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灰掉的有點露出灰色水泥的辦公室內，頭頂的吊扇噪聲很大，吱嘎吱嘎轉著，搖搖晃晃，讓人聽了就忍不住擔心轉著轉著會掉下來。

辦公室里除了一張辦公木桌，一個帶鎖的鐵皮文件柜之外，就是一張方桌，外加幾張塑料椅子。

方成，安志才兩人坐在方桌相鄰兩側，桌上兩人身前各一杯盛著茶水的塑料杯，上面冒著幾根茶葉，茶水微綠，冒著點點熱氣。

“師兄，對不起。”安志才也顧不上水燙，喝了一口就低下頭，低頭掩飾表情的窘迫，“我知道研究所目前非常困難，但是，但是，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有好的去處了嗎？”方成沒有繼續挽留，問道。

“安能材料。”安志才連忙說道。

安能材料，上市公司，湘省排行前百的企業，這樣的企業，確實比他這個創業公司式的研究所要有前途多了。

“是個不錯的去處，一會一起吃個飯？”方成頓了頓，然后問道。

“不了，方師兄。”安志才站起，硬著聲音說道：“就這樣吧。”

……

研究所門外，看著出租車遠去，方成收回目光，安志才到底離開，這個研究所，他主導的研究項目上，他就是光頭司令了。

深深吸了口氣，空氣微涼，方成重新鉆回研究所。

幾分鐘后，方成來到女友趙曉琪辦公室。

趙曉琪正在接電話，通過對話聲，只是聽了幾句，方成就明白，這是實驗材料供應商又來催款。

數分鐘后，趙曉琪好說歹說將實驗耗材供應商的結算時間推遲到了月底。

“辛苦你了。曉琪。”方成說道。

“我剛才打電話的胳膊累了。”趙曉琪白了眼方成，然后甩了甩胳膊故意說道。

“我來幫你捏捏。”方成立刻站了起來，把趙曉琪請到自己位子上，然后就準備按捏上去。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再次響了。

不過，這次是方成的電話，電話號碼是星城銀行高新區分行的陳經理。

方成尷尬一笑。

“快接吧，如果能用咱們已有的專利申請一筆貸款下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趙曉琪快語說道。

“好的。”方成立刻走到桌前，接起電話，然后點開外音：“陳經理，你好。”

“你好，方博士。”

“陳經理，上次我們星河未來研究所用專利抵押申請貸款的事情。”

“不好意思，根據我們的仔細審核，貴研究所的專利，沒有通過我們的審核……所以，抱歉……”

方成臉色一暗。

“不過，也不是不能貸。”

“如果真的很缺錢的話，方博士可以拿研究所的產權來貸款，研究所那個位置，地段不錯，算是不錯的資產，用它抵押的話肯定能貸下來……”

“研究所產權？這不可能！”方成語氣非常堅決。

“那就沒辦法了……”

“改變主意了的話，隨時可以聯系我。”說完，陳經理掛斷了電話。

……

電話掛斷，顯示忙音。

方成感覺有點喪，雙手搭在腦袋上，忽然，一雙冰涼的小手按在了自己腦袋兩側的太陽穴上，小手輕柔，力道剛剛好。

“兩年前，你從你爺爺手中繼承了這座有些破舊的研究所，主動放棄了在夏城大學任教的優厚待遇回到這里，當時立志一定要將畢生的精力，為咱們夏國多打造一所集產學研為一體的研究所。”

“為咱們夏國，在未來時代的競爭中，貢獻更多的力量。”

“那個時候，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英雄，一個有責任，有擔當，有情懷的英雄，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堅定的一定要和你走下去。”

“現在咱們是困難了一點，可是，我會一直支持你的。”趙曉琪一邊輕輕按揉一邊說道，“這個月我再接兩個單子，到時候咱們維持研究所基本的運轉還是夠的。”

“只不過，到時候，可能購買實驗耗材的錢就會有些緊張，你的實驗進度會因此受到不小影響。”

“曉琪。”方成伸手抓住趙曉琪的雙手，小手冰涼光滑，轉過頭。

“不要說謝謝，我的付出不是兩個字可以打發掉的。”趙曉琪翹了翹鼻頭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

“不管前方有多難，我都不會放棄！”方成站起來，緊緊抱住趙曉琪，夏國夏城王牌專業經濟管理學院博士畢業的趙曉琪，本來可以回去繼承自己老爸的億萬家財，但是，兩年來，卻是一直跟著自己，幫自己打理研究所的所有后勤工作。

這個研究所能夠堅持到現在，也多虧了趙曉琪里里外外的打理，而且還一直對外接案子賺外快補貼研究所的支出。

兩人雖然還沒跨過最后那一層線，但是，論感情，卻是真正早已不分彼此。

夜里，這座比較老舊的研究所里，三個房間一直亮著燈。

方成剛從實驗室回到辦公室，他是夏城大學材料物理學，應用數學系雙博士畢業，今年二十八歲，主攻材料科學，師從夏國材料物理領軍人物，夏國科學院院士陳方國。

這兩年來，他們團隊主要負責研究的，就是單層石墨烯的低成本，大面積制造工藝。

“小安也走了。”

“但是，我真的感覺我距離突破越來越近，真的不遠了……”

“至少能夠將價格每克降低一千甚至更多，而且能夠制備更大面積的石墨烯。”

“而降低一千多每克價格，并且制造的面積更大，這項技術代表的專利就初步具備了一定的實用價值，到時候，不論是用來擴大影響力，拉來投資，還是用來申請貸款都沒問題，這樣，就可以幫助研究所擺脫如今這樣的局面，招募更多的人才，進行更深一步的研究。”

方成深吸一口氣，準備重新開始工作。

拉開抽屜，這是一張比較破舊的辦公桌，還是他爺爺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純木頭做的，顏色已經斑駁，不過，方成也沒有更換。

拉開抽屜，方成拿出筆記本電腦，按下開機，屏幕開始啟動。

就在這時。

“叮！”

“研究所模擬養成小游戲正式上線。”

“研究所正在開始初始化……”