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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雙城往事

世界很大,城市很多,城與城相似的也不少。

有的名字相似,有的風格相似,有的氣候相似。城有相似,這個說法我從無異議,因為我居住的城市和他居住的城市就很像。

兩座城,都是歷史悠久的千年名城,都有古色古香的皇家建筑,都有源遠流長的文化底蘊。

與此同時,它們也有許多不同:面積大小的不同、人口多少的不同、工資高低的不同等等。

城與城之間存在差異才正常,畢竟每一座城市的區域都不相同。差異也好,不同也罷,都不影響我和老高的關系。

即使我在這座城,即使他在那座城,即使它們是兩座城,也無妨……

剛上初中那會,我倆基本不說話,疏離的根本不像同桌。這種哭笑不得的冷漠,直到初二開學才結束。

許是有了一年的同桌基礎,許是我聒噪的性格讓他實在無奈,又許是兩種因素都有。總之一句話,我倆變成了連上課都敢說話的老鐵。

老高學習好,我一直貪玩,我倆做同桌主要對我有利。我可以毫無顧忌抄他的答案,想抄哪科就抄哪科,沒有次數限制。

考試不允許同桌坐在一起,防止相互之間抄題或者對答案,我倆當然不能違背校規。

分開坐就分開坐,我對此沒有意見還特別擁護,當然這些都是裝的。

如果我不把真實想法隱藏起來,肯定會被老師叫家長。學生都不希望父母來學校,因為他們回去基本都動手。

除此之外,我特別相信老高的真誠,畢竟優秀的成績誰都看得見。

看到抄來的高分我更激動,每次都有種跪了的沖動。我感激的給老高送禮物,可連送三次他都不接。

不接不代表老高厭惡吃辣條,而是他不想讓我抄答案了。因為他相信,我能考出讓他懷疑人生的成績。

不過這個成績需要我獨立完成,也就是憑實力考出高分。

在他的輔導下我的成績突飛猛進,不但考上理想的大學,還找到了滿意的工作。

老高畢業后沒有參加工作,而是留在大學繼續深造。又過了三年,他研究生畢業,人也留在了異地。

那一年是2015年,也是我工作的第二年。2016年,老高參加了公務員考試,并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筆試和面試。某天下午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誰啊?看著陌生的號碼,我猶豫要不要接。號碼雖然陌生,但我知道區號,這是那座城的電話。

是他吧?想到電話可能是老高打來的,我迅速摁下了接聽鍵。

“我就知道是你,這么久也不打電話,是不是窮的連電話費都掏不起了?最近怎么樣?找到工作了嗎?在哪住啊?”

當話筒那邊傳來熟悉的“喂”時,我激動的差點蹦了起來。老天,這家伙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了。

有時想想也挺搞笑,老高說話慢吞吞的,我語速又特別快,我倆聊天只有一個結果,就是我說他聽。

或許接到他的電話太高興了,我竟然忘了他說話慢,而他也沒提醒我。我倆一個使勁說,一個安靜聽,直到我嗓子快冒煙了才想起一件事。

這可是長途電話,還是老高從異地打過來的。可是,我咋這么過分呢?說個沒完沒了。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讓愛說的說,讓愛聽的聽,雖然這是我給自己找的借口。

“我挺好,考上公務員了,單位通知我明天去報到。”

一個愣神,老高已經風輕云淡的說完了。

“考上了?厲害厲害,我要挑個擺件送給你,你上班的時候把它放在辦公桌上,這樣就無法忘記我了,哈哈……”

他考上公務員把我樂壞了,恭喜他的同時也開了一把玩笑。誰料,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差點窒息。

“我不去報到,也不想當公務員,況且我的性格也不合適這類工作。我在一家大型網站找到工作了,明天正式上班。”

“你沒開玩笑吧?不當公務員考什么試?”

“我參加考試就是想試一下,沒別的想法。我已經找到合適的工作了,年薪挺高。可可,再見。”

老高毫無預兆的結束了通話,如同他猝然而至的來電,而我也沒有回撥過去。

勸說?算了吧,我了解老高。他是外表安靜骨子堅定的人,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他也是為了家人,主要是為了他弟弟。

我見過老高的弟弟,我叫他小高,我倆就見過一次,說了一句話,還是我說的。

“嗨,你是不是外國人?”

我想知道他的睫毛為什么又濃又密,所以問了一句,他沒理我。小高出車禍那年剛十歲,他被一個混賬司機撞成了終身殘廢。

弟弟失去右腿,父母悲痛欲絕,肇事司機逃逸,這一切對老高打擊很大,他的性格也變了。

老高想幫父母減輕壓力,他想給他們買一套大房子。他要在發展空間大、機遇多的大城市找一份工作,他要實現所有的愿望。

最終,老高的愿望變成了現實。

他孤身一人在外漂泊,去了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上班,月薪不少。四年后,他在家鄉給父母買了一套新房子,就在我家附近。

工作后,老高又找了一份兼職,整天忙的天昏地暗,我們的聯系也越來越少了,一年到頭就春節能見一面。

歲月如飛刀,一晃過十年。

十年,時間變了;雙城,方位變了;經歷,心性變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許多事物都發生了變化,縱使世間萬物都在改變,我倆的友情始終未變。

不管我去找他還是他來看我,不管行程多么緊張我倆都會見面,哪怕只有五分鐘,也足夠開心一整年。

身處不同的城市,擁有相同的情誼,這是注定的幸運。

這份幸運彌足珍貴,這份幸運正應了那句話:真正的朋友不一定常見面,但一定把你放在心里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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