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蠶室室內體育館，今天Red Velvet的行程比較簡單，只需要在KCC職業籃球賽的中場休息時間進行《Dumb Dumb》的表演就好。

“都檢查一下，別忘帶設備了。”

張寧遠站在一旁，對即將上場表演的五人提醒道。

裴珠泫聞言，反射般地檢查了一下自己拿著的手麥，忍不住抬起頭和張寧遠對視一眼。

兩人相視一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發生過的事。

15年7月的時候，Red Velvet也是接到了類似的行程，在希望籃球賽上表演《ICC》的歌舞。

這種體育比賽的中場表演，設備基本是用手麥，而工作人員又出了紕漏，竟然在表演開始前忘了給裴珠泫手麥，再加上她們幾人平時打歌用的都是耳麥，所以直到表演開始都沒人注意到這點。

等到《ICC》前奏響起，裴珠泫隨著開場舞蹈的回頭動作，看到身后的金藝琳手里拿著麥克風，才意識到問題，一下子驚訝地小嘴微張，腦袋慌亂地看向場邊求救。

但這時候，表演都開始了，她也不能突然中斷再下場去拿，這樣就成舞臺事故了，只好勉強自己先鎮定地繼續表演。

最尷尬的是這種體育賽事的表演行程，因為現場氣氛都非常火熱，噪音也比較多，加上設備不如那些打歌節目專業，都是采取的半開麥表演。

裴珠泫聽著伴奏里自己的聲音正認真地唱著個人part，可現在自己手上卻沒有麥克風，只覺得無比尷尬。

裴珠泫雖然心里一陣慌亂，但SM教導的業務能力畢竟擺在那，這時候還是盡量自然地維持著臉上甜美的笑容，繼續表演。

不過裴珠泫也沒打算坐以待斃，開頭自己就兩句獨唱，后面都是其他成員的part和合唱部分，但副歌那里自己可是有一大段rap的。

因為臉上還要維持營業的微笑，裴珠泫沒法用表情求助，只好看向場邊的張寧遠，借著表演《ICC》舞蹈里雙手食指輪流輕點嘴唇的動作時，故意讓食指多停留一會，還隱晦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嘴唇微動，用唇語作暗示。

張寧遠也注意到了裴珠泫的暗號，連忙從工作人員那里拿來一只麥克風，輕輕拍了拍話筒，確認沒有使用問題。

他繞著籃球場走到Red Velvet五人后方不遠處，趁幾人走位，而攝像機在拍攝另一邊的樸秀榮和孫勝完時，一個箭步上前，把手麥交給裴珠泫，化解了尷尬。

當時只覺得千鈞一發，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現在回想起來，裴珠泫又不禁為兩人無形的默契而暗喜。

趁著幾個妹妹現在注意力都放在場中間，等待上場的信號，裴珠泫不動聲色地挪到張寧遠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擺。

“怎么了，珠泫？”張寧遠疑惑地看著她。

裴珠泫歪了歪腦袋，俏麗的臉蛋上露出明亮的笑容，用她溫柔的語音小聲問道:“你那次是怎么這么快就注意到我沒拿麥的？”

張寧遠被她的問題問得愣了一下，還沒想好回答，裴珠泫再次確認周圍沒多少人看這邊，又靠近一點，湊到張寧遠耳邊，語氣狡黠又帶著一絲魅惑:“是不是因為那個時候就喜歡我啦？”

裴珠泫今天是藍條紋的白色長衫和白色百褶裙，款式簡單但很襯氣質，配上她一頭絢麗的金發和臉上明艷的笑容，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還是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張寧遠都有些看呆了。

“說呀，是不是？”裴珠泫笑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

“誒，你們該上場了。”隱約瞄到不遠處打手勢示意上場的工作人員，張寧遠連忙朝那邊指了指，借機躲閃著裴珠泫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

“不許轉移話題，快說。”裴珠泫一把拽住張寧遠的袖子，不依不饒地追問。

“真該上場了。”張寧遠使出拖字決，繼續催促。

裴珠泫不滿地哼了一聲，她還沒聽張寧遠說起過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眼看就要問出結果了，他居然還想賴？

但工作優先，裴珠泫也只好先上場做準備。

籃球場中心，裴珠泫和成員們各自站好位置，趁著《Dumb Dumb》伴奏還沒響起的功夫，幽怨的小眼神直直地凝聚在前方的張寧遠身上，逼得他作出和身旁的工作人員交談的樣子來裝作沒有看見。

一會表演完再收拾你，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拖著。

平時幾分鐘的表演在裴珠泫眼里變得十分漫長，好不容易結束，裴珠泫立馬邁著小碎步急匆匆下場。

但張寧遠提前往裴珠泫身后瞄了一眼，暗示成員們還在后面，讓她沒法繼續追問，只能忿忿地瞪著張寧遠，用眼神表示“你一會最好有別的借口”。

因為《Dumb Dumb》的舞蹈里有五人側腿坐在地上的動作，張寧遠拿出提前準備的飲品和毛巾給她們。

不過，他特意把裴珠泫那份留到了最后，趁著遞東西時繞到她身后。

裴珠泫對他的行為不解，剛想轉身，卻被張寧遠輕聲警告:“先別動，我幫你把后面纏住的頭發解開。”

剛剛在一邊觀看的時候，他就留意到，表演開始沒多久，裴珠泫的頭發大概是被別在后腰的音頻接收器纏住了，每次動作過大都會扯痛頭皮，導致她接下來跳舞都收斂了許多。

“你怎么發現的？”裴珠泫半是疑惑半是驚訝地問。

雖然頭發被纏住干擾了動作，但為了不影響表演，她自問也是盡量做好每一個舞蹈動作的，可能會和平時有細微的不同，但張寧遠這樣也能注意到，裴珠泫內心在感到奇怪的同時也不免有些雀躍。

張寧遠小心地幫她把纏在一起的長發從接收器上解開，盡量不弄疼她，聽到裴珠泫的詢問，整個人動作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地低語:“就是像上次一樣，因為一直看著你，所以注意到了。”

這時，纏住的頭發也解開了，聽到回答的裴珠泫有些驚喜地回過頭:“莫？”

他這算是在變相回答自己之前問的那個問題嗎？

“發生什么事了，歐尼？”聽到裴珠泫聲音的其他幾人好奇地看了過來。

“額…我頭發被麥纏住了，我讓寧遠幫我一下，他笨手笨腳的，把我弄疼了。”

裴珠泫反應迅速，立馬找了個借口搪塞妹妹們，說著還轉過頭歉意地看向背黑鍋的張寧遠，右手偷偷摸到背后，牽住張寧遠正在幫她拆下接收器的手，討好似的輕輕捏了一下，膩著聲音悄悄道歉:“米亞內。”

“歐尼，那要不我來幫你吧？寧遠歐巴估計是沒經驗。”孫勝完提出幫忙。

“不用了，已經快弄好了。”裴珠泫擺擺手拒絕。

這人惡人先告狀有一手的！

張寧遠無奈地瞪了她一眼，裝作氣憤地回握住裴珠泫柔軟白皙的小手，稍微用力揉了兩下，以示抗議。

裴珠泫自知理虧，立刻開始轉移話題:“‘像上次一樣一直看著我’是什么意思？是指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嗎？”裴珠泫說著，又展露出明媚的笑臉。

張寧遠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仔細一想，那個時候我確實好像已經有些喜歡你了，至少是有好感的。”

“這話剛剛怎么不說？”裴珠泫的小手又捏了一下，不過這次不是討好，帶著情侶打情罵俏的意味。

“剛剛不說是因為沒想好要怎么回答。”這話說出來，張寧遠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接收器已經從她腰上拆下來，但還有幾縷頭發纏在一起，張寧遠借著給她梳理頭發的動作分散注意力，掩飾尷尬的情緒。

感受到發端傳來的輕微感觸，有點癢但又很舒適，裴珠泫忍不住半瞇起眼睛，像只被順毛的小貓，安靜地享受著張寧遠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