出。
一股觸電感自頸椎涌上頭頂,所有亂糟糟的思路消失一空。
當然,沒得出什么有效的解決辦法。
比如像反殺什么的太冒險,一但被感染就是無解。
比如繞路不跟大部隊什么的,到時候沒有盾瞬間就是死。
所以一切思路清空后,直指了一個根本,不算解決方案的解決方案,那就是……
先跑贏前面的人再說!
正滿臉壓抑難受的眾人突然感受到一股風吹過,一抬頭就看見像每時每刻都在百米沖刺的身影。
一個大喘氣的人察覺身后感不對,剛偏頭就看見一個滿臉沉穩,目光只盯著前方的青年沖過。
他有一瞬間呆住,心里嘀咕一句好快。
然后沒注意腳下被絆倒,其他人連忙越過他繼續往前,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幾只感染者壓住,慘叫聲響起。
因為在眼前刷出了動靜,透明光環已經自動打破。
所以大家都注意到了這個猛人。
而紀晨繞過一個又一個的背影,其中還看見了幾個熟人,雖然不快,但也在第二梯隊左右。
只看了眼就不在理會,很快來到第一梯隊。
然后沒有在出格,雖然感覺還能跑的更快,但太快了也用。
到時候孤零零一個人活下來?
可一個正常人都知道,人可是群居生物。
特別是在荒郊野外,一個不會野外求生的人可活不了多久。
所以紀晨保持著這種速度,一直在第一梯隊里不上不下。
其他人也沒時間理會,繼續在瘋狂的交流方案和咒罵。
不過很快就因為太累沒有再出聲。
紀晨等人不知道跑了多久,這座森林仿佛永無止境,幽暗的樹木后面還是樹木,數不盡的樹木重復成一個無底迷宮。
而感染者們直接認定他們,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瘋狂。
紀晨模糊計算了一下,跑了這么久沒有個五公里也有四公里了,簡直難以想象會追這么遠。
一公里就是一千米,在校全力跑個圈的八百米就累成狗。
而放到城市,也相當于公交車好幾個站。
想到這,紀晨感覺牙疼。
感染者的恐怖已經深刻體會,簡直太能追了!
期間又有幾個人不甘落后,被感染者一撲而上,只有慘叫的余音。
紀晨看了眼周圍幾個。
嗯,很好,居然還有十幾個人!
驚奇中,紀晨也有些好奇,自己應該是通過絕境時刻的天賦才能跑這么遠,還剔除了痛覺帶來的難受,雖然依舊非常不舒服但也算可以堅持。
那他們呢?
頓了頓,看見他們一臉麻木,眼神跟死水的樣子,紀晨默默收回目光。
反正,看起來就知道不好受。
這時他發現前面似乎有光,眼睛一瞇,看見是什么后驚呼出聲。
“吊橋!!”
聞言,一些人麻木的抬起頭抽出注意力,當看見那座吊橋,死水的眼里泛起光澤。
所有人都知道那叫做‘希望’。
于是壓榨最后的力量,像最后的賭徒,將力氣都投入進去,朝著希望沖刺。
“哈…生機……”
紀晨第一個跑出森林,大致看了下吊橋,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應該是景區的旅游吊橋。
距離十幾米遠,下面溪水流淌還有些高,對面是一條石板路延伸下去,說不定還有商店什么的。
然后看一下好壞,磨損程度,安全隱患……嗯,至少明面看起來結實。
至于細節上的好壞?自己又不是專業的,看不出來,而且也沒時間。
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依次從人和感染者以及麋鹿掃過,最后落到那頭五米兩成樓高的感染熊時,迅速收回并往吊橋上跑。
隨著用力踩踏,吊橋顯得搖搖晃晃。
但沒大問題,紀晨開始瘋狂往前沖,其他人在嘶吼聲中緊隨其后。
來到橋對面,紀晨明白這應該就是模擬器里沒有說的“生機”。
只要把吊橋的繩子隔斷,哪怕只是一根,都能將存活幾率上升八十個百分點!
也還好這個自然保護區號稱原生態,連吊橋繩子都用的是粗糙大草繩,而不是現在常見的鋼絲繩。
不過不這樣又怎么能叫生機呢?
剛松氣的紀晨頓了頓,貌似意識到什么。
那么問題來了,生機已經找到,打開生機的鑰匙呢?
或者說,隔斷繩子的刀在哪?
正興奮的紀晨意識到這一點,剛剛劫后余生的臉上瞬間僵住了。
“窩!德!發!克!!!”
整個人的音線都一度崩壞。
這時其他人也跑了過來,見紀晨站在吊橋盡頭的繩子哪,跑得快的幾個人意識到隔斷繩子的思路,也停了下來。
也可以說是,思維歸位,麻木遠去,心臟感覺隨時可能爆炸,全身每一處舒服的,連呼吸都非常的難以調動。
已經跑不了了。
其他人看見這里有人停下,也因為身體原因和從眾心理停下來。
正不停調動呼吸喘氣時,突然看見第一個跑過來的青年發瘋似的轉過身怒吼。
“鑰匙呢!鑰匙呸!誰有刀!誰有割繩子的刀!不能割繩子還是得死!”
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個感染者擠出人堆,沖到了吊橋中央,感染熊也終于來到山崖,發出咆哮。
紀晨喊完剛好聽見吼聲,眼神一狠肌肉鼓起,轉身抓起草繩就往外拉。
面目猙獰青筋暴起之下,在眾人震驚的眼中,草繩很快一根根斷裂。
最終在感染者快接近時猛地扯斷,并不停留的甩出繩子!
吊橋傾斜,橋上幾個感染者,以及剛沖出人堆的幾個都沒站穩,直接掉下去。
紀晨沒在意手上的痛感,就在準備快速去扯另一個時,身后傳來聲音。
“大哥!我這有刀!”
腳步一頓回過頭,發現是那個寫生美術生,也就是今天上午貢獻畫紙做抽簽的那個。
此時他遞過來一把美術刀,好像剛剛拿出,結果沒來得及出口紀晨就崩斷一邊繩子了。
但沒事,晚點總比沒有好,問題不大。
迅速奪過,滋出刀片,毫不猶豫對準繩子砍下。
爭先恐后抓繩子爬過來的感染者隨吊橋落下,被水流沖走。
路沒了,對岸的感染者見此一個接一個往前沖,然后理所當然的掉下去,走了前輩老路被水沖走。
“真特么瘋狂……”
紀晨抽抽嘴,一屁股坐到地上,正打算休息時,感染熊不安分的大叫一聲,沒有任何前兆,打算直接跳過來。
望著半空中的灰熊,紀晨表情一僵,差點心肌梗塞。
但感染熊并沒有一跳幾十米的能力,最終只是勉強抓住了懸崖邊,肥大的身軀不停往上蹬,朝著眾人咆哮。
但沒用,因為上不來怎么叫都是放口臭而已。
不過倒是把所有人都嚇得不清,紛紛想掙扎站起,企圖離開這個地方,在跑跑。
而看著不停咬合嘴想咬人的感染熊,紀晨恐懼深處,突然從心底冒出怒火。
緩緩站起,有點虛浮,但堅定的一步步走過去。
感染熊伸長短脖子想咬他,但剛好站在安全區,沒咬到,只能繼續無能咆哮。
紀晨面無表情,直接抬起腳,猛地甩過去。
碰!
感染熊的頭顱像被扇了耳光一樣扇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