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一副心灰意冷，天都塌了的模樣。”金玲想著說道。

旁邊竄過來一個山上的師弟，“我也看見了。”他沒心沒肺地嘻嘻笑道：“大師兄好像賭錢輸了幾個億，明天就要被砍死一樣，對生命已經沒指望了。”

“去！”施巧巧給他敲了記暴栗，那師弟抱著頭嗷嗷逃走。

“怎么會這樣呢？不過就是去了趟仙道集會嘛。”施巧巧咬著手指，皺眉思索。

金玲也鎖了眉頭，心里很是擔心。

那頑劣的師弟腦門不疼了，又賤兮兮湊過來，“二師姐，三師姐，我知道為什么。”

“哦？”金玲和施巧巧都看向那師弟，企圖尋找到大師兄頹廢的答案。

那師弟叫步展鴻，雖在山門排第五，確是最先跟從重水道長的。他是還在襁褓時就被重水撿來，養到六七歲就開始劈柴挑水，洗衣做飯，服侍重水。

后來重水陸續收了四個弟子，他也長到十三歲。重水見他人越見機靈，就施恩讓他也拜了師。

是以岳千山還沒在山門時，步展鴻就在了，許多事他知道得比金玲和施巧巧還要多。

步展鴻嘻嘻一笑，頗為享受被兩個師姐矚目，抬頭挺胸起來，“遙想當年，大師兄剛被咱師父拎上山……”

那時岳千山大概九歲，重水把他帶上山時哭得慘兮兮。他胖墩的小身子就那么在院子石凳上一坐，小胖手擰著眼睛，傷感到夕陽西下。

重水不會哄孩子，只講了番道理，早就搖頭離去。

時年十歲的步展鴻是個人精，偷偷地把師父那番話聽了進去。知道了這小胖子即將成為山門里第一位二代弟子，而小胖子的身世可憐，被媽媽拋棄了沒多久，又被爸爸拋棄。

他做好了晚飯，去叫小胖子吃飯。小胖子也像長大后的今天一樣，只說“不吃”。接著就失魂落魄，像只流浪小狗一樣抽泣。

小步展鴻服侍完重水吃飯，就拿了兩個饅頭，油紙包了，給岳千山拿去，“喏，小少爺，給你的，快吃吧。”

岳千山扭過頭，圓圓的臉蛋上滿是淚痕。

步展鴻跳到另一邊，對著岳千山的眼睛說：“不就是爸爸媽媽都不要你了么，有什么大不了。我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媽媽，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岳千山憤怒地喘著氣，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兩坨過分凸出的臉頰遮住緊抿的小嘴，肥嘟嘟的手指已經撰緊。

步展鴻從沒下過山，第一次見同齡人，好奇得緊。又跳過去看他正臉，“哎呀呀，你別哭了，別像個女娃娃……”

天可憐見，“別像個女娃娃”是他哭的時候，重水經常會對他說的，可不是他自創。他就這么拿來一用，誰知道這小胖墩就像被按了暴跳的開關，拎著拳頭就沖過來，把他死死按地上摩擦。

他好歹也大一歲，那天的夕陽下，他就這么地在院子里，被未來大師兄按著胖揍。直到姍姍來遲的重水，把他解救出來。

他直疼了大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