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兄弟很是勤奮，繪制地圖的基本原則-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山川河流等比例啊都基本了解了，當然等高線啊，水文啊什么的等下一步。”

“現在我給他找了個更難的，乘法口訣，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看著馬順疑惑的眼神，“我給你學”胖子忍著笑道。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五，三五二十...二十五，三五四十……三五太難了……”

“你少看點抖音，不學好的，學壞太快！”

“什么抖什么音，他說，我認真學了，我太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順想到小時候被乘法口訣表制霸的時候，對，讓這些明朝小孩也嘗嘗社會的酸甜苦辣。

“你們笑什么，我在門外都聽到你們笑聲”？

這是韋三回來了，這人原來是渭北刀客，這次跟著馬順出來，在土菜館負責切菜，也算是專業對口。現在土菜館三人組到齊，胖子掌勺，韋三切菜，馬順老板伙計跑堂加算帳。

“老大，我下午見到韃子了，是真的，就是我們在關外看到的那種真野豬皮，你別急我喝口水慢慢說？”

馬順把茶遞給韋三：“別急，慢慢說！”

咕嘟，咕嘟，韋三順了口氣，說到：“下午我還不太確定，他們包著頭，看不到金錢鼠尾，但是他們的馬一看就是正宗草原馬，還有那嗜血的眼神，藏不住。剛才，我碰到高延武的仆人要我送二十斤鹵肉，說是招待客人。說是從武昌來的，可不就是韃子嗎！”

“高延武，就是那個老愛耀武揚威，肉只切二兩，酒能喝兩斤多。挑三揀四不說，吃飯喝酒像是給我們好大面子的大老粗？”

“聽說是統帥高一功的侄子！”

“就是，就是，那么吝嗇的人請客，還是韃子，此事必有蹊蹺，你把肉送去，多觀察觀察啊？”

…………

李過匆匆離開了馬順的小店，此時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高皇后高桂英分享這個喜訊，雖然不太確定。他很清楚高皇后對這個孩子的牽掛，更多的有強烈濃重的愧疚。

他有種預感，或許根本不用調查，只要高皇后看上一眼，馬順是不是當年的那個李順，要知道李順五歲前一直都是高皇后帶大的。

高皇后高桂英是李自成的結發妻子，現在北路大軍統帥之一高一功的姐姐。原本跟著東路大軍，昨日才轉回弟弟，侄兒的北路老營。也帶回來李自成殉難的詳細情形。

原本的李順老娘早逝，所以一直由高皇后撫養，因為沒有生育，又加上隔輩親，高皇后對李順很是溺愛。崇禎七年，李順失蹤后，各種方法尋找后，所有人都認為李順不在了，戰亂年代，再著一個五歲的孩子，活下來的希望很是渺茫，只有高皇后一直認為李順還活著，崇禎十七年，大順在西安建國后還派了好多批人尋找。

走到門口，李過又猶豫了，一旦讓高皇后重燃希望，最終又以失望收場，加上最近又這么多事，可以預見高皇后會遭受多么沉重的打擊。溫柔賢惠一方面，性格剛強猛烈又是另一面。

最終李過決定要告訴她，這么多年的尋找，總要有一個結果。是好是壞另說，并且他也想知道結果。

“嬸娘，我最近遇到一個有趣的小子，跟我叔叔小時候好像，還一直勸我聯明抗清，還慫恿我接叔叔的班，統領這兩路大軍。”

“呃，我原來也想你舉起這個旗，繼續闖王這個名號，可是坐了龍椅，見了大世面，現在困難了，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各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嬸娘，不是這個，我說我認識了一個小子……”

“才認識一個小子，你認為好，想收為義子……沒關系，你自己做主吧”

高皇后單純的以為李過只是想找她說說話，隨便聊聊天。

當李過告訴她，這個馬順五歲在關中流浪，和年輕的“闖王”很像，并且時間也對的上。高皇后迫不及待想見一見這個馬順。因為五歲的李順都說跟“闖王”很像。

現在該李過降溫這個事，并且現在情況復雜，知道李順失蹤的事的人很多，不要被一些人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高皇后聽的迷迷糊糊，知道人在老營，也就放心多了。

…………

且說韋三去高延武營里送鹵肉，也沒探聽到什么消息，到是知道這批客人明早要走。

所以一大早，土菜館三人組就在城外官道旁的小山丘埋伏起來。

日上三桿，終于見到一隊從城里出來的馬隊，標準的草原高頭大馬，一群人包著頭。緩緩的經過土丘，突然拖后的兩人轉過頭來向小山丘撇了一眼，犀利噬人。向前面的人嘟囔一句，一群人打馬飛馳而去。

“這是發現我們了？”

回城的路上，韋三道:“這是真韃子嗎？看這警覺性像是，感覺上咋和在關外看到的不一樣啊！”

“韃子也分為滿蒙八旗，漢八旗，在關外我們見到的韃子是遼東軍閥，和我們做生意的屬于漢軍旗，崇禎末期遼東只有軍閥，哪有什么韃子，明官軍之分。”

剛開始是“養寇自重”，后來就是軍閥斂財，資敵通敵是斂財，借敵像朝廷要經費也是斂財。所以遼東爛透了。

“剛看到的可能是真真正正的滿八旗，還有可能是白甲精銳。”

“哎——”

“當年你說這將是我們大敵，還真是……”

“當年我們舉半國之力打不過，現在我們舉全國之力……”

“一定要打過……”

“當然，我來了，我們來了！”

隨后，三人一陣沉默。

韋三從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看著細土從手指縫中緩緩落下:“造孽啊，這么好的地都荒廢了，大明不完天理難容啊！”

“聽說是王田，佃戶逃了，誰也不敢種啊？”

馬順道:“沒聽說這附近封有什么王啊，怎么是王田？”

“福王！”

福王朱常洵是神宗愛子，分封洛陽，當時神宗堅持要給田四萬頃，經過廷臣和地方官員的力爭才減為二萬頃。就這還是陜西、山西、河南、湖北四省湊出來的。

土地高度集中，宗室首當其沖，這是明滅亡的原因之一。

遼東軍閥，宗室這些都是壓死駱駝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