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那時已經喪失了心智,如狂風下的嫩枝條,風往哪邊刮,他便歪在哪邊。學習學不動,想逃離;社會又甚是模糊,只想先進了再說。
依稀記得那天下午烏云沉沉,風如刀般割著皮膚。班級里,課間休息,誠站在講臺上,說:“走,兄弟幾個,一起去操場打球去。下午最后兩節是英語、歷史兩節課,沒啥可上的,能學會啥呢?”旋即,望著底下座位的杰,他鵝蛋臉、身子長條狀,懶懶的說:“杰,學好英語,你特么想去國外改造嗎?”
再問冰,他黑瘦瘦的,天生卷毛子,“身為中國人,你還得反復學中國歷史么?我都替你害臊呢!”
佳琪也忙笑著附和,笑的很邪魅,說:“是啊,不是十月底校運會了嘛,趁著練練手,也看看籃球天賦如何?好報個名呢。長山,你怎么想?”說罷,便同他努了努嘴。
長山心內權衡了會兒,則點頭作應允了。
誠又道:“英語老師就一個文弱女的,歷史也不是主課,班里少了幾個人沒啥的。何況班主任一下午都不在,我剛才還經過她辦公室的。走吧,我們只是去練球而已。”
至此,因為誠鉚足了勁兒胡謅,于是五人便一同去操場練球了。依稀記得那天下午烏云沉沉,風如刀般割著皮膚。
青澀年紀,總免不了情竇初開,男男女女整日里在班級這么小的地方讀書,天天看、又天天說話,郎有情,妾有意的。即便是月老偶爾也會偷著打個盹,因此,遂隨了紅繩的愿。
而長山班里也不免俗,出了好幾對,當中則有這么一對——杰和維維!說來倒也有趣,杰一副長條狀的身子,因骨架小,整體看著很肉感,他鵝蛋臉、且梳著斜發。而杰有些許猥瑣,若換個別的女的絕對看不上他。
至于維維,他兩是青梅竹馬,打小和著泥巴玩大的,遂互生情愫,聽說初中兩人就談一塊兒了。
這邊,籃球在五人中跳躍、穿梭著,五人樂不可支,追著它像五只哈士奇累著了一樣伸出舌頭。
天空烏云逼近。
那邊,第三節課剛下鈴,便有一女的撐個大框眼鏡,她小巧臉頰、略短的下巴,遠看不高但體態勻稱,此時她氣鼓鼓的,作氣的跑向班主任辦公室,因教師處與教室兩棟樓是連著的,很巧,剛好撞上周主任,她暗暗捏緊拳頭,說:“周主任,誠第三、第四節課自己想去鬼混,卻說是因開校運會,美其名曰的帶他們去操場打球。他學壞了也罷,但不能忽悠好同學跟他一起鬼混。學校要抓壞學生作風、要懲治,否則該怎樣讓學子們信服?”
周主任是一女的,人瘦高高的,聽完后一擰眉、一瞪眼,心想:誠可是老慣犯了,仗著局里有人,愈發尋釁滋事,今天且讓他吃吃苦頭。旋即,那種無形中不怒自威的氣勢便涵蓋開來,周主任說:“又是誠不安分。現在都還在操場嗎?維維,是哪幾個?”
“在的。誠、佳琪、長山、冰還有阿杰。”
“知道了,維維,你先去上課吧。”
維維家境貧困,實則是與杰的家兩家一樣的,因女孩子心較為早熟,遂想道:還是讓阿杰大大丟個人,長痛一次才能記得清,如今整日里他也懶于學習了,不像初中那樣,要是真出了社會咋辦?
“不,我和你一起去,主任。”維維堅持道。
周主任心內顧慮著維維去了,恐被報復,說:“你去上課,維維,歷史也很重要。”
“主任,我有自己想法,課程我會跟上的。”
主任想了想當中曲直,明白維維是個可憐人兒——即舊封建陋習的受害者。心里遂也便明鏡了,沒有阻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