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看見,并驚醒那個怪物后,就毫不猶豫后退。
最開始發現感染者時,眾人悄悄路過,發現沒有驚動后松了口氣,打算就這樣到對岸。
但沒想到,會遇見一個正處于‘活躍’的感染者。
這個龐大的特殊感染者為了追擊紀晨等人,造成的動靜驚醒了其他感染者。
形成恐怖的連鎖反應。
在紀晨感知中,這個世界逐漸變得嘈雜起來。
一雙雙沾染血污的手從車輛縫隙伸出,有幾道身影掙扎的爬起。
然后,沒有猶豫,紛紛望向紀晨等人的背影。
發出一聲不似人的嘶吼,開始不要命的撲涌過來。
從高空看,人流如同黑色的浪潮。
簡稱,尸潮。
紀晨注意到這一點,頓時驚悚到寒毛倒豎。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我為什么會想著回來殺個回馬槍啊啊啊??!”
正在瘋狂大叫的王奎聞言,聯想到幾小時不由分說讓他們回來的事。
腦海的弦瞬間斷開。
情緒失態,忍不住生起一股火氣。
其中,最重要的是,有種不信任自己的感覺。
明明,只要跟著自己指揮,根本沒有破事。
不是嗎?
“紀晨!你他媽是不是有?。》且貋恚 ?
“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安全到地方了!”
“現在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他媽……”
后面的話紀晨沒有在聽下去。
不過也沒有在說話,只是臉色難看的默默繞過車輛。
而王奎一邊跑路,一邊單純發泄般的咒罵。
雖然王奎一開始只是想單純的發泄,但后面逐漸變了味。
俗稱,上頭。
同樣,這些話也傳進其他人耳里。
如果不是去聽信紀晨他那神經兮兮的第六感,會陷入這種幾乎死局垂死掙扎的局面嗎?
會嗎?
不會吧。
那個時候,應該是已經到目的地休息了吧。
而不是在這里為了活著逃命,逃命的希望還非??~緲。
大家的心思仿佛干柴,被王奎的話瞬間點燃,形成熊熊燃燒的怨言。
趙燕燕也忍不住加入其中,開口低罵。
壓力爆發下,靈感化作詞匯不要命的涌現,言語也變得越來越難聽。
陳應輝也隨之開口罵罵咧咧。
胡輕語遲疑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幾句。
大致就是‘如果不聽他該多好’的意思。
一時間,紀晨被萬夫指責。
至于之前帶他們逃命出來的事例,早已經忽略了。
就算沒忽略,其實改變也不大,照樣指責。
其中,所有的話直指一個核心。
——我們信任了你,你卻辜負了信任。
所有的錯都推到紀晨頭上。
隨著一句一句的傳開,紀晨的臉也開始越來越難看。
但依舊沒有說話。
一太累。
二本就是自己腦抽了一下。
三是一旦自己開口,那么就是真正引爆了火線。
容易真正心態炸裂,影響到后面的逃生。
不過。
雖然大家都罵得很起勁,把一切都推到了紀晨身上。
但也有在這場罵聲中開始心煩的。
“閉嘴!你們難道看不清附近的情況嗎???”
巫云浩突然大喊一聲,大部分的罵聲一頓。
但沒出社會的王奎,因為年輕人心性,還在罵罵咧咧,甚至不爽的看過去。
“傻杯你又踏馬說什么?難道不是他的錯,你天天裝模作樣就算了,現在還想幫忙掩護?”
巫云浩的外套被感染者抓住。
掙了掙,沒成功掙脫,
于是果斷脫下外套,爬上車頂。
同時被這個人搞到心炸。
“踏馬踏馬的你除了踏馬有個什么用?”
“本就因為被感染者堵得心煩,在思考怎么出去時還嗶嗶奈奈?!?
“你腦子還在就給我安靜!”
“艸!你以為你是誰?也配說我?”
“還自稱總裁,你踏馬也配!”
王奎當即不爽懟上去,很快爆發了新一輪罵戰。
而紀晨這邊,翻涌的情緒卻在逐漸平息。
雖然沒平息多少,但冷靜下來是足夠了。
平息的原因很簡單。
——他想活下去。
而不是在這無意義的爭斗。
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我的錯,我的鍋。
但我無視,你們請隨意。
只要能活下去,以及不妨礙我就行。
紀晨想起巫云浩之前說的情況。
剛好在車頂站定還沒跳下去,紀晨迅速環顧一下四周。
頓時瞳孔收縮,心臟停泄一瞬。
面前的場景真要形容,就是‘視線所到之處,感染遍及之地’的既視感。
在剛才逃跑時,紀晨目光只放在自己周邊,沒去管其他。
現在一看,感染者密密麻麻,像瘋狗一樣,爭先恐后沖過來。
“我……”
紀晨有一瞬間的恍惚,望向四面八方。
之前耽擱的這點時間,感染者其實都基本爬出,在放聲嘶吼。
身后,那只巨大的感染者也以一步幾米的距離快速接近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們。
望向橋的兩旁,寬敞的江水灰蒙蒙的,顯得渾濁。
仿佛在暗示著,接下來死灰的命運。
“……”
紀晨張了張嘴,陷入沉默。
一股莫大的后悔涌上心頭。
“呵呵,自作聰明?!?
紀晨搖頭失笑。
一只感染者靠近,并抓住了紀晨褲腳。
正要咬下去時,紀晨睜開眼,一腳將這只感染者甩開。
望著潮流的感染者。
紀晨的心臟不知道是緊張與恐懼,還是興奮與激動,又或者只是絕境時刻下的錯覺。
只是,在逐漸更加有力。
前方的王奎偶然回頭,發現紀晨站在車頂沒動。
面對無數的感染者,只留一個背影。
看著很帥,對此很直接的大喊一聲。
“煞筆!”
其他人跟著望去,見狀皺眉。
但已經自顧不暇,很快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邊起來的感染者上。
紀晨拿出加油站找的鋼棍,盯著無數感染者的人流,逐漸勾起嘴角,露出瘋狂的獰笑。
紀晨的內心,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會出于憐憫的心理幫助,也會不爽時…
隱約嗜血。
不過平時心態很好,而且有一定的底線維持,所以日常都很正常。
但這幾天的各種死里逃生下,積攢的不爽已經化作營養,嗜血的因子以此開始發芽。
紀晨知道跑不出去,于是握緊了鋼棍。
深吸一口氣,砸向挨過來的感染者。
邊退邊打,鋼棍已經被沾染了渾濁的污血。
看著有點惡心。
紀晨后退幾步,抓緊時間喘息時,突然聽見螺旋聲。
抬起頭,兩架直升機正在橋上空,緩緩降低水平。
而在直升機兩邊,漆黑的加特林已經架好。
下一刻,加特林滋滋轉動,無數彈道流光如雨滴飛進感染群里。
在這一瞬間,紀晨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希望…
貌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