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熙早早進了廠子工作區。一進去發現偌大廠子就周姨和杜姨倆人,已經開始工作了。
周熙來到自己位置將肩膀上的書包放下,她知道距離工作時間還有半小時。但沒想到周姨和杜姨這么拼。
她負面大腦又開始亂想,在想是不是因為她,讓她們工作負擔多早早起來工作。
這時她看到自己機器上有一瓶漂亮的茶罐子。
周熙拿著茶罐子看向周姨和杜姨疑惑問:“周姨,杜姨,這是誰的茶罐子?”
周姨停下手中活嘴角微微上揚,但就是沉默不語。這時杜姨“撲哧”笑出聲說:“這是你那60歲頂著不好意思的老臉木叔,一大早給你送的。說是剛摘好的茶葉,說你喜歡喝,”
杜娘想起今天早上她和周姨提早到廠子看到場景。
她看到她們平時工作區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但是她和周姨還離的有些遠看不清。結果一離近就聽著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木叔,手拿罐子嘴里念叨著話語。
“哎呀,放這里能看見嗎?”
“不行,不行太顯目,等下大家看到都笑話我,這老臉得保住”
“那放抽屜里,可是如果她平時很少開抽屜怎么辦”就在木叔困擾怎么放能被發現同時又能保護他的老臉,身后一道聲音響起,嚇的他差點把手中茶罐子丟出去。
“其實你可以把抽屜打開一點,然后周熙一過來發現抽屜沒關好,肯定會說:“啥情況,抽屜怎么開著”這時你的茶罐子就可以被發現同時你的老臉也保住了。但有一件事我不能確保,就是周熙會不會轉身問我和周姨說:“周姨,杜姨。這時誰的茶罐子哈哈哈哈哈哈”杜姨看著一倆困擾的木叔給他支了招,學著周熙平時說話的腔調,瞬間把自己逗笑了。
木叔轉身看著身后出現倆人。“咳,今天來的很早嗎?”木叔有些尷尬說。
周姨看著木叔尷尬臉,忍住嘴角笑意說:“嗯,醒了就想著早點過來”
場景氣氛顯的極外尷尬,但明顯只針對木叔,因為杜娘還在哈哈笑不停。
最后,木叔頂著僵硬的老臉把茶罐子放到周姨手中,說出了杜娘對周熙說的話。
木叔離開了,杜娘也停止笑聲了,看著茶罐子若有所思一會說:“看來,你侄女挺招人喜歡的”
木叔急匆匆回到廚房,為了平復一下剛才僵硬的心情。他打開柜子拿出里面放著與剛才送出去一模一樣的茶罐子。
這是他起了大早去摘的新鮮茶葉。那天他把周熙領到趙管事那里時,看著她進去背影其實,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他來到廠子這么多年,看到多少進進出出的來學的女孩子。雖然她們會親切喊他一句“木叔”但她們不會看一個糟老頭子枯燥分貨,幫忙,還會細心幫他把茶葉泡好。
木叔把新摘的茶葉放入茶杯中,他喜歡茶,但不講究。只要出味就好。
他喝著泡好茶,看著漸漸白晝的四周,也許真的一個人孤單太久了,有這樣一個人就算只是陪他幾分鐘,不說話心里都覺得特別稀罕。
周熙看手中的茶罐子,她本來想好回工的。但此刻看著這茶罐子她覺得可以再等等。
工作間陸陸續續進了一些人,而杜鵑花正跟著三個大媽正往這邊過來。在過來途中有人看見對面的小溪說:“咦!那不是小溪嗎?她進去房間不是趙管事辦公室嗎?”
這時身邊大媽一看:“真的,你說這小溪真奇怪,之前那些女孩子見了趙管事就像老鼠見了貓,能離多遠就有多遠。但這小溪怎么每次自己送上門。啥毛病啊!”
“你說這小溪是不是跟趙管事有同一個毛病”這時另一個大媽說。
“啥毛病”倆個大媽異口同聲問。
“就是那啥,喜歡跟人有肌膚接觸。不然為什么我們廠子之前好好的,現在怎么就烏煙瘴氣的”大媽有些氣憤說。
“還有這毛病”一位大媽好奇問。
大媽有些不確定回說:“應該有吧!不然趙管事這種種行為都是啥意思,就是就是色胚。而且,你們想想趙管事年紀那么大,除了外貌磕磣了些但好歹經濟狀況還行吧!為什么沒有結婚”
“對啊!為什么”又是那倆大媽,異口同聲。說完還彼此對視各翻了一個白眼。
大媽小心翼翼說,生怕被別人聽到。“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這趙管事小時候被父母忽略太嚴重,嚴重缺愛慢慢就這樣了。”
大媽在這邊議論紛紛,杜鵑花就站在旁邊靜靜看著小溪背影消失在那扇門后面。
她也許真的錯了,但這個錯她還有彌補余地嗎?
“咚咚”小溪剛敲開趙管事的門,里面就立馬出聲。“進來”
小溪在過來時剛好看見對面的大媽和她親愛的杜姨娘。
她幾乎每天大腦里都會自動浮現第一次被趙管事咸豬手上下其手的時候,她有多惡心,多痛苦,多想逃離。
小溪剛進廠子時候跟現在周熙一樣傻傻愣愣的,凡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從來不知道原來好的同時沾著壞。
那天她記得很清楚,太陽比今天的還要刺眼,杜鵑花約她來到后山的小空地。那里只有一張常年被雨水腐蝕的木凳和一地的雜草,卻沒有一朵花。
“杜姨娘,今天天氣好好,怎么這里一朵花都沒有”那天小溪穿著自己喜愛的小裙子,嘴角笑起來會有淡淡的酒窩。
杜姨娘看著這樣干凈又單純的小溪,遲遲沒辦法說出那一句話。
她陪著小溪聊了一會說:“不知道,我也只是來過一次。”
“哦”小溪微笑回應,然后接著說:“姨,你說我要多久可以學會,自己賺錢啊!”小溪說這一句的時候,眼睛泛著光,里面盛滿了她對未來無限可能的期盼。
杜鵑花看著這樣眼神,眼里的光漸漸黯淡下來。她問小溪:“你真要學嗎?”
小溪點點頭說:“當然了,姨,你不知道我父母多糟糕。不然我也不會來這里”小溪說的很輕松,也讓杜鵑花感覺她在這里真的很輕松。
“可是,如果在這里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你還是依舊選擇這里嗎?”杜鵑花問。
那時候懵懂的小溪不知道那代價是什么,直到趙管事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后。
“只要你乖乖的,等你學會了。自然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我也不會再對你做什么”
小溪打開門,她記得當時趙管事丑陋的嘴臉,配上他惡心的話語。她說什么了嗎?
“哦她說了她可以”
那一次的記憶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肥胖的咸豬手撫摸過她每一寸肌膚,那感覺就像空置好多天腐爛的肉一樣,讓她惡心,讓她覺得臟,讓她覺得自己不再干凈了。
她回房間洗好幾次,手心皮都洗的發白了,可她還是覺得惡心。
又一次趙管事來了,她忍住內心想推開,卻無法推開。
“她太渴望新的環境了”
所以,她找杜鵑花苦苦哀求她,哭的滿臉淚花,卻也引起不了她任何的憐憫之心。
“姨,求你救救我,我真受不了,他說一個月學不會就會把我趕出去,但我不想回家,不想再回到那個讓她崩潰地方,所以,姨你幫幫我,好嗎?”
忍了幾天哭聲,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在這個唯一的親人面前爆發了。原本她以為這里是救贖開始,誰知道是地獄大門的開啟地。
杜鵑花看著哭的一臉都淚水的小溪,忍住了心里憐憫之心,痛聲說:“是你自己那天下午說,只要讓你留在這里,什么代價也都可以”
小溪看著辦公室里的男人,肥頭大耳又矮又長的磕磣,一見到她就像狗見了肉骨頭,抱著她上下其手。
趙管事一看進來人是小溪,瞬間眼睛亮了起來,流露猥瑣的表情。
“小溪啊!快過來讓叔抱抱,想死你的身體了”直白的下流話,不遮蓋的色心。這一切都還是會讓小溪心里泛惡心。
她忍住心里的嘔吐感,嘴角上揚笑的很燦爛,燦爛的迷惑自己感官,大腦,告訴自己去的不是地獄,而是心之所向之處。只有這么想,她才能順理成章讓自己接受每一秒的惡心。她知道趙管事喜歡撫摸人身體,不然他就會焦躁不安。她知道,所以她學會利用自己身體,去換她的心里所求。
小溪被撫摸著,時間久了她也就麻木了。
“那個,周熙好過分怎么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真替你不值”小溪把聲音說的嗲嗲的,是她以前最無法接受聲音。但有一次她察覺眼前這個男人特別愛聽時,意識到自己沒什么變的不能接受了,只要達到目的就好。
趙管事一聽這嗲嗲聲音,渾身就止不住的抖動,仿佛自己每個毛細孔都被這可愛聲音撫摸了一樣。
抱著小溪,撫摸著她身上白皙肌膚,一臉滿足的對小溪說:“那你說有什么辦法”
小溪知道自己目的達成了,把身子更貼近趙管事說:“我可以約她出來,你做你心里想做的。只要她體驗過這被人撫摸的感覺,我想她也會像我一樣喜歡上的”
趙管事一聽,心里滿是疑惑:“難道,我按摩技術不錯”他又想想過往每個被他按摩過女孩,哪一個不像小溪現在這樣滿臉舒服的表情和嬌羞紅彤彤的臉蛋。
趙管事覺得自己真相了,越發覺得自己按摩技術可以征服任何一個女孩子。
他露出猥瑣表情笑瞇瞇說:“那一切都交給我的好溪兒了”
屋內響起男女嬉鬧聲,讓還站在外面的大媽和杜鵑花一陣尷尬。
一位大媽說:“要不,我們走吧!在這里怪尷尬的。”
別的幾位大媽離開附和,點點頭說”對,對,對”
大媽還沒轉身走,辦公室門又看了。她們看到衣衫不整的小溪又是一陣尷尬。
有些大媽尷尬的轉頭看看地,看看天,摳摳自己指頭,唯有杜鵑花一個人看著小溪。
小溪打開門看著還在門外的大媽們和杜鵑花,眉頭一挑。
“還沒走”
她一步一步向大媽和杜鵑花方向走去,她不介意被大家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反正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遮遮掩掩反而還顯的做作。
“杜姨娘,大媽們,早啊。”小溪一臉微笑的打招呼,臉上沒有任何不自然表情。隨意的就像剛才她只是從自己房間剛睡醒出來一樣。
大媽瞬間就更尷尬了,大家心知肚明事情,當事人都沒尷尬,她們尷尬啥。
有些大媽也很敷衍打個招呼急忙離開了,隨后又有一些大媽緊跟著那位大媽腳步離開了,此時,只剩下小溪和杜鵑花。
杜鵑花看著依舊笑起來有淡淡酒窩的小溪,總感覺還是當初那個小溪。可是,只要一對上她眼睛,她就找不到了。
小溪看到杜鵑花眼里倒影著自己身影,還有那一閃而過的愧疚感。她笑了,她說:“杜姨娘,別忘記了這也是你的選擇。”
杜鵑花離開了,小溪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被陽光更刺眼,更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